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他们’是？”胖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等时机成熟了，自然会告诉你。好了，既然知道光之平衡者的真正身份，那么对于这一支文明，就不需要太过担心了——我甚至怀疑，人类政府也正是因为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敢黑吃黑地杀了他们占领的躯壳，然后昧下他们的全部技术和物资……不过说起来，他们也没有安什么好心，根本就不是真心为了来帮助我们抵抗碳基帝国，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平衡而已！”

“管他的，眼前的战事，已经迫在眉睫，我想，这个时候谁也不太愿意再在内部开战吧？疯子你的身份虽然存在问题，但是不管是最高委员会还是清洁委员会，以至于楚云他们，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都没有精力和实力来对付你了。就算他们都知道你的存在，恐怕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太过难为你和伯父他们的。”

“这个我也想到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算是人类的一员，就算我们不会那么大义地要舍弃自己的性命铸就他们的名声，可是在这个时候，也不好主动招惹那些曾经试图置我于死地的人。再说，我感觉到钱宓的精神波动已经完全消失，想来是在以太实验室被楚云干掉了，对于这个清洁委员会中的骨干，老实说我还是有几分顾忌，这个人的厉害之处根本就不在他的力量，而是他的阴险程度。楚云能当机立断干掉他，这一点，比我强上许多。”

“不过，疯子你吃了这么大的亏，想来也会变得沉稳许多吧？其实除了这座次级主炮外，我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

“哦？”秦风有些意外，五年的时间，胖子能将三体集团发展到目前的地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还会有什么惊喜？

出了次级主炮的主控室后，秦风在胖子的带领下，到了三体集团位于城中心的办公大楼。这座大楼高度超过600米，一共一百四十多层，是现在的容城第一高楼。

不过，秦风看着这栋高楼，却总是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看出来了么，这栋大楼威风不？”刚进入大楼，乘坐高速电梯到达最高层的胖子有些得意地问道。

“威风个屁，按照三体集团的资金和实力，就算是建造一百座这样的大楼，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吧？快老实交代，这座大楼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实际上，这座大楼，就是围绕次级主炮的地面炮口而建造的……”

“什么？大楼的主体，是次级主炮？那么万一使用次级主炮的时候，整个大楼，不是都可能被震塌么？”秦风有些意外地问道。次级主炮就算发出的是全能量的炮弹，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后坐力，可是能量的波动，也足以让大楼的建筑结构产生不可弥补的伤害。

“这仅仅是地面的建筑部分！”

“我知道，星际大炮在底下的炮管长度，都超过了10公里，这门次级主炮要达到星际大炮五分之一的威力，炮管的长度估计至少都应该有2公里的样子，地面部分才600米，很正常……你不会告诉我，这门次级主炮的整个底下部分，都同样是这栋大楼的附属建筑物吧？这样的动静太大了，你是怎么可能瞒过最高委员会？”秦风有些震惊地说道。

“不仅如此。”胖子看着秦风震惊的样子，有些开心地说道：“其实，这座大楼，甚至连同整座次级主炮，都是同样一个大建筑物的一部分。而这座大建筑，实际上……是一艘飞船！”

正在喝水的秦风差点喷了出来，整个建筑物，连同数公里的地下部分，都是一艘飞船，也就是说，这艘飞船，最少都有三公里的长度？

“几年前我看到黑樱花的时候，都觉得那是一种威力巨大的战争机器，当时的黑樱花才一百多米，可是现在，居然连三体公司都能制造出几公里长的飞船了？”秦风苦笑着感叹道。

“很正常，这几年的人类吸收了三个文明的科技资料，所造成的技术爆炸，是以前想都不敢想象的。可以说，这五年的时间，人类的技术进步比起以往5000年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得多。而三体公司从一开始就占据了先手，要发展到目前的地步，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制造这艘飞船，可以说也是掏空了三体集团所有的家底，最关键的是建造还要隐秘，可以说，这艘飞船的每一个零件，都经过了数道转手，最后才秘密地运送过来，即便是到现在，这艘飞船也至少还有一年才能完工！”

“它的文明等级，能够达到多少？”

“五级，这是我们目前技术的极限了……”

