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的家住在六朝市城东依山伴水的一处豪宅小区。这里环境优美,道路四通八达,而且靠近市区。能入住这里的,非富即贵。
李月的家住在六楼,上面还有个阁楼,装修的极为精致,不过现在也没人注意这些。聚集在这里的人,脸上都是愁云满布,不时的叹气声响起。
怎么会这样呢?人明明昏迷不醒,为什么医院就查不出原因?天啊,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一个气质很好的银发老太太正坐在沙发上老泪纵横,她旁边一个满脸忧愁的中年妇女搂着她,不停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妈,大哥一定会好起来了。你别太伤心了,不然大哥知道,一定会很内疚的。这个中年妇女就是谈学伟的母亲,李红梅。
李月的母亲古腊红抹着眼泪从主卧室里出来,轻轻的将门掩上。她看着众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我都忙的快忘了,我去给大家沏茶。
大嫂,都是自家人,谁在乎这些。李红梅急忙劝阻道,同时打了个眼色给谈学伟。
谈学伟急忙上前扶着古腊红坐下,安慰道:舅妈,你放心,舅舅抓了那么多坏人。好人有好报,一定会没事的。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
老太太看了一眼儿媳妇,问道:月儿他爸怎么样了?
古腊红叹口气,眼圈又红了起来:还是老样子,月儿正陪着他说话。
作孽啊,作孽啊!老太太眼泪又落了下来,不停的摸着手上的佛珠。
谈学伟的父亲谈爱民皱着眉头说道:要不我们将大哥送到首都去看看?实在不行,送到国外去也行。我大学留学的时候,有个同学现在是国外医学的权威,我可以联系他看看。
对对对,李红梅听了丈夫的话急忙点头道:我们去首都,实在不行去国外。我相信,大哥的病一定有办法的。妈,大嫂,你们别担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家爱民。
谈学伟看着父母和舅妈及外婆有商有量起来,嘴唇动了动,实在忍不住的说道:外婆,爸妈,舅妈,我觉得舅舅不像是生病。
谈爱民听了儿子的话眉头一皱道:你个小孩子家,懂什么?
不是啊,爱民,你让伟伟说下去。老太太说道。
谈学伟鼓起勇气说道:我觉得舅舅是中邪了!
中邪?几个女人齐声惊呼。
胡说八道。谈爱民不满的哼了一声:我平时教你的东西都忘到哪里去了?这是二十一世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啊神的,你别在这里乱讲。
谈学伟耸耸肩膀,自家老头子是大学教授,典型的唯物主义论兼无神主义者,这个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谈爱民不信,不代表其他人也不信。
古腊红看了婆婆一眼,有些迟疑的说道:伟伟说的也有点道理。妈,要不咱们请个法师回来?
嫂子,李红梅是高中政治老师,骨子里也是不信神鬼之说的:大哥这是生病,哪是什么中邪,你别听伟伟胡说八道。咱们还是找个好医院要紧。
妹子,你觉得你大哥真的是生病吗?你也知道他身体,什么病会造成那种效果?六朝市最好的医生看过之后都说一切正常,可是他就是醒不过来,这怎么看都不是生病啊!古腊红咬紧了嘴唇,有些坚持的说道。
老太太与年轻人不一样,她骨子里其实对这些神鬼之说是敬而远之的。现在一听,想起儿子平日里的工作难免撞小人,心思就动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谈学伟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到来电显示,不由的高兴起来,挂上之后对谈爱民说道:爸,我出去一下。
嗯。
莫道难和明机正站在大门外,看见兴奋跑来的谈学伟,不由的笑了笑。
在路上谈学伟将情况与莫道难说了一遍,又将家人的反应详细讲了一下。莫道难笑笑,没说什么。
看见谈学伟带了两个陌生人上门,一大家子明显愣了一下。
伟伟,这两位是?古腊红作为女主人,率先问了起来。
舅妈,这两位就是我请来为舅舅驱鬼的大仙!谈学伟挺着胸脯说道。
看着莫道难和明机年轻的脸庞,就算真的相信李父是中邪,也没人会相信莫道难两人会是什么大仙?!
谈爱民本来就不满儿子传播这些封建思想,现在见儿子不经人同意竟然乱带人上门,不由的脸色一沉:你胡闹什么?!这是你能做主的事情吗?
谈学伟还待说什么,却被莫道难阻止。
莫道难扫了一圈,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谈学伟就是爱开玩笑。其实我们是李月的朋友,听说伯父生病了,所以特地来看望。
哦,原来是这样啊!古腊红恍然,急忙请两人坐下来。
李红梅瞪了儿子一眼,显然是怪他开玩笑不分场合。倒是老太太看着莫道难那淡雅的气质,又注意到谈学伟一副不满的表情,将信将疑。
李月被她母亲从房里喊出来,看见莫道难不由的一愣:你怎么来了?
