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王白贝眼见两处关口一处烟火腾起,另一处却是毫无动静,连忙派出两股土匪四处搜索,要将官军截住围歼。不料一阵怪声远远传来,天上忽然降下瓢泼大雨,游老四等人被一阵雷电击溃,这一场大胜只变成了小胜。王白贝问起众人那一阵怪声是怎么一回事,游老四等人也莫明其妙,不知所云。
唐发性站在石崖下一块石头上四处观望一下,只见山下左右两侧,各有一股土匪向这边扑了过来,左边的一股土匪足有三四百人,右边的土匪也有一百来人,不由得脸色铁青的道:“给老子,今天环竖不顺,山神爷和*怪都找倒我们了,现在棒**也默倒我们,嘿嘿,没得啷们撇脱,兄弟伙!都给老子听倒起!勒哈都把脑壳撇倒裤腰带高头,跟倒老子打进地狱寺,把天堂山的大棒**揪出来!”
众人心里都没底,稀稀拉拉有几个人附和:“要得!打进切!”“那逗走噻!”
唐发性转身对马**子等人道:“你们留一百来万人待逗待勒点守倒起,其他人跟老子冲!老子们硬斗硬!”说完大喝一声,身先士卒的扑下山头。众人连番几次担惊受怕,本来早已萎靡不振,此时见长官勇猛异常,都是精神大振,发一声喊,三百多人跟着唐发性冲下山去。
山下的大股土匪见官军从山上扑了下来,连忙散在树丛之中,向官军纷乱射击。唐发性*法精准,接连撂倒两三个土匪,正要往下猛冲,只听“咻”地一声,自己头上的帽子被人一*打飞,唐发性吓了一跳,连忙蹲下,摸过去将帽子捡起来一看时,只见帽子上一个大洞。
唐发性嘿嘿冷笑一声,忽然大声道:“山下的棒**,给老子看不出你*法也还可以嘛。”只听山下有人答道:“老子勒*是给你报个信儿,快点投降,要不然我龚老三打发了性,待你脑壳高底打几个眼眼搁起!”这股土匪正是由龚老三率领。
唐发性听龚老三说自己要“打发了性”,不禁哈哈大笑:“姓龚的棒**,你给老子晓不晓老子逗叫唐发性,你娃是鱼鳅跟倒鸭子撵,你娃勒是找死!”说完“呯”地一声就是一*,子弹擦着龚老三右边耳朵飞了过去。龚老三见他*法精准,知道遇上了劲敌,连忙匍匐在地。瞅个空儿向唐发性射击,然而对方也是狡猾之极,却也难以伤他分毫。
两人见都打不着对方,便转而将对方的手下各自撂倒了几个。两方就此山上山下乱战一阵,双方势均力敌,互有伤亡,一时间都占不了上风。
马**子等人也想跟着唐发性猛冲,但眼见右侧山下一股约百十人的土匪已经悄然摸了过来,只得就地防守。马**子见只有一共不到五十人留在山头,心里不禁打鼓。山下的土匪已然看见了众人,马上躲在树丛中向山上射击。
马**子填了火药*,瞄准山下为首的一个肥胖女匪射击,只听“通”地一声,火*击发,这一*略略偏了,打在那女匪身前的石头上,呯然作响。那女匪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只见山上一个黑脸的矮胖子正抬*向自己射击,不由一愕,随即大怒道:“麻子脸,又是你给老子嗦?看你他给老子打,老娘逮倒你还不吃你的茹!”说罢率领数十个土匪大举扑了上来。
马**子听那妇人声音,再细看那妇人身形,不由得吓得魂飞胆裂,拖起火*便逃。原来这肥胖女人正是白香香,这女人曾在降头山上捉拿马**子,声称要用他给自己“暖被条窝”,后来又把马**子一拳打晕,因此马**子对此人畏如蛇蝎,一认出对方之后便即勇气全无,只想着如何逃走。
守在山上的几十个士兵见马**子屁滚尿流的逃走,以为这女匪十分厉害,跟着便逃,刹时间兵败如山倒,众人都向左侧山下逃窜,转瞬之间唐发性腹背受敌,气得他大骂:“龟儿子的,都迢下来爪子?给老子顶住!”有人向他报告道:“旅长,山高头的土匪少,我们打回切!”
