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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所以我不是已经遵守承诺,和你订了婚么?”尚书轩一脸的嘲讽,“只怪我当年初出茅庐,因为急于接收父亲的产业,所以才会被迫踏进你祖父设下的圈套。老奸巨滑,业内对令祖父的评价,果然不错。”
“我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是名正言顺的,而她……”董家琪下巴微抬,“见不得人。”
仿佛是一个响雷,在耳边炸了开来。
骆香怜觉得被董家琪甩了一巴掌的颊上,烫得几乎要燃烧。
她的身份……果然是最引人诟病的地方啊!
尚书轩皱着眉,把董家琪的胳膊往一边推开,在后者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已经护着骆香怜出了西餐厅。
对于董家琪而言,她可以在小小的领域里撒泼,却不允许自己完美的形象,丢到大庭广众之下。
因而,她只能瞪着甩动着的门帘,双手握着拳恨恨地低吼:“等着吧,骆香怜!我要不玩死你,就不姓董!”
骆香怜的好心情,因为这一场风波而荡然无存。
尚书轩担忧地看着她的侧脸,右颊的光洁白晳,与左颊的嫣红肿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不起,香怜。”尚书轩诚心诚意地道歉。
可是骆香怜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又侧过了头。
她的面容,在初升的新月下,清淡如常。
狂放肆虐的炎炎夏日,到了她的面前,似乎也化成了一泓波澜不惊的清水。
可是他知道,她的内心,绝不像表现上那么平静。
“不用说什么道歉的话,这样的结果,也许只能怪我是自取其辱。”骆香怜的声音,甚至挑不出一个破音。
她的眼睛,干涸得发酸。
尚书轩坐进了车里,愧疚地看着骆香怜的侧脸。
不同于董家琪的浓妆艳抹,骆香怜惯常不施脂粉。偶尔为了应酬所需,也只是淡淡地打个粉底。
她的脸,是极素净的瓜子脸,在夏日的月夜,眉宇间充沛了淡淡的光华。
“香怜,不是的。”他无力地辩驳了一声,却提不出更强有力的证据,只能保持着车厢里的静默。
终于忍不住,他重又拉上了手刹,把她的脸扳了回来。
“香怜,是我没有安排好。”
骆香怜却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这是我自找的,我早知道,总有一天会来到的。其实,我应该算是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并不觉得如何难堪。”
尚书轩觉得她的脸,悲哀到了极点。
那个笑容,仿佛把流不出的泪,都浸润住了似的,让他的心里酸楚得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没有什么的……”骆香怜再一次强调,可是到最后一个音节的时候,心脏却还忍不住痛了一下。
仿佛是被最尖利的刀刃,轻轻地剖开了一个角落,痛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能想明白是一回事,感情上真正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尚书轩咬了咬牙:“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你……扣好安全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是我的秘密基地。”
骆香怜一时没有动弹,直到尚书轩发动了汽车,才机械地扣好了安全带,脸上还是没有表情。
汽车穿过了拥挤的主干道,繁华的城区渐渐地被丢在身后。
拐上了一条盘山公路,尚书轩的神情很专注地盯着前面的路况。
山路很窄,几乎很难交车。唯有在一些拐角处,可以容纳两辆汽车交叉而过。
一路上,根本没有第二辆车经过,尚书轩清泠的面容,在月光下俊美如斯,又冷冽如斯。
如果不是对这条路很熟悉,这样的夜,一般人不敢开上山。
骆香怜心里暗暗奇怪,可是今夜的遭遇,却让她一时无法好好地思考。
不管他把她带到哪里,她也只有跟着了。
那眉新月不知道什么时候隐入了云层,这个夜晚的天空,黑得有些异样。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是一种纯粹的黑色,却仿佛带着光滑的厚度。
可是,黑色,往往代表着绝望。
在骆香怜胡思乱想的时候,尚书轩已经在路边停下了车。
“就是这里。”尚书轩平静地说,替她打开了车门。
骆香怜疑惑地看着他,终于还是把手交到了他的掌心。
穿过一条杂草丛生的卸,两边的树长得茂盛笔直,仿佛一直可以顶到云霄。
即使月华正好,怕也穿不透这茂密的枝叶。
地上有着软软的草坪,骆香怜的手心渐渐沁出了汗。
他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尚书轩忽然站定,骆香怜才看到一栋白色的小木屋,在掩映的大树中间。
“欢迎光临尚书轩的小窝。”尚书轩的声音,在夜色里充满了感情,仿佛是看到了一个久不见面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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