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老板打电话让我过去一下,我知道是谈租赁饭店的事宜。和晓青交代一下,又让妹妹过来帮着照应就打的去了。老板是北方人,虹桥机场拆迁时搬来这里的。没拆迁前开着个汽车修理厂,占地面积挺大,都是简易的房子,动迁时赔了他很多钱,拆后就来这里开了个物流停车场,属于爆发富型。饭店是自家开的,生意做大了,对饭店也不上心,生意越来越差,后来几乎没人去他那吃饭,做了一年就不愿做了。我来看过两次的,饭店是上下两层,可用面积有一千多平米,楼上有十几个房间。去年和他谈时租价高,我没敢定。
快到时和老板通过电话,他在办公数等我。老板长得倒像南方人,身材瘦小,面孔黄白,头发稀疏,笑起来眼睛眯成缝。在办公室坐下喝杯茶,老板就说话了,直入主题,这倒和北方人性子差不多。
老板说:“你想多少钱租?这地方你也看过了,只此一家饭店,我不忍许开第二家。"
我轻笑着,不急不慢的的说:"里面是一家,但后面村庄里饭店多啊,都是来跟您抢生意的,抢的也都是停车场的生意。这里消费不高,租金高了做不下来。"
老板说皱起眉头,语音有点烦躁"我不想打理这个饭店,刚开始做的时候生意好得很。"
我想竭力说服他:"是啊,您生意做的大,饭店也赚不了多少钱,您放在那也不好看,租出去就有人打理了,您就不用烦心了。刚开始时生意好,是因为只有一家啊,后面村庄里也只有两个小面馆,停车厂里的人没地方吃饭呢。现在不同,多了十几家饭店出来,把您去年说的租金砍下一半我才敢租。"
"不行,这个价格不行!"老板一口回绝。
“您也不愿对外挂牌招租,自己又不愿烦神,饭店都空了一年了,停车场里的人都抱怨在这里来吃饭都不方便呢。要真的不行就算了,高于我说的那个价我不敢接手,就是您另外找人,也没人敢接的。老板,您什么时候觉得行再给我打电话,我也考虑过的,我说的租金是合理的。您这个饭店是开倒闭了的,我接过来要把它盘活也不容易。"
老板不悦地说:"我就是当仓库出租也值这个价呢。"
我笑起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柔和些,希望能够以柔克刚:"可这不是仓库啊,建成了饭店,当仓库出租也不方便啊。您当初建成饭店时想法是很到位的,就应该让他继续开下去,给住在这里面的人和来这里的人提供方便,这么大的停车场都是您的,这个饭店就当是您建的一块公共绿地,给大家消遣的。"
老板也笑起来:"不是缺这点钱,你那个价太低,我考虑考虑,你先回去吧。"
回到超市快中午了,妹妹问谈好了没,我说没有。
妹妹说:"还以为谈得差不多呢,我还想和你一起过去呢,这街上又开了家影吧,生意也没前些时好了。”妹妹说着,很扫信的样子。
我说:“哪有那么容易啊,我想压低一半的租金。我算过的,租金太高不敢做,你也不要着急,什么事都要慢慢来。”
“那就不去做了。”晓青说。
我笑着扫他一眼,心里说:天天陪着你么?晓青点头,那样子就跟听见我当着妹妹不能说的话。我笑起来:“你是没长大,不知材米油盐贵,等你要娶老婆了,就嫌我赚钱少了。”
晓青说:“我也会赚钱的,不能总让你一人赚的。”
“等你赚钱我姐就要抱孙子了,"妹妹说:"你不知什么时候能长得大,我姐守着你们兄弟两累死累活的做。"
"你回去做红娘吧,"我撵着妹妹:”别在这瞎说了。"
妹妹也不生气,还冲我做个鬼脸才走。我也到超市后的小厨房做饭,晓青跟过来偷偷地在我脸上亲下,然后就歪靠在厨房们边看着我。我洗菜时想到早晨的一幕,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是不是很高兴?"晓青问。
我点点头,我知道他嘴里的"高兴"是指什么。回过头反问他:"你呢?"
晓青答:"我也高兴。"
我说:"我很喜欢你的,有一段时间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晓青说:"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你高兴我也会高兴,你要不高兴了我就笑不起来。要是看到你时,你马上给我一个笑脸,那一天我都很高兴的。"
我心想:你可能早就喜欢我呢,还可能在我之前,只是你把"它"看作是应该的,自己搞混淆了。
把菜倒进锅里时,飞起的油沫溅在我的手腕上,我只是皱下眉,晓青注意到了:"烫到了?我来炒,我的皮厚,不怕烫。"说着要走过来。
我把他推开说:"我宁愿烫自己呢,你哪里会烧菜?"
晓青"嘿嘿"的笑:"会烧的,就是烧的不好吃,怕你你不吃呢,你每顿都吃不多的,还总是剩些下来。"
"傻瓜,"我笑起来:“是你总是吃我的剩饭,我故意剩些的,有次我还故意把几粒米饭沾上我的口水呢,我看着你都吃下去了。恶心吧?"
"哦"晓青也笑起来:"怪不得我不消化被送进医院,是你的口水化合物造成的,白浪费那么多钱。"说完又凑到我耳边:"光口水是不行的,我想吃你呢。"
我"啊"的一声,放下手中的锅铲捂住脸。这个动作和害羞无关,而是太高兴了。原来撕开这层遮羞布,里面是我快乐至极的无限春光,想说的话,可以畅所欲言,想听的话,也是可以尽收耳底。
我烧好一个菜,晓青就端到外间,这已经是惯例,只是今天感觉不同,甜蜜,始终溢满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