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疏掉头望了长歌一眼,脸色缓和二分,皇后娘娘看得清清楚楚,心里顿时涌起一抹讥讽,自己的养的儿子竟然对自己如此冷漠,而对另外一个女人却如此和颜悦色,心里越的气恼,脸色阴沉得更厉害,一旁的风铃郡主忙柔声劝慰娘娘:“母后,不要为难襄亲王爷了,既然王爷已经有了爱恋的女子,母后就成全他们吧。”
皇后娘娘听着风铃郡主如此柔婉的话,越觉得她的心地善良,,更把她作为襄亲王妃的第一人选看待,根本不容拒绝,回身拍拍风铃的手,轻声说:“铃儿放心吧,本宫自会给你做主的。”
凤栖宫的大殿上一时陷入了沉寂,太监和宫女全都胆颤心惊的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皇后娘娘和儿子眸光僵硬的撞击在一起,彼此纠缠,谁也不让一步。
忽然宫门外响起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南安王驾到,北辰王驾到。”
皇后娘娘从凤榻上走下来,身后紧跟着风铃郡主,恭敬的迎接圣驾:“臣妾恭迎皇上,”其余的人皆跪于凤栖宫大殿上,皇上笑容满面的伸手扶起皇后娘娘的身子,爽朗的声音响起来:“皇后起来吧,其他人也都起来吧。”
南安王和北辰王上前一步给皇后娘娘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了,”皇后娘娘点了一下头,示意儿子起身,南安王和北辰王一眼瞄到立在一边的襄亲王,不由得欣喜的开口:“二皇弟回来了,这位是?”
两位王爷的眼神移向百里流疏身边的女子,流疏笑着拉过长歌:“蓝儿,这是我大皇兄南安王,三皇弟北辰王,”长歌盈盈福了一下身子,柔声开口:“小女子蓝长歌见过南安王和北辰王。”
南安王百里流浩和北辰王百里流冰双眸入炬的扫过眼前的女子,听报告回来的人说,这女子妖媚多端,可此刻一看,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长得俏丽多姿,温柔可人,言行举止端庄有礼,和所谓的妖根本沾不上边,难道是有人故意误导?疑惑的一挥手:“起来吧。”
皇上揩着皇后娘娘坐在凤榻上,笑容和煦的望着下面的三个儿子,真是难得看到三个孩子一起聚在这里,尤其是二儿子,一年到底很少留在京里,这次总算回来了,皇上欣喜的开口:“疏儿回来了,这次就不要再走了,你母后特别为你挑选了襄亲王妃,疏儿看着可满意?”
皇上扫了风铃一眼,这小丫头不知怎么就投了皇后的缘了,非要让她嫁给流疏,不知流疏怎么想的,而且他身边好像还有个女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女子就是他们派出去查过的那个有了儿子的女人吗?皇上的脸色稍有不悦。
百里流疏拉着长歌的手跪下来给皇上请安,不冷不热的开口:“儿臣已经有喜欢的女子了,她叫蓝长歌,儿臣只娶她一个人为妃,其他人是不准跨进襄亲王府的。”
皇上一听,龙颜变色,从小这二儿子个性就倔,可这婚姻大事向来就是父母赐婚,哪来自个做主的话说,而且这个女人还生过儿子,这对于皇室来说,可是一个耻辱,他云霓是绝对不会容许这样有辱门风的事情生的。
“襄亲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抗旨不遵,看来是朕太纵容你了,”皇上狠狠的一拍身边的高几,皇后娘娘心惊的拦了皇上一下:“皇上不要生气了,疏儿他不会不听皇上的话的。”
百里流疏淡淡的扫了一眼皇后娘娘秀美的脸庞,并没有半分感激,相反眼眸深处有一抹嫌厌,朗声开口:“儿臣是绝不可能娶长歌以外的女人的,如果父皇母后执意要怪罪儿臣也没有办法,那么父皇母后只当没生过儿臣吧,从此以后儿臣将不再踏进皇宫一步。”
此言一出,举殿皆惊,皇上和皇后娘娘显然也被吓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没想到这倔小子越来越倔了,南安王一看眼前的局势,忙大步上前柔声开口:“父皇,母后,儿臣有一个法子可行?”
皇上一听南安王的话,忙顺着台阶而下,点头吩咐南安王开口。
“儿臣认为二皇弟说这位姑娘是他的心上人,那么他们的感情一定深厚了,如果他们的感情真的很深厚的话,父皇和母后就成全他们吧,但是这对风铃郡主是不公平的,所以儿臣认为,风铃郡主和蓝姑娘同时住进襄亲王府,三个月后如果二皇弟仍没有一丝一毫喜欢风铃郡主,儿臣认为他们确实无缘,到时候父皇和母后就成全二皇弟和他的心上人吧。”
南安王的话音一落,流疏恼怒的瞪了过去,恨不得甩一拳给他,这是作为兄长该帮的事吗?倒是越帮越忙了,北辰王爷见父皇和母后脸色缓和了下来,赶紧上前一步跪下开口:“儿臣也认为此法可行,不知父皇和母后意下如何?”