“很好，也许，我能赋予它全新的三体的芯片，然后再结合一些对于时间和空间的理解，这艘飞船，有可能勉强达到六级文明的水平，也就是说，我们能利用它，进行短距离的时空穿梭，躲开硅基文明的月球封锁线，然后逃生？”秦风眼睛亮了，一直以来，他都是坚定的主战派，可那也是因为他以为技术的发展不可能快到现在的程度，知道逃生无用才会奋起一搏的。

可是现在，当胖子将一艘数公里长的飞船摆在他面前时，他第一次看到了逃生的希望。

这种希望来得太快，以至于他都有点不敢相信。

“猜疑链，技术爆炸，这是宇宙社会学的核心。有一个叫刘欣的宇宙社会学家第一次提出了这种概念，猜疑链之前你就跟我们说过，技术爆炸，这五年来我却体会得比你更深刻。当技术的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甚至能无视进化的方向，能强行将一个文明扭转到另外一种生存状态，这种状态，可以让我们在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从新开始新的文明。”

“说得好听一点，是保存人类文明的火种，但实际上，依然是狼狈地逃窜而已吧？不过，既然三体集团都有这个实力制造出几公里长的飞船，我想人类政府也是按照一贯的隐藏实力的原则，恐怕现在至少都有一个战舰编队了！”

“明面上的战舰，都已经达到95光速的理论速度——不过，这完全是理论上的，从来没有被实现过，这个速度的驾驶时间，至少都是8

个小时，而月球封锁的存在，让我们连地球都逃不出去。如果不是中微子通讯技术的进步，失去了大部分卫星的我们，甚至连保持正常的加密通讯都十分困难。可是，在背地里，如果连三体集团秘密建造的逃生飞船都能达到光速的话，按照人类联合政府的习惯，恐怕已经也隐隐达到六级文明的阶段了吧？”胖子感叹道。

“这个可能性倒是相当大，不过，要想在短距离内穿梭时空，也不是光达到六级文明就能办到的，我估计到时候人类联合政府的逃生计划，依然只会是以庞大的数量来冲击月球封锁线，到时候他们的几艘主要的飞船，就有机会逃脱了。”秦风冷笑道。

“那些飞船中，一定是载着人类政府认可的所谓人类精英吧？也许还有不少人类以及动植物基因库，就像传说中的诺亚方舟……不过，我可不是这么看好人类的逃亡啊，就算是我们有短距离内穿梭时空的功能，也是需要冒着极大的风险的。”

“做什么事，没有风险？现在背水一战的风险更大，我们能在三年内研制成功奇点炸弹，也不可能阻止碳基帝国舰队的到来，到了现在这个阶段，留一条退路，也是好的。”胖子低声说道：“当我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就由不得我们不去想退路啊。就像小刀，以前单身一个人，一条命，为了你我他可能会连性命都不要。但是现在，他有了家室，多多少少总会有点顾忌。人站的位置不同，考虑的问题就不同，这话真他妈的正确，要是以前，我们想的大概只是人死鸟朝天，先杀个痛快再说……”

“去你的，你小子现在居然还是这么爆粗口。既然知道我父亲他们都没有事，等我起出容城地下的一些东西后，就先离开吧。在这里，还是容易被发现。虽然我估计人类联合政府也不可能轻易发动大量人手来抓我，但是派遣一些高手，还是可能的。那个人类补完计划的实施，还真的造就出了不少高手，数量一多，我恐怕还真的招架不住。”

“人类补完计划，我想着恐怕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有计划屠杀吧？就算是小刀那样不在乎人命的，恐怕面对几十亿人的死亡也要打个寒战。不过你什么时候在容城的地下藏着东西了？容城的地下都经过了大规模的改造，不管是泡防御系统还是次级主炮的建造，都将容城地下破坏得一团糟，你藏的东西，也不知道还在不……”

“放心。”秦风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件东西藏在地下十多公里的地方，就算是容城也在兴建地下基地，却也不可能深入到那个程度。”

一天后，秦风来到当初他和父亲居住的那个别墅区，此时的别墅区，已经被大量的房屋所取代，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就像是蜂巢。

秦风皱着眉看着这些蜂巢般的建筑，半天前已经动用三体集团的势力，将这个区域的近十万人口迁移出去，现在，也是时候召唤藏在地下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