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两人!
泽远拖着疲备的身躯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不知道丁筱笑回来了吗?心里还是不免担心她,想起她那冷漠的眼,心里又是一阵痛,没想到她被自己伤得这么深,心力交瘁地感觉很无力,已经不知道如何去阻止她这样堕落下去。
泽远洗了一个澡出来,用毛巾擦拭着湿嗒嗒的头,取出药酒,往手上的伤口抹去,一股辛辣抽痛由伤口一下窜到了鼻尖,痛疼的感觉贯穿全身。泽远深吸一口气,忍受着药酒侵蚀伤口。望着那伤口,思绪又渐渐飘远,他已经不知该拿笑笑怎么办了?原来以为她所作的一切都是有心机,有目的的。她只会不择手段的获取,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可是,为什么,看着她这样一天天随落下去,他的心也随之越来越沉重。他是不是错了?那样的指责她,躲避她?唉,这个烦人的夏日啊,为什么要让他遇上这个叫丁筱笑的女人,一切都乱了,无法再回到从前的平静了。
正当泽远心烦意乱时,突然闻到一股烧焦的烟味,他警觉地环顾一下厅里,没有哪里烧着了啊?嗯,好像烟味是从门外传来的,他打开门,哇,门外已经弥漫一阵浓浓的烟雾,刺鼻的臭味从笑笑家的门缝冒出来。
泽远心一惊,笑笑家出事了!
他冲过去,紧张地按着门铃,可是一点回应也没有。泽远焦急地重重捶在门上,一边还大叫,“笑笑,笑笑……在不在里面?”可是,铁门纹丝不动,里面也静静的没有半点声响。
泽远急了,赶紧冲回家里取出手机,快翻到笑笑的手机,拨过去,他无法确定她是不是回家了。看着手机的小电话慢慢翘起来,泽远的心紧张的绷着,既怕听到手机响,又想知道她到底在哪儿?一阵熟悉的音乐从笑笑家里传出来,天啊,她真的在里面!泽远急了,一遍一遍地拨打着手机,里面的音乐反复地播放着,他心急地用力拍打着门,可是,就是听不到一点声音,他的担心越集越多,笑笑,你怎么都不回应,快回答啊!
门边冒出的烟,越来越浓,越来越重。泽远担心会出大事,赶紧报了火警,警员详细地记录了地址和生情况,要求他们赶快让周围的人先疏散,在他们到来之前,除了自救,如无法确定,千万不要贸然行动。
泽远赶紧把这层楼的另外两家拍醒,和他们解释着,可能笑笑家里着火了,让他们先到楼下躲躲,邻居们一听,跑出来看到楼道里已经烟雾弥漫,都惊慌失措地收拾着贵重物品,仓促要往楼下跑。他们拉着泽远,要他一块下楼,可是,泽远想着笑笑,怎么也无法放心,交待他们先到楼下告诉管理部,赶紧通知大家,等待消防员的到来。
泽远站在楼道里,看着那烟越来越黑,烟味越来越刺,心里焦急得如锅上蚂蚁,为什么,消防队还不来?他们再晚点了,笑笑估计就不行了。他紧张地用力捶着门,可是这沉沉的门却如死寂一般沉默着,泽远心里乱了,疯狂地叫唤着,“笑笑,你为什么不回答,如果你在里面,你快回答啊!笑笑!”可是,只有无声的震动回应他。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外面都已经这么浓的烟,里面估计早就不知道烧成什么样了。泽远决定自己去救笑笑,笑笑你一定要等着我,等我!
泽远冲进笑笑家旁边的一户,冲到阳台,果然,看到笑笑的窗子已经淡淡地透出一阵阵的烟,要赶快,笑笑的卧室应该还没烧着,不能再等了。他看了看,笑笑家和这户阳台之前有大约三米的间距,中间只有一个细窄的台阶,大约只有一个脚的宽度。顾不了这么多了,再等下去,笑笑就危险了!
泽远赶紧到屋里,掀开房主的被子,扯起床单和被罩,用力地撕开几条粗布,用力地扭成麻花,牢牢地打上死结,心里因担心,手也粗暴地拉扯着,可是他已经完成顾不上了,心里只疯狂地想着笑笑,她千万不能有事,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泽远抱住一团打着死结的粗布,站在阳台上,用力在身上缠上两道,重重地绑着。然后,把阳台的门关上,把布的另一端用力绑在门把上,最后再重重地扯扯,很紧。他站在阳台边,面对着笑笑家的方向,深深吸口气,笑笑,我这就来!
