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内十分安静,但是院子外却好似一窝蜂的炸开了锅,这也未免太戏剧化了,半个小时不到,喜事儿差点变成了丧事儿,你想想啊,这都动枪了,都骇人?
不过又说回来,你动不动枪暂且不说,单说说你枪都拿出来了还让人揍成这德行,就真的有些骇人听闻了,虽然东方时空总是说讲述我们老百姓自己的故事,但是咱们老百姓的生活又不是拍电影儿,哪儿有这样儿的啊!
那张张是非冷笑了一下,然后从皮包里取出了一张纸,上面洋洋洒洒几行字,正是临走的时候崔先生帮他立的字据,他指着那字据,对快被揍成猪七荤他哥猪八戒似的何谦说道:“既然你打够了,好,OK,咱们现在说说我来的原因,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吧?”
刚才一顿胖揍,那何谦一只眼睛都被封上了,他望着眼前这个‘可恨’的少年,不由得牙根直痒痒,但是苦于现在自己被他们挟持,如果反抗的话挨得揍会更狠,于是他便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张是非笑了下,继续说道:“其实爷们儿,跟你说句实在话,凡事不要做得太绝,要不然真的会有报应的,你说我说的对么?”
那何谦没说话,成王败寇,没啥好说的,他的眼神始终没有屈服,根本就不像是在忏悔或是认错的模样,按照常理,应该是在酝酿怎么报复吧。
张是非自己也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但是没办法,这是临走之前崔先生嘱咐的,原封不动的搬出又不能浪费多少时间,况且张是非现在真的发觉有些事自己还是太嫩,除了武力之外这何谦能完爆他好几条街,于是就先把敞亮话给说了,他的声音很大,院墙上那些人都能听得到。
他见何谦没反应,心想这也好,起码不用跟你这老帮菜继续开辩论会了,直接掏重点,大家都方便,于是他便指了指那身边还没从惊慌中缓过神的梁韵儿,对何谦朗声说道:“刚才你也听到了,她并不想跟你的儿子,强扭的瓜不甜,咱们凡事儿都要讲个道理你说对不对?朝廷都说了,大家生来平等,所以你也用不着纠结了吧。”
“……………………”何谦瞪着张是非,他现在被那虎背熊腰的李胖子驾着,根本无法挣扎,强烈的屈辱感袭来,呛的他一句话都没有。
李兰英在一旁不耐烦的叫道:“老张你跟这孙子费什么话?吗的,该咋办就咋办。”
张是非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这次办事儿要办的敞亮,话不说开了是不行的,于是,他直起了身子,转身对着那院子外的围观群众们大声说道:“各位相亲,今天我们三个来这里打扰了各位的吃饭的雅兴,在此我深表歉意,但是我们不得不这么做,这位何谦,你们应该比我熟,可是他仗着梁家欠他钱,就想霸占人家的女儿,这事你们应该都不了解吧?!”
那些看戏的人们四下议论着,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何谦给梁家放高利贷的事情,或多或少也有人听过些,今天冒出这么一档子事儿,更是让他们相信了这里面一定有门道。
张是非望着那些老少爷们儿交头接耳,冷笑了一下,这效果正是他想要的,于是他又大声喊道:“各位乡亲父老!将心比心,我们谁家没有个女儿姐姐什么的,何谦的为人……我就不说了,如果放在你们身上,你们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那些人议论的声音更大了,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显然有些人开始同意张是非的观点了,张是非趁热打铁,继续大声说道:“没有人,对么?好,那我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情,这位梁韵儿……”
说话间,他又用手指了指梁韵儿,梁韵儿顿时低下了头,张是非说道:“你们知道,她为了替母亲还债,在城里受了多少的苦么?这本来都不是她所应该去承受的事情,可是她却毫无怨言,为了母亲,即使自己嫁给这何事成都毫无怨言,试问,她又有什么错?”
