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到医院拿号排队,排到我时已没有专家号。
我问服务台里长的眉清目秀的女孩:“怎样才可以挂到专家号?”
女孩说:“要在这里守着,守到明天不知有没有。”
我说:“这专家号就这样难挂?”
女孩说:“这是大医院,不光是上海,几乎全国的都往这里拥。”
我又傻傻的问:“我守一晚上一定能拿到专家号吗?”
女孩说:“不一定,挂专家号的太多,大病小病都爱挂个专家号。”
站在一边的晓青把我往回拉,说:“我没病,不要看专家,随便找个医生看看。”
我说:“随便找个医生还用跑这么远,不做个彻底检查我怎能放心?”
从我们住的地方到这里要两个多小时。专家号我们是没办法挂了,得想办法,晓青的病是不能耽误的。
我对晓青说:“我们看的这个专家在国内知名度很高的,他一、三、五、上午上班,一次只看二十人,今天星期五,今天看不上就得等到星期一,星期一我们也很难挂上号,住的地方太远。你就不跟着我了,自己在外面玩,我刚看见这外面有个喷泉,你去那走走,别走远了。”
晓青答应出去,我抱着晓青的病例在大厅里转了几圈,又转到刚才的服务台问:“有什么办法让专家今天就给儿子看上病。”
女孩说:“只有一个办法让专家加号。”
我说:“怎样才能让专家加号啊?”
女孩说:“上二楼在门诊外等。那个微胖的,头发白了一半、有点半秃顶的老医生就是你要找的专家。不过,一般是不加号的,专家都很忙的。”
我就上二楼了,在内分泌科那个专家门诊外对应的位置坐着,只要有病人出来专家一抬眼就能看见。等到最后一个时,我打电话把晓青叫上来。第二十个病人一出来,我看见专家在收拾桌上的东西,我不再多想抱着晓青的病例就进去了。装作万分焦急、万分凄楚的样子、万分恳切的样子对专家说:“请您给我儿子加个号吧,我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我只想挂您的号,我从星期一挂到星期五都没排上队,我儿子还在上学,我是从江西赶过来的、、、、、”可能内心真的是很苦楚,说着就真的两眼发红,想要哭出来。
专家看看我,拿过我手上紧紧抱着的病例认真的看完,又问了几个问题,拿过笔在纸上刷刷写上一行字,抽血,安排住院,然后签上他的大名。拿着专家开的这个单子真是畅通无阻,不用**心,半个小时后晓青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分泌科的这栋楼房年代很久了,从病房外一路进来时就发现来看这个科的病人年纪都是偏大的。我们这个房间的有两个病人都七十多了,面色如蜡、双眼深陷、瘦皮包骨。这下心里又忐忑起来,好像晓青也要病入膏肓了。房间里并列四张床,每张床都有帘子,拉拢可以在里换衣服,夜晚可以避着灯光睡觉,每个床边摆个椅子,显得有点挤。晓青是最里面一张床。
夜晚,外床的家属都带了简易床,拉开就可以躺在上面睡。晓青说:“妈,你就在床上睡吧。”
我笑起来:“你是病人呢,我是照顾你的。”说着把手指竖起放在唇上,朝他轻摇头,不让他再说话。
病房非常安静,无论是病人或家属都旧能的不发出声音。我趴在晓青的床沿,头离晓青很近,晓青的手在我的头发上摩挲着,很轻很轻,像风拂过发梢,后把手放在我的头上。怎么像父亲的手啊!盖在我的头上,大而温暖,我没有动,任这份感觉陪着我入梦。
)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