“常儿妹妹,锦儿姐姐,你们也来了。”
平常与平锦到的时候,只看见平寿一个,别的人却是没有见到,不由有些奇怪,这人都跑哪儿去了?怎么就只有平寿一个人在啊?
平寿的表情也没差多少。
“我也才刚到,也正奇怪呢!”
几个人怎么想也觉得不太正常,看这里一应桌凳、香案都准备齐全的样子,她们没有找错位置啊。平福的帖子里说就在靠近上次的凉亭的一片空地里,她们晓得地方,就自个儿来了。平安的逐水洲依水而建,有一座桥直通向对岸,刚才平常和平锦两个就直接从那桥上过来的,没有走正院门。
平寿说她也一样。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再等一会,若是仍没有人来的话,她们再去寻平安她们不迟。
“二姑娘、四姑娘、十姑娘。”
一个丫头急匆匆地跑来。
“你们别在这儿等了,别的姑娘都在我们姑娘的正厅里呢。你们也跟婢字去吧。”
正厅?这会子怎么人都跑正厅去了?这结社这般风雅的事在屋子里弄就没有趣味了。
“桃实,怎么一回事?姐姐们换地点了吗?”平常有些想不通,这天气儿也好,桃花也好,连东西都摆好了,跑到正厅是怎么一回事啊?
“姑娘们,出事了。踢馆的来了。”桃实风风火火地道,急死她了,偏这个时候派她前来接应剩下的几位姑娘,也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踢馆?”如此耸动的词语从桃实口里吐出来,叫平常几个本就糊涂的脑袋现下更是搞不清楚状况来。
“别急着走。先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平常拉住了转身欲走的桃实。
“十姑娘。”桃实心里急得不得了,却还是只能按捺住,将事情的原有从头说起。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早知今儿个是各位姑娘的大日子了,所以她们姑娘一早就吩咐好了今儿个哪个该干什么,一大早她们就忙开了。
桃实几个大丫头负责总揽一应事务,指挥着那些小丫头将桌上凳子什么的都给搬到这边来了,纸啊笔啊,琴啊,棋啊什么的事物一应备下。只等诸位姑娘来了之后,便可以开始举行仪式了。
大姑娘平福来得最早,和他们姑娘一起检查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十姑娘平常院子里的张大娘也一早赶过来了,帮着准备一些点心什么的,以备姑娘们食用,一切都有理有序地进行着。
七姑娘平康到得也早,几个姑娘就在一起叙话。只等平常几个来了,人就齐了。
谁晓得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说院子里来了一大帮子人,好像是姝姿园里的姑娘,不过住她们院子里的翠缕姑娘倒是不在,说要找大姑娘和她们姑娘,几个大丫头都不在,她们也不晓得该如何是好,只得领那些姑娘正厅里坐了,便跑来通知姑娘们了。
###话,她们姑娘和大姑娘平福、七姑娘平康便一起随她们几个大丫头也跟着回去了。
那姝姿园里来了八个人,带头的是个名字叫如眉的姑娘,意见姑娘们就没有什么好话。
“原本这些时日大家为了群芳会的事儿也都挺忙的,伦理,姐姐原本也不该来打扰妹妹们。只是,近日姐姐听闻了一件事,却是想向妹妹们验证一下,若是事实,少不得要麻烦一下妹妹了。”
“姐姐有事情但说无妨,妹妹洗耳恭听便是。”大姑娘平福回道。
“听说妹妹今儿个打算起一个社,社名为桃花社,不知可有此事?”那如眉姑娘问道。
说到这里,桃实叹了一口气:“我听到这儿就被桃花姐姐打发到这儿来了,说是怕姑娘们久等着急。也不知现下怎么样了。反正不是一会子半会子能了解的事。桃花姐姐让我请姑娘们去我们姑娘屋子里歇歇。”
听到这里,平常几个心下也是觉得不妙,看来这如眉果然是来者不善,而且,前些日子早就传出了风声,这别人不说,平安姐姐院子里住的姝姿园里的翠缕是不会不知道的,偏挑今儿个上门,显然是早有预谋。
不过是姐妹们笑笑的雅兴,怎么会牵扯到姝姿园里什么事呢?平常几个人一阵头疼也有些恼怒,这些人莫不是没事来找茬的吧!真当她们这些人是好欺负的?