皇后娘娘往下面的风铃郡主望了一眼,生怕委屈了自己的义女,风铃温婉的笑着:“母后,就按大皇兄说的办吧,如果三个月后,二皇兄确实对风铃无半点情分,那么风铃自愿退出,绝无怨言。”
皇后娘娘一听风铃这么说,松了一口气,眸光移到身边皇上的脸上,微微点了一下头,皇上终于点了一下头:“好吧,此事就以三个月为期,到时候不管娶谁,朕都无话可说。”
百里流疏还想拒绝,长歌忙伸出手晃了晃他的衣袖,示意他不可鲁莽,皇上和皇后已作了退步,那他也退让一步吧,三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虽然风铃郡主住在襄亲王府里,只要流疏不喜欢她,他们到时候仍在一起,怕什么呢?
流疏思虑一下,他不想让长歌为难,他们如果能得到父皇和母后的祝福,自然更好,想通这一层,领着长歌缓缓向上座的皇上和皇后娘娘磕头谢恩:“谢父皇和母后的恩典。”
皇上脸色一缓,点了点头:“你们都起来吧,今日赏宴宫中。”
三个皇子并一边的风铃和长歌忙跪下叩谢圣恩,皇上哈哈大笑,总算一家人团聚了,虽然有点小小的不愉快,但是很快就会过去的,如果到时候风铃能制服儿子那最好不过了,如果她真的不能制服,只能说名他们之间有缘无份了。
太监宫女很快忙碌起来,安设桌椅,摆布花盆,高坐上的皇上和皇后娘娘两人小声的说着笑话儿,南安王和北辰王围着流疏说话,长歌站在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凤栖宫,风铃慢慢的走过去,望着女子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抹恶毒,冷笑从唇边飞过,待走到长歌面前,眉眼间却是甜甜的笑。
“风铃给蓝姐姐请安了,”说着微福了下身子。
长歌惊慌忙扶起她的身子,有理的谦让:“风铃郡主太客气了,该是小女子给郡主行礼才是,”风铃亲热的拉住长歌的手,不以为意的说:“姐姐不要多礼,以后我们就像姐妹一样一处相处了,姐姐千万不要把母后的话记在心里,其实妹妹绝没有要害姐姐和襄亲王的意思。”
长歌一愣,眼神直直的望进风铃郡主的视线里,不知道这个郡主是真的很单纯呢,还是隐藏得太深了,只怕是后一种吧,因为如果她没有意愿想嫁给流疏的话,相信皇后娘娘不会逼迫她的,定是她心里想嫁给流疏,而娘娘又许诺过什么,所以才到了眼前的局面,自己还是小心一点才是。
“妹妹太客气了,其实姐姐能得到襄亲王的厚爱也是姐姐千百年修来的福分,相信妹妹日后也会遇到这样一个情深意重的男子,”长歌不卑不亢的回答,听到风铃的耳朵里,真是气得暗咬牙,脸上却摆着温婉可人的笑容:“姐姐说得很是,妹妹记住了。”
流疏几次欲过来,怕长歌吃了那个女人的闷亏,无奈大皇兄和三皇弟死命的拽住他的手臂,让他说说在天诺国生的趣闻,根本不让他脱开身子,好在太监过来请示:“宴席已经摆好了,皇上有旨,各位王爷和郡主进座吧。”
百里流疏早脱身走到长歌身边,拉起她的手往宴桌走去扔下风铃一个人留在原地,南安王本是个怜香惜玉的主,不由上前一步,请了郡主一起进席,南安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偏把风铃郡主安置在流疏的另一侧,此时再按这位襄亲王爷,倒是享尽了齐人之福,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分坐在二侧,都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可惜这位冷情王爷,眼里只看到一个,不时的嘘寒问暖。
皇上领着皇后娘娘走过来,一桌子的人全部站起身,等皇上和娘娘就座才缓缓坐了下来,皇上看着身边的儿女们,不由得开心的大笑:“来,皇儿们,今日朕心里高兴,就敬皇儿们一杯。”皇上端起酒轻啜了一口,三个皇子立刻恭敬的饮干了手里的酒,旋即坐下。
一时有宫中女官近前布菜,长歌望着对面的皇上和皇后娘娘不是扫视着自己的眸光,真有点食难下咽,尤其是对面的南安王和北辰王全都是一副奇怪的眼神望着她,她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他们对她如此好奇呢,不由得猜测起来,细嚼慢咽的吃起碗里的堆起的饭菜,都是流疏夹给她的,她都不好意思了,这男人就不知道掩饰一下吗?看皇后娘娘的眼里,自己都快成了一根芒刺了。
“蓝儿,你吃的慢点,没人和你抢,”百里流疏旁若无人的态度,看得皇上和皇后一阵气恼,虽然这小子向来是我行我素,可现在竟然这么宠身边的女人,他们这些为人父母的什么时候见着他的温柔对待了。
风铃看着身边那张如花的俊魅,根本一眼都不看自己,气恼得都快要到舌头了,可是却没有半点办法,这男人太狂妄了,你不就是宠这个女人吗?等过段时间看你还怎么宠她,心内冷哼两声,低下头气恨恨的扒着碗里的饭菜。
一顿膳席在异样的气氛中用完了,长歌是吃得饱饱的,流疏是照顾得饱饱的,风铃是气得饱饱的,南安王和北辰王是看得饱饱的,不是的猜测着为什么二皇兄会对这个女人这么宠爱呢,难道他真的受这个女人迷惑了吗?二皇弟不是个无知的人,相反他是很精明的一个男人,如果耍起狠来,只怕比他和三皇弟都要很,这样一个男人竟然识人不清吗?还是他们调查来的东西有误呢?