张是非说的句句在理,其实村子里的谣言本身就是捕风捉影,长点脑子的人仔细想想都会想出破绽,如今听张是非这么一说,那些围观群众对这梁韵儿顿时肃然起敬,开始同情起这个可怜的女孩子了。
“是,这丫头确实不易……”
“她都是为了周大嫂……确实孝顺…………”
“要是我,我也不嫁那何事成,你看他那头发,跟鸡窝似的……”
“哎呀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一番话下来,围观群众们一轮的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不得不说,语言的威力有时候远胜武力,要不怎么以前那些连胳肢窝都练出肌肉疙瘩的武林盟主始终干不过朝廷呢?那些皇帝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可以指挥千军万马,可是自己却晚上找贵妃娘娘打一炮都要磕蚁力神,语言的威力由此可见一斑,在张是非声情并茂的解释下,不说真相大白,但是也起到了鼓动人心的作用,那崔先生曾经教导张是非,事出有名,就是两口子都要领个结婚证儿呢,有结婚证的叫夫妻,没结婚证儿那就叫苟合,兴致都不一样。
梁韵儿望着那些从写她长大的乡亲们此时对她都是一脸理解包容的表情,一时间心中又是一阵暖流,混合着酸楚,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张是非见这阵势,心想着这下,可真算得上是事出有名了,于是他整理了一下情绪,趁着那些乡亲们热乎劲儿还没过,又朗声的说道:“不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倒没什么好解释的,不过,今天我要说的,就只有一句话,那就是…………”
张是非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对着那何谦狂喊了一声:“梁家欠的钱,我还了!!连本带利!!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的声音很大,霎时间,那墙外的群众跟炸开锅似的,也顾不上何家多猛多势力了,有不少人竟然忍不住还叫起好来。
要说刚才,何谦心中还有一丝不服,人头猜屎马有失蹄,他心想着自己今天只是一时大意才着了这晚辈后生的道儿,可就在刚才他却愣住了,他忽然觉得张是非的一席话就跟像是把他在众人面前扒光了一般,一时间他竟然老脸一红,有些无地自容。
这里还要说一嘴,其实这人啊,就是这样儿,背地里做点亏心事,老是觉得无所谓,但是如果被大家发现以后才会觉得丢脸,不管怎么说,何谦这老脸今天算是丢进了,张是非这些话简直要比砍他大腿还难受。
但是这老东西却还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服软,只见他恼羞成怒之下,对着张是非狠狠的说道:“你行,咱们细水长流!”
张是非听他这么一说,冷哼了一下,然后轻声的对他说:“我还真就不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爹老何头做过什么,给你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你……你说什么?”那何谦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张是非,他那老眼昏花的眼睛里已经出现了强烈的情绪波动,毕竟当年那个骗局只有他们爷俩知道,就连何事成都没告诉,而现在眼前这小子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
张是非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轻声说道:“当年那二百块钱,根本就是个笑话,只不过是你爹的一个骗局罢了。”
张是非的声音确实很轻,但是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就好像跟钉子一样,猛的钉进了何谦的耳朵,这老家伙只感觉到脑袋里‘嗡’的一声!!这少年语出惊人,接二连三的到处了他那些打算烂到肚子带进棺材的真相,这怎么能不让他感到惊讶,他越发的觉得这三人不简单,他顿时惊恐万分,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什么人?张是非望了望易欣星和李兰英,他俩都笑了一下,此时此刻,张是非才发觉原来自己的职业是这么的给力,他无比自豪的说道:“我,也是阴阳先生。”
张是非讲出这句话后,才真正的理解到了那分头的意思,其实最开始他也十分的憋气,为什么还要给这老孙子钱?现在他才想明白,原来崔先生这么做,并不是毫无道理的。
毕竟何谦的爹与那梁显山都已经死了,正所谓死无对证,即使那林叔来也是这样,口说无凭,真相只能被扭曲,其二,刚才已经他们已经见识过了,这何家在这村里确实有些门道,起码有人能给他卖命,张是非如果不给他钱,强行的带走梁韵儿,那梁韵儿的母亲怎么办呢?日后何谦想要报复的话,张是非心中一定会后悔。
所以,凡事想的不要太简单,这也是崔先生教给他的,张是非现在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今天不仅要打,还要在心理上彻底的摧毁何谦,让他感到害怕,然后用这份真正的恐惧来制约他,让他以后都活在提心吊胆的生活中,不敢再去骚扰那周胜男。
(二更完毕,一会儿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