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黑娃越听越是暗地里生游老五的气:“半头房子你勒个卖烂药的舅子!你给老子硬是乱球整嗦?老子等毫儿来理麻你,看倒起嘛,你给老子二天吃屎都要搭把河沙!”
÷好古初时也对这委座颇为忌惮,却又十分想知道对方长成什么模样。毕竟此人与自己阴差阳错地闷晕在棺材里而后又莫明其妙地给人抬到这里大有干系,不过却因此接识乌光宗等一干人,倒也说不上来这委座于己是坏是好。
阮明珠哭了一阵,便掏出手绢拭泪。李黑娃见状,连忙又“呯呯”的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同时大声自责:“都是我要不得!委座你莫生气了嘛,喊声怄倒起了啷克住?”阮明珠见众人都大眼瞪小眼的望着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算了,算了!勒克事跟你莫得关系,你逗起来嘛!”
李氏兄弟如闻大赦,立即上前将李黑娃搀扶了起来。
李黑娃见“委座”总算饶恕了自己,感激涕零的道:“硬是跟委座添麻烦了!委座你有啥子事逗尽管安排,只要您喊一声,我李黑娃硬是把脑壳儿撇待裤腰带上,也要为委座办事咯!”
彭文龙一直躲在旁边窥视李涵芳,此时见乌光宗也已经心有旁骛,又坐在一旁双眼发直。他倒不知乌光宗又想起捡狗屎的少年来了,但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却也大感心安,便又大胆的向李涵芳靠了过去。
阮明珠娇滴滴的拭了拭泪,忽然转头向曹显花道:“曹副官,把我的花名册拿过来,老子要点名!”曹显花转头示意身后的卫兵,那卫兵从贴身背负的公文袋里取出一个黄封皮的牛皮纸袋,只见上面写着“卷宗”两个大字。
阮明珠接过袋子,从中取出一迭文件来,看了看,从中取出一张。彭文龙站在旁边,只见这一页文件右下方盖着鲜红印戳,隐略可见“四川省”等字样,心中不禁一阵狂跳。
阮明珠看了看文件,大声念道:“绵阳军事防卫区苟师长!”苟师长早已觉得此人来头不小,恐怕官儿更在自己之上,但寻思半晌,也没听说过自己上头有什么“委座”。正自纳闷,不料她竟然点了自己的名,不由自主的向前跨出一大步,立正敬礼,嘴里大声报告:“到!”
阮明珠看了看他,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道:“你逗是苟师长嗦?”苟师长不敢殆慢,连忙回答:“本人确实逗是苟师长!”
阮明珠道:“我听说勒几个月你们待绵阳、巴中、达州勒些地方乱挖人家的祖坟,有没得勒回事?”苟师长诚惶诚恐的回禀:“报告委座,本人啷克有恁给大的胆子?本人晓得柳司令嘿喜欢收集古董,所以为了孝敬他老人家,逗搞了一些发掘工作。”
阮明珠见他巧言讳饰,不由大怒:“你们搞的发掘工作发掘到人家祖坟上切了?你看看人家已经告到我勒里来了!”说罢从手里的一迭文件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毛皮纸,扔给苟师长。
苟师长慌忙拾起看时,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满是毛笔写的了人名,竟然是数十人的联名上访信。自己部下在自己的整治之下,倒还真的没偷懒,足足挖了三十来家人的祖坟,至于无主之坟或者凶邪怪异之地,尚不计在内,苟师长眼见证据确凿,一时冷汗下来,眼珠急转,却是苦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开脱罪责。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身材奇高的人大步上前,一把将苟师长劈胸揪住,这人正是谢五元。他本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盗掘祖坟的人,却活该苟师长倒霉,栽在阮明珠手里,不得不供认了挖坟掘墓的事实。
谢五元眼见苟师长比自己年轻力壮,但仇人就在眼前,他狂怒之下,再也顾不得,大步上前就将苟师长抓住。苟师长在这老者长得奇高,竟然比自己还高一个头,初看时还真给吓了一跳,再看时却原来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老头,连忙惊问:“爪子,爪子?你认都没认倒逗要打人嗦?”
谢五元左手揪住苟师长,转头向阮明珠禀告道:“勒位大姐,请你帮我谢五元作主啊!姓苟的派人挖了谢家的祖坟!”说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阮明珠本来已看出谢五元大概也是为了挖坟掘墓之事而来,本打算帮他就此主持公道,谁知谢五元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居然声称自己“大姐”,心里大是恼火:“老娘怕还没得恁给老吧?真是个老糊涂!”
因此“刷”地一下拉长了脸,懒洋洋的道:“你们各个的事各人切解决嘛,恁们大的院坝,莫必还不够你们打手槌儿的唛?”苟师长万万没想到阮明珠居然如此判决,自己年轻力壮,摆明了阮明珠是向着自己,心时不禁一阵狂喜。
谢五元早就想给苟师长一顿饱揍出气,也没细想阮明珠此举的用意。因此阮明珠话刚一落,他左手揪着苟师长,右手已一拳向苟师长脸上捣去,嘴里骂道:“捶死你个狗东西!老子三十年没打槌儿,今天逗把你给老子捶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