皇上和皇后娘娘是嫉妒得饱饱的,因为儿子从来没有这么柔声对待他们,心里倒有些酸酸涩涩的味道在酵,直至一口饭菜也吃不下去,宴席很快就撤了下去,流疏偕长歌向皇上和皇后娘娘告安,皇上趁机提醒儿子,把风铃郡主一起带回去,不准虐待风铃郡主,如果让他们知道他虐待风铃郡主,那么三个月的期限作废,百里流疏好像没听见一样,只要那女人安分守己一点,他干嘛去招惹她啊,如果她胆敢在襄亲王府里搞出什么名堂,那可就别怪他翻脸无情了。
百里流疏领着两个女人离开皇宫,回襄亲王府,自己仍旧和唱歌坐在前面的辇车里,郡主乘的是宫中的专驾,一直到襄亲王府下车。
而凤栖宫里,皇后一脸恼怒的望着皇上和下面立着的两个儿子,恨恨的开口:“你看疏儿今儿个像什么话?把那个女人当场宝贝一样,你们敢说那女人没有迷惑他吗?他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不是不知道?怎么好好的一个人一下子转变得这么大呢?”
皇上一脸疑惑,想到疏儿从前的态度,再和今儿晚上的现象一比,还真有点中邪了的意味,要不然为什么转变得如此之快呢。
南安王和北辰王对视了一眼,以其望向了高坐上的父皇母后,不由得开口:“父皇母后,儿臣倒认为那个女子并不是什么妖媚之人,倒好像是个正经的女人,只是因为二皇弟喜欢人家才这样吧,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爱吧,”南安王和北辰王一脸困惑,虽然他们有很多侍妾,但是从来只有宠,没有爱,所以他们不了解所谓的爱究竟是怎么回事。
“爱?”皇后惊恐的睁大眼,这个字令她记忆深刻,她也曾深深的爱过,可惜却不是身边的这个男子,思绪一下子停滞不前,好半晌才回过身来,望向身边的皇上,皇上正柔情万千的望着她,皇后娘娘苍白着脸扯出一抹笑。
“好了,母后今日有些累了,你们都回去吧,不过母后有一件事叮咛你们?别忘了当初答应母后的事情?”皇后娘娘说完挥挥手示意自己的两个儿子退下去,南安王和北辰王一起走出去。
“你说我们真的要那么做吗?”北辰王迟疑的问了一眼前面的皇兄,南安王停下身子,想了一下,邪魅的笑笑:“既然答应了母后,我们就试试吧,好歹也是为了二皇弟作想,如果那个女人真的那么好的话,那么我们会帮助他们的,如果那个女人不值得二皇弟的守候,他会认清事实的真相的。”
百里流浩说完大踏步的往外走去,身后的百里流冰想了一下,好吧,既然大皇兄说了没事,那他就照做吧,看看那个叫蓝长歌的女子是不是真的那么坚贞不渝的爱着二皇兄,两道稳健的身影飞快的往宫殿外面走去。
百里流疏领着长歌回到襄亲王府,很快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了王爷进宫的事情,还带了一位风铃郡主回来,一时间整座襄亲王府热闹异常,府里的人立马分成了两大派,有相信长歌会成为襄亲王妃的就没事多往蓝蕊院跑,有相信风铃郡主成为襄亲王妃的,就往郡主现在住的地方‘风竹院’跑,百里流疏一到王府除了吩咐吕管家安排好郡主的日常起居,再派两个丫头过去,郡主自己带了两个丫头,再加上府里单拨了两个四个人足够使唤了。
长歌住的蓝蕊院离百里流疏住的听雨轩很近,穿过两道游廊就到了,但是风铃郡主住的风竹院离听雨轩可就远了,一个在最东面,一个在最西面,若不是有意,两个人是很难碰到一起的,但是对于那些别有居心的人,再远也是近的,所以总是看到风铃郡主的影子在蓝蕊院附近转悠,只可惜她期待碰到的两个人一直没有碰到,所以这是让人最失望的事情了。
有关于风铃郡主,很快就有流言传出,说郡主平易待人,对人热情,就是对待下人也如自个的亲生姐妹一般客气,大家听了,一时间对于这两个同样温柔可人的主子难以取决,不过这一切都要看自个的主子了,主子的态度再明确不过了,除了自个的听雨轩,就在蓝蕊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