几人也急着想知道现下到底怎么了,不用那桃实再催促,几个人的脚步迈得飞快。
待几个人赶到厅外时,突听一声脆响,似乎是茶杯摔在地上的声音,还没有进厅,便听到一声厉喝:“那你的意思是绝对不肯改社名了吗?”
“恕难从命。”那是平福的声音,可那声音比往常要冷了七分,说话声斩钉截铁,极是绝决。
“那,咱们就走着瞧。我们走。”一声话落,一群人从厅里走了出来,正跟刚刚赶到的平常等人撞了个正着。
那如眉冷“哼”了一下,也不跟平常她们打招呼,就昂首挺胸领着一群姝姿园里的姑娘离开了。
平常几人赶紧走进厅内,只见平福正用一只手扶着额头,而平康的脸则变得通红,嘴里不住地念叨“太气人了”“太气人了”,一向沉静的平安的脸上也有些不好看。
一见平常等人进来,平康立马一阵风地冲了上来,拉住平常的手叫嚷开了:“常儿妹妹,你说气不气人,在咱们的地盘上那姝姿园里的人竟敢欺上门了。说什么她们姝姿园早就起了桃花社,让咱们换别的名字,你说这气不气人。这天底下还有这种不讲道理人?她们取了这个名字就不让别的取了?这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可多了去了,她们管得着吗?实在是太欺侮人了。”
就是不是这件事,我想她们也会找别的理由找上我们的##,她们肯定是想在比赛前探一探我们的底。毕竟这扬州城里,也就陈夫人和我们金夫人两家最为出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最后的冠军多半是落到咱们这两家的。她们想了解一下我们的实力也是很正常的。”
平福的推测果然没错,那姝姿园里的姑娘原本还没把平福她们瞧在眼里,可分组之后,为了那集体表演项目的事大伙儿都聚了几次,没想到光那平琳就让她们大吃一惊,这舞跳得好是当然的,毕竟如果没有这个优势项目她们陈夫人也不会找金夫人合作了。可在一起活动的时候,她们故作高雅,老是讨论些琴棋书画上面的问题,想打击一下这惜春园里的人,光懂些歌舞不过是歌姬舞姬的技艺罢了,登不上大雅之堂,只有这琴棋书画才是正道。
没想到,不仅那平琳,连平琅都谈论的头头是道,比她们差不了多少。据说,她们也只是粗学了一些,像平福、平安、平寿几个才是专修琴、棋、画方面的。她们就有些坐不住了,连初学的都是如此,这专修的哪能差得了。也不知跟幽兰、碧丝两位姐姐比起来如何?虽说她们有时也希望这两位跌一个跟头才有她们上位的机会,但毕竟哪一个都有自知之明,这两位无论是容貌还是才艺都不是她们可以比拟的。若是连她们也输给了这平福几个,恐怕回去她们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想到嬷嬷们的手段,她们就有些不寒而栗。几人商量了一下,这么坐着等到比赛的时候就迟了,怎么也得在比赛前探出这几人的底才好。
刚巧又听翠缕说起这平福等人起社的事,几人便觉得抓到人好的机会,专等她们今日开社的时候找上门来,这种欺上门来的事,就不信那平福几个受得了。
的确,像这种事是谁也受不了的。无缘无故地被欺上门来,还是这么一个荒谬可笑的理由,让谁能信服呢?就连平福也忍不了这份气,毅然绝然地说出了“恕难从命”几个字,更何况是其他人了。
“我们这一组里一个她们的人都没有,她们想要探我们的底,也只有从正面来了。所以,不论是这回我们结社的事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事,她们总是会找上门的。想避也避不了。”平福无奈地下了这个结论。
“那我们就什么办法也没有,干等着吗?”平锦不满地道,这种被人欺上门来的感觉太憋屈了,照她的性格,她是宁可自个儿杀到别人那儿去的。
“那倒也不是。”平福狡猾地一笑,说不出的慧黠:“这挑战嘛避是避不了的,接也是要接的,不过,谁说我们要跟她们这些跳梁小丑比,要玩就干脆玩大一点。”
“福儿姐姐,你的意思是?”平安的眼睛一亮,似乎意会到平福的意思了,平锦、平寿、平常也若有所思,只有平康在旁边哇哇叫:“福儿姐姐你打什么谜语啊,快说快说!”
平福便朝几个人招了招手,窃窃私语了一番,然后几个人奸诈地笑了起来。
好,今天她们欺到自家门上了,也得让她们尝尝今天这种憋屈的滋味才好。要不然,还真当她们惜春园的人都是软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