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个女人在被德妃冤枉杀人之后,那个女人由刚开始的惶恐直到转为静默的看着一切。
尽管我站在当场,明知道那这一切都是由德妃操控,那个躺在地上的人,一样是德妃的人杀的。
可是我暂时找不到所有的证据,何况若是现在无忧继续呆在这个地方,难保还会发生什么事。
其实按照现在的进展也可以,或许天牢,才算是一个真正安全的地方。
毕竟天牢里没有秦家的人手,只有我的心腹。
终究,我还是顺着德妃的意思,将柳无忧关进了天牢,她似乎是明白我的做法,并没有怨恨也没有怎么样,只是无力的坐在地上,漠然不语。
我知道,她在难过。
她从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在那一瞬间我有些心疼有些后悔,秦家的叛乱不应该牵扯到她。这个女人现在已经被折磨的够脆弱了。
她早已经没有了曾经的羽翼,只剩下如她所说的苟且偷生的信念。
她只想好好活着,她终于按着自己的路自己的方向行走。
还记得在那天夜里,我走进天牢,看着那个坐在地上的女人,我以为她会将那些人给的馒头扔到一旁宣示着她的不满。
可是没想到她那颗心其实还是很理智,她知道要吃的饱饱的才有力气等着沉冤昭雪。
没错,我喜欢的就是那个勇敢的女人。
虽然现在看起来那么脆弱,但是实际上她还是很勇敢,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她何曾自私过?
其实一向自私的都是我萧越寒而己。
终究,我看着这样的她笑了,却忽然捡起一颗石子将她即将咬到的馒头打落。
我看到那个女人盯着被打落的馒头发呆许久,眼中闪过一丝可惜,我不由得无奈的看着她,直到她仿佛是发现了我的存在,缓缓抬起眼,怔愣的看着我。
她眼中是无波无澜的沉静,仿佛是相信我能替她申冤,可是此时,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虽然相信,却也带着小小的排斥。
我明白她的排斥,这么久以来的折磨与伤害,我明白她的退缩与害怕。
在一个充满责任的帝王和一个向往爱情向往自由的小女人身上,我只能这样,看着我与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秦丞相马上就要叛变,现在宫中所有地方都甚是危险,特别是秦家对她的报复,所以现在,也只能让她在这里才算是最安全的。
我叫人打开牢门,拿着食盒走了进去。
我本来只是想看看她,想安慰她几句,免得她真的怨恨我。
我真的,其实我也讨厌极了误会,我不想这个女人万一因为我没有帮她或者是什么而想不开,这个女人,我不想再失去了。
“记住,这几天,牢中所有拿来的东西都不能吃,除非宁儿每天准时给你送来的东西。其他人给你的,一口都别动。”我看着她狼狈的坐在那里的模样,听到心里疼的发颤的声音,不由得无奈轻笑,坐下身,将食盒打开。
这女人喜欢吃肉,最大的爱好就是自由的生活和每天可以吃到肉的生活,真不知道她前世是做的什么。
所以,我才在这个时间叫御膳房的人准备了饭菜过来,也算是有理由过来看看她。
因为这个女人现在对我的偏见很大……
“我没有杀人。”有些空旷的牢狱里,她执拗的说着这句话:“我没有杀人!”
“朕知道。”本来我一直在想,我应该跟她说什么。
却没想到她一直固执的说着这句话,不由得淡笑着安慰的看着她:“这几天,先委屈你在这里,朝中动乱,唯有在这里你才能安全许多,只要别吃别人送来的东西,你就没事。”
她忽然瘪起嘴,似乎是忍了许久,才有些哽咽的开口:“我是被陷害的!”
“知道。”我淡笑了一下,点头,看着她,抬起手轻轻抚摸她有些枯槁的头发。
她似乎是一时间找不到其余可以对我说的话,本能的低下头,躲闪着我的目光。
不由得,我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躲避的模样,知道她不想接受我的好意。
按说,和她互相折磨了这么久,这又是几乎一年,我们两个都已经相互折磨四年了。
人生能有几个四年,过于漫长,于过心焦。
我叹息着将食盒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一一摆到她的面前。
她看到我摆出来的东西,有些惊愕,却也抬起眼来看向我。
终于又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光彩,我笑了笑:“吃吧,这些足够你今晚饿了的时候当零嘴吃。”
她抿了抿嘴,深深的看了我几眼,似乎是在忍着些什么。
随即,她忽然转过头,怕让我看到她的眼睛。
我顿时叹笑着看着她的模样,只见她拿起一个馒头便往嘴里塞去,却在那瞬间,我看到她忽然哽咽了一下,眼泪啪哒了一下的掉落。
就在她忽然哭出来的那一刻,就在她终于忍不住,终于在我面前肯掉下眼泪的那一刻。
我感觉到自己维持了许匀的僵硬的让己忍住不去抱她不去安慰她的冲动终于破茧而去,却还是尽量忍住,免得吓到她。
毕竟在她的心里,我已经变成了那个心狠手辣的萧越寒,便只好抬起手擦去她的眼泪,却瞬间只见她把馒头扔在地上,转头对着我的手就是重重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