才两天不见,她看起来就疲惫好多,两眼出现了黑眼圈,显然好长时间没有睡觉了。
奶奶,妈,姨父姨母,他叫莫道难,是我认识的朋友。他叫明机,是莫道难店铺里的员工,也是我的朋友。李月随口介绍了一下子,大大咧咧的坐下。
凭良心来说,若是没有谈学伟刚开始的介绍,莫道难和明机在众人眼中的印象还是很好的。两人都是俊俏不凡,气质上佳,就算刚开始众人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的时候,两人也一直都是浅笑。
看他们不卑不亢的态度,众人都暗暗揣摩他们的来头。
闲聊了一会,莫道难便朝谈学伟使了个眼色,几人一起去看望李父。
李爱国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房间里空调打的很高,他还盖着厚厚的羽绒被。关是这一点,就让莫道难心里笃定,这李爱国绝对不是得病。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李月进房之后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她走到父亲的旁边,握住那干瘦的如同枯枝一般的手,轻声说道:爸,我有朋友来看你了。
莫道难看了李爱国的眉心一眼,那里盘旋着一股浓郁的黑气,散发出腐蚀的气息。他想了想说道:李月,明机懂一点中医,你让他帮你爸爸把把脉,怎么样?
李月惊诧的看了明机一眼,随即点点头。
明机没说什么,走到床边,把其脉来。只一会儿,他脸上就露出惊讶之色,眉头深深的皱起,然后二话不说,将李父身上的棉被全部掀开,连点李父十八处大穴。
你干什么?李月忍不住的惊呼一声,想要上前阻止,却被莫道难挡住。
别急。莫道难淡淡的说道。
门一下子被推开,显然客厅里面的人听到李月的叫声冲了进来。
看见李爱国被子被掀掉,明机在他身上指指点点,谈爱民急忙喊道:你们干什么?
莫道难手轻轻挥动,一股柔和的气墙将众人挡住。
别急,看下去。
被莫道难这一手震住,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盯着明机。
明机心无旁骛,点住李爱国周身十八处大穴之后,将他衣服全部解开,只留下一条内裤。
李爱国的身体,惨不忍睹。若不是事先知道,谁也不敢相信这是四十多岁人的身体!
干瘪的皮肤,一根根突出的经脉,还有那老人斑都明确的表明,这具身体的年龄起码在七十岁左右。
明机脸上浮出一丝怒色。他深吸一口气,右手在空中画了一道符,点在李爱国的眉心,发出淡淡的青光。
李爱国的身体猛然的颤抖起来,从他的脚底开始,肉眼可见的一条条黑气迅速的向上蔓延,聚集在眉心处,与明机抗衡。
明机轻喝一声,长发飞扬,无风自动。他体内的真元力顺着手臂不停的运输,不多时,就有大滴大滴的汗水落下。
莫道难神色一动,一个箭步出现在明机的身边。他轻轻一拂,将明机推到旁边。
那团黑气眼见攻击的力量消失,张牙舞爪的从李爱国的眉心飞了出来,化成一条长着飞翼的长蛇,阴冷的攻向明机。
散!莫道难右手快速的画了一个诀,在虚空中形成一个金光闪闪的符咒,将这条长蛇挡住。
长蛇接触到符咒,发出烧焦的滋滋声,快速的返回到李爱国的体内,再也没有动静。而此时此刻,李爱国的眉心处,浮现一个黑色诡异的图纹。
服下去,盘膝打坐,固本培元。莫道难扔给明机一枚丹药,吩咐道。
李家的众人被先前的一幕完全震住,这发生的一切实在是超出他们的认知,包括有了心理准备的谈学伟。
李月第一个反应过来,用干涩的声音说道: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道难见众人魂不守舍的样子,随手画了一道清心符,打入众人的体内,平复他们的心情。
简单点说来就是,你爸爸被邪灵附体。
什么?李月瞪大了眼睛。
胡说,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谈爱民本能的想要反驳,可是话说到一半,想起刚才发生了一切,他不由的迟疑起来。
老太太终于反应过来,急忙朝着莫道难跪下: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莫道难双手虚脱,老太太就感觉自己跪不下去了。
老人家放心,我是李月的朋友,自然会帮这个忙。不过这次的事情,不简单。
李月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莫道难,忽然叹口气说道:你到底是谁?
不就是蓝色的老板,莫道难咯,还能有谁?莫道难洒然一笑。
明机已经恢复过来,朝莫道难拱拱手,说声谢谢。
明机,你看出什么来了?
明机望着李爱国的身体,皱着眉头说道:不是夺舍,也不是一般的邪灵附体。以弟子金丹上阶的修为,竟然也差点中招。这背后施法的人,实在是太恐怖。或许只有前辈才能匹敌。
莫道难点点头,走进李爱国的身体,注视着眉心那个快要消散的图纹,眉头也皱了起来。
怎么会惹到这个老鬼?他不是一向呆在邙山的吗?为什么跑到六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