泽远小心地双手一撑,坐在了阳台边上,然后,慢慢翻过去,双手紧紧抓住阳台边,脚踩在了那细窄的台阶上,好,一只脚,他屏住呼吸,慢慢站稳,另一只脚也伸了过去。站住了。他慢慢的扯出粗布,慢慢地把它放出来,然后,手轻轻地撑着阳台边,慢慢地把身体直起来,缓缓地向墙面上贴。泽远紧张的深呼吸,慢慢来,好,感觉到屁股已经完全贴住了,腰身慢慢再向后靠,身体渐渐抬起来,手慢慢地放开阳台。
呼,终于整个身体紧贴着外墙面,泽远紧张地双手扒在墙上,紧紧地都感觉到墙面上的米石划着手,深深地痛。泽远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调整一下呼吸,可是,却感觉两只脚在无法抑制地抖动着。他张着嘴,努力地呼着气,不要怕,不要怕,没什么好怕的,抬头,不要看下面,没事的。
想着笑笑现在的危险,心里突然涌出一种勇气,笑笑还在等着他,他一定不能退却,笑笑,等我,我现在就过来!他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渴望地见到笑笑,想着她正面临的危险,他的心就如针刺一般地痛。此刻,心里的紧张担忧,终于让他明白了,他在乎她,真的好在乎她,无论口中再如何否认,他的心已经背叛了他,他的心里有她,一直都有她。那些苦苦压抑地思**此刻全都强烈地涌出,她一定不能有事,他无法想像那些最坏的结果,绝对不能让她有事。
他努力地屏着呼吸,贴着墙,慢慢地一只脚一只脚地向前移动,手紧紧地扒在墙上,手臂上的肌肉用力地撑着,身体慢慢贴着墙向前移动。看着这短短的距离,却感觉那么地遥远,心里疯狂地渴望快点到达对面,笑笑,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心里因担心而揪得生痛,一定不能有事。
安静的夜渐渐被一阵刺耳的鸣笛给惊醒,他的心里一动,他们终于来了。他慢慢抬眼看着一手之遥的阳台,心里一阵雀跃,就要到了,终于就要到了。看着,窗里冒出的浓烟,心里更是一揪,房里漆黑一片,不知道笑笑怎么样了。他紧张地吞咽着,喉咙干涸着,声音仿佛也失去了。就快到了,笑笑,你再等等我。
终于,手慢慢地触到了阳台,他死命地抓住阳台边缘,仿佛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草,那种对生命的渴望,让他小心翼翼地抓紧。他慢慢地贴在墙角,小心地把另一只手抓住阳台,脚慢慢地跨踩在阳台边上。他困难地移动着脚,感觉脚像是灌上了铅,突然变得好沉重。他推开窗,紧张地朝里张望,大声地呼喊着,“笑笑,丁筱笑!”还是寂静一片。
快啊,笑笑还在里面呢!泽远狠狠一咬牙,用力一脚跨上阳台,整个身体翻了过去。“咕咚,”他整个人摔在了阳台地板上。他顾不得痛,爬起来冲进屋里,里面漆黑一片。笑笑,他突然看到床上横躺着的人,泽远心里突然一阵松了,她没事,还好她没事。他重重地喘着气,赶紧走到床边,想打开床头柜的灯,可是,没有反应,估计电线也烧着了。他低下头,看着她熟睡的脸,心里突然一阵感激,太好了,她没事。
鼻子里被浓浓的烟充斥着,心里一惊,要赶紧出去。他一把扶起笑笑,轻轻拍打她的脸,“笑笑,笑笑,快醒醒!”可是,笑笑只是微弱的睁开了眼,咕碌了几声,又闭上了眼,完全是迷醉的。
泽远,心急地更用力拍打她的脸,笑笑困难地睁开眼,迷淡糊糊地晃了一晃,还是没清醒过来。这样不行啊,她完全醉如烂泥,怎么叫也不醒。泽远看着紧闭的门缝透过来的火光,那边一定已经烧得很厉害了,他可以感觉热气已经逼进这个屋子,整个房间的温度已经骤然上升。他心急地想着该如何出去?
他们现在被困在房间里,房门虽然暂时封住了外面的火焰,可是,再在这里呆下去,一定会被烟呛得窒息而死。而且,笑笑的家是防盗门,除非从里面打开,不然,要从外面强行打开,肯定要费上半天,他们还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时候。
泽远心急地在房里焦急,看见电脑桌旁的架子上摆着一个花瓶,心里一动,赶紧把花全抽出来,然后拿起笑笑的一件T恤,用花瓶里的水把衣服慢慢浸湿。然后留了一点水,他提着瓶子,靠近床边,对着笑笑的脸,重重地泼下去!
笑笑一阵激冷,双眼迷茫地慢慢睁开,慢慢对上泽远的脸,他怎么会在这里?笑笑困难地又想合上眼,泽远赶紧抓住她的肩头,一把把她抱起来,用力的摇晃着,“笑笑,快醒醒,快睁开眼。”笑笑脸上还挂着水珠,眼睛终于又复睁开。
泽远,快地和她说着,“笑笑,你家着火了,快点醒醒,我们要出去。”
笑笑心里一惊,眼睛吓着瞪得老大,看了看房里,再皱眉一闻,房间里好呛啊!惊恐地着向泽远,完全想不到家里什么时候起火了,她居然一点都没反应。
“笑笑,我们现在得出去。”泽远定住她的脸,给她安定,“外面火估计很大,但是,我们再不出去。这房间估计也危险了。”笑笑惊恐地看着他,“我们现在必须要出去。”泽远拉起她,笑笑担心地紧抓住他的手,这样出去行吗?