唐发性盘算道:“老子们现在出来大半天,肚皮都还是饿起的,两哈打出切算了!”打定主意便问:“还有没得炸药包?拿过来一个!”众人纷纷道:“都遭水淋湿了,整不肮了咯!”唐发性骂道:“给老子硬是急得死人,现在棒**恁们凶,我们啷个打回切噻!”忽然一个士兵大喜过望的道:“旅长,我勒个炸药包还是干的哦,整一哈嘛。”
唐发性大喜道:“要得,你给老子把炸药包点燃,照倒山脚脚的棒**脑壳甩下切!”那士兵笑道:“要得,掟东西我最得行!”说完拿出火镰一打,将导火绳点燃。龚老三正在下面观望,见这士兵露出头来,正要**,只见他将手臂一轮,一大团东西冒着火花朝自己头顶落下,连忙闪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烟雾弥漫,一棵大树被炸成几段,龚老三吓得不轻,只觉双耳欲聋,忙叫众匪查看时,众匪都道:“给老子,勒些鸭娃儿迢了哦!”
龚老三道:“山高头是胖妹待把守,他们人少,怕是整不赢哦l点上切!”前面的人却道:“胖妹儿他们也没有切撵勒些鸭娃儿,也迢了哦!”龚老三道:“婆娘家住不成事,她迢了我们也走球了!”说完也不指挥众匪追击,自行撤下山去。
原来白香香只想抓住马**子,根本就对山上的官兵不感兴趣。众匪拼命和官兵交战,然而头领却独自开了小差,眼见唐发性大部人马冲了上来,见不是头,都掉头便逃了。唐发性率众大摇大摆的突围而出。
马**子见白香香如蛆附骨一般向自己追来,既不敢向往下撤,也不敢往上冲,只得落荒而逃,从杂树丛中逃去。白香香哪肯罢休,迈开大步,拨开树丛,只管向他追来。马**子逃到一棵大树后道:“大莽子婆娘,你莫过来哈,老子有火药*哦!你过来老子把你当野物子打球了!”
白香香见他又吓唬自己,笑道:“老娘是糍粑林的麻雀,骇大的。你给老子骇得倒我嗦!”说罢在树丛间左一晃,右一晃,又追了过来。马**子见她来回乱晃,料定难以击中,不禁吓得拔腿又逃。白香香骂道:“你迢,看你给老子迢,你迢到阎汪殿上老娘也要逮倒你!”马**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没命价往树丛中钻去。
上一次是在降头山,马**子和乌光宗被白香香和两个妇人追逐,这一次却少了乌光宗。马**子后来在李家大院听说乌光宗还活起得,也为他高兴了一阵子。这时却只恨没有乌光宗在自己身边,眼看白香香腿长步大,马上就要追上自己,害怕已极,眼见前面是一个陡坡,自己已无路可退,马**子心道:“勒个婆娘恶得很,老子逗是死也不能遭她逮倒起!”将心一狠,身子一蜷,抱着火*直滚下坡去。
白香香追至斜坡,见马**子像一只圆球一般滚落,最后滚到山下一个坳里便再无踪影,不知是死是活,踱脚惋惜道:“该晓得不撵啷给急哟,麻子脸勒回硬是遭跶死球了!”叹了口气,又望了一阵才走了。
马**子只觉天旋地转,在陡坡上一连滚了数百个圈儿,自知凶多吉少,却又只能听天由命。却听山下有数人惊呼道:“给老子!山高头擂下来一个啥子东西?来了哦,来了,让开,让开——唉哟!”
只听“嘭”地一声大响,马**子和好几个人撞在了一起,将几个人撞得直飞了出去。马**子也就此晕了过去。等他醒过来时,只听一人道:“唐旅长他们回来了,给老子一个个整得寡迷日眼的,听说还遇到了山神爷和*怪。”另外数人道:“绵阳那些鸭娃儿现在都还待屋头长伸伸的躺起得哦,一个二个整得脸青面黑的。给老子天堂山的棒**硬是凶,不好整哦!”一人却道:“他们说门天委座要用新式武器,电报都发到成都切了。”
马**子连忙翻身,只觉浑身好似散了架,没有一处不酸痛。只听旁边一人的声音道:“麻子脸,你醒了嗦,你娃立功了哦!”马**子忽听人说自己立了功,精神大振,一咕噜爬将起来,只见自己躺在一张草席上,原来这里是一间营房。几个宪兵在营房外谈论,旁边坐着一人,却是矮个工兵。马**子忙问:“我立了啥子功?”矮个工兵道:“你娃从山高地擂下来,把山脚脚的几个土匪撞到岩脚跶死球了,老子们把你抬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