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是我们羽泽公园的菜单,请您选用。”服务小姐双手将菜单奉了上去,加藤双手接了过来,心说日本的服务员态度真好,可是一看那菜价,他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天!难怪中午时分一个顾客也没有,这价格是正常人能消受的吗?”加藤将菜单放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对不起,小姐,我们还在等人,等他来了我们再点菜,您看可以吗?”
服务员也很客气:“当然可以,如果您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叫我!”
“好的,好的!”加藤点点头,看着服务员离开,他慢慢地将手伸进怀里,摸出了两个面块:“给,小次郎,这是我们的中饭!”
“中午还吃这个?”小次郎有些怨念地接了过来然后咬的嘎吱响:“说吧,你把我叫来到底要说些什么?”
加藤想了想:“小次郎,如果我同川上平次——你那个战友之间发生矛盾,你会站在哪一方?”
“当然是你这一面了,我可是三人会一员啊!”小次郎理所当然地说道。
“好兄弟!”加藤激动地拍了拍小次郎胳膊。
“可是话说回来,我们和他之间现在不是合作的挺好的吗?怎么会发生矛盾呢?”小次郎不解。
加藤眼中闪过一道光:“合作挺好吗?我们的原料来源以及销售渠道全部被这个川上平次掌控,这样我们日和方便面的利润一大半都将被他分去,你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吗?”
小次郎摇摇头:“可是我们有办法同他对抗吗?”
“不用担心,我自有方法!”加藤笑着说道。
“先生,欢迎光临!”服务员甜甜的声音再次响起。
“又是他!”小次郎皱了皱眉毛:“那个可能的大藏省池田勇人,他是不是在追踪我们啊?”
加藤回头看了看:”不会吧,咱们有什么可跟踪的。“
“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服务吗?”服务小姐甜甜地问道。
“不,不,我是来等人的!”池田勇人摇摇头,走到加藤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薯,一边看着报表一边大口吃着。
虽然说日本的服务员态度好,但是总是被客人用这种理由来搪塞,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发作的。“等人,等人,每天来三次也没见你把人等到!”服务员嘟囔了一句走掉了。她声音并不大,但正好能被池田听到。顿时这个中年男子的脸完全红了下来,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慢慢地啃着手中的红薯。
“有意思!”加藤笑了笑,他对这个池田勇人起了兴趣:“您好,先生,请问你是大藏省的池田阁下吗?”
池田勇人擦擦手站了起来:“是的,我就是,请问您是?”
“我叫做加藤清源,东京一普通市民,因为在这家羽泽花园遇见过您几次,所以想要来同您打一声招呼。”加藤笑着说道。
“每次遇见的时候我都在等人对吗?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可笑?”池田勇人很直率地问道。
“不、不!”加藤摇摇手:“只是有一次遇见您的时候是在早晨,我想这是一家鸡素烧饭馆,大概没有人会在早饭的时候吃火锅吧?”
“的确,一般人不会。”池田认真地说:“但是我所等的那个人却不一定,我第一次遇见他时他便在这儿吃早餐火锅!”
“哦,那么池田先生到底等的是什么人呢?”加藤好奇地问道,但池田勇人却笑着不肯回答。
“是我冒昧了,请池田先生恕罪!”加藤连忙道歉。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池田摇摇手,他看着加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长叹了一声:“加藤君,今年多大啊?”
“十八岁!”
“正是青春好时光啊!”池田感叹道:“在哪所学校读书呢?”
“在下刚从中国过来,还没有上学。”加藤老实地回答道。
“加藤君,对于年轻人来说读书是最重要的事情,4月份的时候,全国各所大学都会开始招生考试,你一定要努力考取一所好学校啊,中国人常说鱼跃龙门,这高考就是你所面对的第一个考验,一个好的学校与普通的大学会直接宣判你以后的成就,所以,一定要努力啊,否则”池田勇人叹了一口气:“到了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你一定会后悔的。”
经历过中国高考的加藤也深深的明白这一点,他点点头真诚地道:“多谢池田先生教诲!”
出了饭店,小次郎好奇地问:“加藤,那个家伙同你说了些什么啊,从饭店里面出来,你好像情绪就不很好。”
“没有说什么,池田先生就是叮嘱我要好好学习,以后考取一所好大学!”加藤抬头看着天空:“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我的确是应该去大学里面读书了!”
“哎,你去读书了,我们日和方便面怎么办啊,你可才是三人会的会长,决策都得你做了!”
