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时，小霞坐在阿平旁边，看着阿平慢条斯理的喝酒，并不多话。

我说：“阿平，小霞第一次来，你也给她夹夹菜啊，我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菜呢。”

阿平说：“她不挑食的。”

我说：“今晚少喝点，不能喝到头晕了，小霞会不高兴的。”

踞小霞忙说：“阿平爸爸也爱喝酒的，阿平爷爷也爱喝酒的。”

我笑起来：“我多话了，还没想到喝酒是阿平家的传统呢。”

小霞浅浅的笑着，阿平也笑。

钞第二天，小霞就出去找工作了。这里属于上海的郊区，服装厂很多。小霞结婚前就是在服装厂做车工，熟练的车工服装厂都招收的，当天就找到了工作。

小霞找了家离饭店近距离的服装厂上班，走路２０分钟就能到了。

没上几天，小霞就辞职了，在饭店楼上休息。偷偷问阿平，阿平笑着说：“怀孕了。”

我发现：小霞和阿平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她很显然已经被阿平给征服了。这是阿平父母给他挑的媳妇，父母大人的眼光是很准的，知道什么样的女人适合自己的儿子。

杨慧生的漂亮，如不是在我这里来躲难，她不会和阿平有这么一段纠缠。无论杨慧死前对阿平有多么的留恋，阿平对杨慧的死是多么的痛心疾首，两人终究是一段露水姻缘，不会长久。是非祸福间，谁能把握住生命中的幸福？当局者迷。

本来逝者已矣，生者不该再论是非。自杨慧死后，我就陷进了思念杨慧的怪圈，我想和她对话，想问她是否安好？那个世界可否让人心安宁？

我比阿平还要思念她，我想从她那里得知那个未知世界的信息。我曾答应杨慧的，一定会去看她的女儿珍珍。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去，我已经是巧克力人，承担不了些微的责任，找到珍珍又能怎样？除了可以给她买一些礼物，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杨慧不管是在天之灵还是地狱冤魂，得知我的背信也会谅解我。我和她都是露水姻缘的缔造者，最终目睹露水姻缘的破灭。

晓青把电脑搬到大厅里，这样方便和新认识的女孩聊天。这个女孩的名字和我的名字一样，除了祖辈给予的传统姓氏外。为了和自己的名字区分开，也为了自身情感对这个名字意义上的疏离，我宁愿称这个女孩“小仙子”。

小仙子的半身风景照被设置为桌面背景，晓青把画面平铺开。小仙子身着白色长衫，站在油菜花丛，手拈一束油菜花嫣然巧笑，眉目间自是风情万种。小仙子身后是湛蓝的天，洁白的云朵。画面的质感很好，小仙子五官的美丽纤毫毕现在我的面前。

来玩球的小伙子们在晓青身边围成半圆，当然不是簇拥晓青的，而是一齐勾着头，咽着口水看画面中的美人的。

小仙子面对男孩，笑得春暖花开。

小伙子们艳羡着，和晓青开着半荤的玩笑。晓青笑纳着，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少不更事的男孩子，对友善或是不友善的攻击显示他不知如何应对的失措。他现在在这些小伙子面前是很神气的，滔滔的和小伙子们交流着交友心得。我经常能听见他得意的大笑，或者在他取笑他人后所赢得的喝彩声。

我沉默着，无比的沉默，转身离开，到大厅里离这个位置最远的角落站着。很久以前，我也曾是这个桌面上的风景，只是已经替下很长时间了，长的我不愿去记忆。

听见一个小伙子说：“这ＭＭ太漂亮了，摸一把也开心啊！你有没有摸到啊！”

晓青说：“不摸到我就是白跑一趟了。”

小伙子继续追问：“摸到什么程度了？”

晓青“嘿嘿”的：“已经深入了。”

几个小伙子们“哇”又“靠”的叫着，很不甘心啊！又一个漂亮ＭＭ被人攻陷了。

由此又会有了恶毒的问话：“哈哈，你是第几个深入的啊？”

这话是伤男人自尊的，晓青当然也不例外。我不知道他会怎样答复，在大厅的另一角我仔细的听着。大厅虽然很大，他们的对话声也很大，我可以听得很清楚。

晓青得意的大笑着：“哈哈，还以为这女人是身经百战的，原来是个等我去开发的！”

突然地，没有声音了。娶老婆可能希望自己是第一个男人，艳遇则希望是个能让众生颠倒的极品女。晓青的话把这些小伙子都给雷住了，一个个在心里惭愧。

不知这些小伙子是出于什么心理，过一会才听得几个小伙子“切”的一声。

这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的，无论在哪个角落哪种层次上都能体会到，但是在晓青身上体会这些还是意外的。更让我意外的是这番对话，我的眼光几乎是钉在晓青的脸上了。我要往深处挖掘，找到我曾经熟悉的容颜。

他已经强大了，不但有了保护自己的本能，还具备了攻击他人的心里素质。想到他曾经因为阿平妒忌的语言都无法自卫，藏在心里反复思忖的不安小男孩模样，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你真是个成功的老师啊！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你希望他强大，希望他不要被人欺负。这个学生已经胜过你了，你该隐退了。

小伙子们继续打球，晓青走到我面前用手在我的眼睛上晃晃说：“你眼睛看什么了？看呆了。”

我收回已经看的僵直的眼睛说：“什么也没看。”

晓青的嘴角又好看的向上弯起，眉头完全的舒展开，眉梢也和小仙子般涌动着春潮。怪不得古代的女子就知道画眉，然后是对着夫君“举案齐眉”，捧着一杯茶水举至眉头处，夫君接过茶水时，就能看见娘子的“春山眉黛低”，夫君恍神间细看更是“柳眉桃脸不胜春”。真佩服古代的女子，足不出户也能把一杯茶水折腾出这种效果来。

现代的女子更看重眉毛本身的魅力，画眉、绣眉、种眉，结果眉毛反而失去了古代女子仅凭着齐眉就能魅惑夫君的能耐了。

我的眉半年都没修了，早已是杂草丛生，自己都懒得去看了。

晓青说：“我脸上长什么了？你呆着看？”

我从几秒钟的愣神状态中回过神来答着：“我以为自己看的不是脸呢。”

晓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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