泽远拉过笑笑,“你听我说,我们只要从门口冲出去,就可以了。你把大被子翻出来,我这里有一块湿布,可以帮助我们呼吸。相信我,笑笑,没事的,有我在!”他努力地微笑看着她,那又美丽的眼此刻惊慌失措地忽闪着。
笑笑努力地点点头,还好有他,他一定会救她出去的。笑笑摸黑打开大柜子,示意泽远从最上面把被子抱下来。
泽远看着她,最后的叮咛,“我们一会出去,肯定会很热,你跟着我走,一定要小心脚下,别踩到有明火,把这块湿布捂在鼻子上,记住千万不要拿开,被子披在身上,记住要把身体都包住,这样就可以隔绝一下高温。”笑笑看着他明亮的眼,一张一合的嘴,心里紧张地记着,重重地点点头。
泽远把被子摊开,撑开披到两人身上,最后再看了她一眼,把湿衣服递给她。一只手扯着被子,一只手紧紧地把笑笑搂在怀中,笑笑赶紧把被子下面紧紧地扯在身前,另只手拿着湿衣服挡着鼻子,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命令。
泽远低下头,在她耳边最后轻轻地说,“不要怕,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笑笑听着,心里感觉一阵暖流静静地涌出,他的拥抱,他的体温,在这样的惊慌中显得如此的清晰,只要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好了,捂好,我要开门了。”泽远抬起头,扯紧被子。用被边握住门把,即使隔着被子,还是能感觉门把已经滚烫得可以炽人了,可想而知门外该多么热了。
他更用力地搂紧了笑笑,一扭手,打开了门。一阵热浪突然扑打在他们身上,被子也像被这阵浪压得紧贴在身上。泽远屏住呼吸,紧紧地搂着笑笑,低头看着脚下地亮光,慢慢移动,笑笑也用力地捂着鼻上的湿布,感觉身上被热浪炽得好热,皮肤也有些刺痛,嘴紧紧地闭着,不让烟呛进来。隐约能听到门外有人在砰砰在敲打着门。
泽远凭着记忆,想着笑笑的厅里摆设,原来沙的位置已经一片火光,沙都烧得只剩框架了,他搂着笑笑焦急地向门口移去,突然,脚下一阵椎心地刺痛,他踩到东西了。他强忍住没有吭声,现在最重要的是,马上离开这里。他蜷起脚板,强忍着巨痛,紧紧地抱住笑笑,慢慢地向门口移去。
泽远,终于忍不住,松开了呼吸,被灌进了一大口浓烟,他禁不住轻咳起来,他赶紧再屏住,可是,还是忍不住强烈地咳。突然,笑笑把湿布伸到他鼻子面前,他心里一惊,想偏开。可是,笑笑硬放在他脸上,他没再挣扎,更焦急地向门口移去。短短的一个厅的距离,他们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在这烈火燃烧的环境,只有他们两人努力地保护着对方。
终于到门边了,泽远,拿着棉被握住门把,反手一扭,里面的门已经开了,然后就是外面的防盗门,哐咣,门终于开了,泽远紧紧地抱着笑笑跨了出去。终于,出来了!恍如重生一般,再次看到人群,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气。
门外人看到屋里居然走出了人,都吓到了,消防员赶紧把两人扶到一边,其他队员背着灭火器,冲进去,对着火点猛喷起来。可是,火很大,厅里的家具基本都着火了,而且马上就要燃到厨房了,室内温度很高。消防队员马上通知要用水柱,还好,这楼是新建的,下一层就有一个消防栓。消防队员让大家马上离开这里,有个警员扶着笑笑和泽远从楼梯下去,说失火时坐电梯比较危险。
泽远只好撑着踮着脚,搂着笑笑慢慢一步步向楼下走去。脚上的伤口越刺越深。笑笑紧紧地扯着泽远的手,一刻也不松开。
她低下头,却惊讶地看到他们刚走过的楼梯上留下了,暗红的血印,心里一惊,泽远受伤了?“泽远,你怎么了?你的脚流血了。”她赶紧扯住警员,扶着泽远在楼梯上,泽远连连说没事,只是不小心划伤了。可是,笑笑却不放心,硬是让他抬起脚让她看看。天啊,泽远的脚掌心,被一块玻璃深深的刺入,血已经印红了他的整个脚板,还在隐隐渗着血,那刺红的鲜艳让笑笑一阵晕眩。“你这个笨蛋,为什么都不说。”她心里焦急地责备着,更多的担心却一下子涌上来。
警员看到泽远伤得这么重,赶紧把他背起来,向楼下走去。笑笑担心地跟在后面,紧紧地扯着泽远的手,一刻也没松开。
这个惊险的意外之夜,带给人们的是惊恐和慌乱,可是,却也让这两颗彼此折磨的心,第一次如此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