加藤摇摇头:“今年当然不大可能,考试在四月份,现在准备已经来不及了,但是明年的考试我是必须参加的!那个时候我会将一切都安排好的。”
两个人说着来到了旧军复员局,这是一间面积并不大的在战争中得以幸存的小楼。
楼的外面挤坐着不少残废的军人,他们瘦弱的身上裹着黄色的军装,这件衣服在一年前还被视为日本的象征,被日本国民所追捧与崇拜,不过现在,它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做“败战服”!队伍里面还有一些妇女,她们穿着宽大地雪袴,怀中抱着呱呱哭泣的小孩,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加藤与小次郎走到后面开始排队,这长长的队伍中除了小孩子哭泣外几乎没有其他任何声音,人们的脸上都好像蒙着一层死灰,大家或者低着头,或者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站在那里默默等待。
人群中最让人觉得可怜而又恐怖的是排在加藤他们前面那个人,这是一个三十几岁男人,稍微有些坡腿,脸上有着一条深深疤痕。这个人很瘦,好像风一吹就会倒掉一般。他的腹部似乎刚受过伤,裹着一条被鲜血染红的纱布,更加恶心的是那上面有白色蛆虫在蠕动。
加藤皱了皱眉毛往后面退了几步,而这个男子似乎觉察了一般,转过头冲着加藤笑了笑,露出了深黄色的牙齿,脸上的疤痕就如同巨大的蜈蚣一般,随着他的笑而爬行了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下一位!”旧军复原局的办事人员喊道。
“来了!”疤痕脸喊着走了进去,加藤他们赶紧跟上站在了门口。
复员局的人看着那道疤痕皱了皱眉毛:“叫什么名字?”
“渡边清,咯咯,我叫做渡边清啊!”这个人笑着说道。
复员局的人有些诧异,他们从没有碰到这样的人:“你原属于哪一只军队?”
“海军,我是海军的,荣耀的海军哦!哈哈,武藏号,那可是一艘战列舰了,不过,咕咚一声,我们可爱的武藏号就沉在了马里亚纳海底,啊呀呀,真是可惜了,那可是一个好家伙啊,哈哈哈哈!”
“在战争中受过重伤吗??”
“有的有的,你看我这些疤痕。”渡边清猛地将裤子脱了下来,露出全部都是伤痕的大腿:“它们可都是武藏号的碎片给割出来的,不过那个感觉真的不错,挺爽的!”
“这是一个疯子吗?”复员局的人想道,他们在表格上盖了一个章,然后扔给了渡边清:“下一位!”
“哈哈,那可是好大一艘船了!”渡边清大笑着,拖着裤子捧着那张纸就往外面跑去。
“姓名?”
“小次郎!”
“原属部队番号?”
“大阪第四师团!”
“哟,你还是我们局长的兵!”记录员笑着问:“年龄?”
“十九岁!”
将这些信息记录完毕,工作人员拿起公章在表格上盖了一下:“拿去吧!目前国家经济紧张,复员费是暂时发布下来了,等到条件允许,我们会立刻通知你过来领的。”
“谢谢!”小次郎将表格接过来认真看了一下:“复员费并不重要,只是我希望能够拜见一下北野司令!”
“局长说过了,大阪师团的士兵随时可以去见他,办公室就在后面,自己去吧!”
加藤同小次郎走到了后面,复员局这种机构本来人员就少。现在又是中午时间,大部分人都去吃饭了,所以后面很安静。走到局长办公室,小次郎抬起手就要敲门。然而房间里面却传出一阵阵大骂声:“混蛋,佐藤良奈,你做的什么事情?我们的经费怎么就这么点?还有我申请的战争寡妇抚恤金呢?都到哪里去呢?”
那名叫做佐藤士兵也是一脸委屈,他扶了扶脸上的眼睛:“司令,大藏省的那些人不同意拨这笔抚恤金,他们说这不应该由政府负责!”
“不应该由政府负责?挑起这场战争的是政府,那些寡妇的丈夫们都是在战争中死去的,现在大藏省的人居然说不由政府负责,混蛋,这些家伙都应该送到巢鸭去!”北野宪造啃了一口手上的红薯气喘吁吁地大骂着:“那么原来的复员费呢?为什么这个也减少呢?”
“司令,也是因为经费不足!”
“经费不足,呵呵”北野气极反笑了:“这还真是一个好理由,什么事情都可以往上面扛!”
“司令,这次是真的经费不足了,我在那里的时候亲眼看见的,本来我们这笔复员费是可以足额拨下来的,但是突然出了情况,大藏省接到电话,盟军总司令部要求加大给驻军的拨款,无奈之下就把我们那批钱给转过去了。”
“原因呢?为什么又突然加大拨款?”
佐藤迟疑了一下:“听说、我听大藏省的官员说,好像是要将美军军官院子里面需要统一修建游泳池!”
“巴嘎!”北野宪造将手中的红薯扔到了地上:“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日本一年收入的三分之一全部给他们挥霍享受还不满足吗?居然还要另外要钱,置人民的生死于不顾,却修建游泳池满足个人的**,难道这就是美国民主要展示给我们看的东西吗?巴嘎!”
“司令,慎言啊!前不久已经有几名官员因为反对盟军司令部的命令被整肃开除公职了!”佐藤小心地道。
“你出去吧,我自己一个人想想办法。”北野挥挥手:“你也不用为我担心,我下个月就要退役了,不用盟总开除,我自己就会走的。”
北野宪造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红薯轻轻地咬了一口,他看着自己的咬痕深深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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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年前美军对日本那是真的狠,想方设法将日本榨干,不过还是让日本给挺了下来,于是49年之后逐渐迎来复兴!有的人认为如果当初中国抓住机遇,可能我国就会提前崛起,不过巫孙倒不觉的,毕竟当时中国东北都是被苏联掌握,如果中国真的按照重庆谈判确定的路线走下去,那估计苏军是不会走的,而且整个北方国境线全面危险,对于战后建设也不利,而美国同中国至少还隔了个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