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寒假开始的时候，靳婷就搬回靳家了。

每天除了上网就是睡觉，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当然，更多的时候，会想起林羡。

农历小年那天，下午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雪，靳婷隔了一个小时去看，窗外小雪又变成了大雪，再隔一个小时去看，S市已经陷入一片白茫。

据靳婷立在窗边，想起林羡说的那个最佳的赏雪地点，那个时候，她错过了，林羡起先还故意板着脸说，“错过了，就没有了。”后来经不起她的再三盘问，只好改口，“好了好了，等下次下雪再带你去看。”

现在S市下起了这个冬天的第二场雪，可是，她和林羡的关系，也像是进入了冬天。

那天乐菱走了以后，她买了单，便拦了一辆出租直奔西芷百货。林羡正在开会，她便在他的办公室等他，一直到下午三点，他才开完会回来。

爆他微笑着问她，不好好呆在学校复习，怎么跑到他的办公室来了？

她转过去，看着他泛着浅笑的眸子，那里幽深仿佛看不到底，那时她就想，是不是她其实从来就没有了解过眼前这个人？

林羡被她盯得倾身过来就要吻她，她却忽然别开了脸，“林羡，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即便到那个时候，她也想事情由他亲口告诉她，或许她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可是，林羡微笑着掰正她的脸，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说，“没有。”

他答得那么笃定，不容置疑。就是这副模样，顿时激怒了她，她冷冷地看着他，“你去找了卓轩朗，这件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还有，你为什么去找他？”

林羡惊愕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她从哪里知道的，慢慢地他放开了她，掩了掩眸说，“对不起。”

她怒极反笑，“就这样？除了对不起难道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了吗？”

沉默良久，林羡才缓缓开口，却是字字伤人，“……没有。”

她突然再也呆不下去，转身摔门而去，而他，竟然也由着她，没有开口做任何挽留。

窗外的雪，渐渐又变小了，靳婷轻轻呵出一口气，胸口却还是闷闷地难受着。

透明的玻璃上很快就像蒙上了一层雾气，她抬手，指尖在上面细细地划，一笔一划，最后留在上面的就是林羡的名字。

自从那天她摔门走了以后，他没有挽留，以后便再也没有联系她，她怄着一口气，从格林小区搬了回来，并且没有告诉他。

靳婷靠着窗台思绪纷纷，以前她可以不在乎很多事，因为她觉得爱情最重要的就是那个人，其他如何，又与她何干。可事实不停地告诉她，要做到这样谈何容易，她和卓轩朗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而其实，她真的又了解林羡多少呢？他总是把自己藏得很深很深，就算她偶尔看见了一些什么，那大概也是他愿意表现出来让她看的。

她和他，除去年龄上的差距，还存在种种鸿沟……

想这么多，其实都是靳婷不自信和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因为，那颗相信林羡的心，已经渐渐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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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肯定，那样优秀的他，真的会爱上还像个小女孩儿一样的她。

02

时间过得很快，正月初三那天，靳婷和靳振华还有王绮繁一起去卓家拜年。

卓轩朗和李妙雪还在美国，卓家只剩卓峰一个人。不过，毕竟是市长大人的家，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一点也不显冷清。

有官场好友问起卓轩朗的情况，靳婷本来在远处吃零食，立刻竖着耳朵听。卓峰说，卓轩朗的情况已经好转，现在吃东西也不吐了，人也渐渐精神起来，医生说，不久就可以出院。

靳婷憋着的一口气，这才缓缓吐出来。听到他慢慢康复，她由衷地感到喜悦。

晚上从卓家回来，靳婷再也忍不住了，回房就拨通了林羡的电话。这是两人交往以来第一次冷战，靳婷有自己的骄傲和原则，可是，这次冷战拖的时间太久了，久得她的骄傲和原则都变成了思念。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很想他。

电话响了七八声才接通，靳婷立刻喂了一声，那端传来的声音却不是林羡的。

“靳小姐，你好，我是林副总的助理。”

靳婷见过林羡的助理几次，她认得这个声音，便问，“请问林羡他不在吗？”

“林副总他去日本了。”

“哦……”靳婷不由得失落起来，也许是听出了她的语气，助理小心地询问，“靳小姐找副总是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代为转达。”

靳婷想了想，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副总也没有说，抱歉。”

“哦……”靳婷再说了几句，毕竟是过年，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便挂了电话。

然后整个人就陷入了一股失落中。

这股失落一直持续到初五，那天刚吃完早饭，林羡的助理就打来电话，还是用林羡的手机打的，靳婷看到来电显示，几乎是立刻接起来，耳边听到却还是上次那个声音，忍不住一阵失望。

助理在电话里问她有没有时间，说林羡交代有东西要他拿给她。靳婷想了想，便约了一个地方见面。

家里的司机送靳振华和王绮繁出门了，还没有回来，靳婷只好坐出租去，她家附近，这里的家庭一般都出入有私家车或者专车，不好拦出租，加上过年，就更少了。

她等了好久，才见到一辆进来的车，刚上车，林羡的助理又打电话过来了，问她怎么还没到，靳婷说了原因，助理却要求把见面地点换到高铁站门口，靳婷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好又跟司机师傅说换地点。

司机比较善解人意，还问，“是去接人吗？现在的车票可紧张得很。”

靳婷一愣，随即马上想起来，不可能，林羡去了日本，再怎样也不可能坐高铁回来。

还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就能看见高铁站里面人山人海，黑压压一片，靳婷暗恼，这个人约在哪里不好，偏偏是这种人多的地方，天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跟别人挤了。

下车前，司机师傅嘱咐她，“这里小偷多，小姑娘你自己要小心了。”

“谢谢。”靳婷报以一笑。

在门口等了将近五分钟，一直没有助理的身影，靳婷频频看手机，再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直直地朝自己走来，她认出那就是林羡的助理。

一见面，助理也没有寒暄，而是着急地说，“靳小姐，快点跟我走。”说完转过身去，人又要往里面挤。

“去哪里？”靳婷留在原地，心里觉得奇怪得不得了。

那个人回头，心中了了，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张车票，递给靳婷，笑笑说，“靳小姐，林副总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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