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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旁水晶肘子。文子均使劲擦去唇边的油腻，大声说道。

服务员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望了他一眼，再看看文子均平坦如初的小腹，张着嘴巴木然的走了出去。

一个六岁的小孩，竟然吃了一个羊腿，三盘水晶肘子！天啊，这小孩是传说中的饭桶吗？

原来你喜欢吃肘子啊。莫道难随口说道，又割了一块羊肉放入嘴中。

文子均啃起盘子里最后的一个肘子，含糊的说道：因为这会让我想起吸血的感觉，很爽。

莫道难翻了个白眼，切了块焦嫩适中的羊肉放到田二妞的碗里，问道：要不要给你要点酸奶？

田二妞摇摇头，头望着蒙古包外面说道：莫哥哥，怎么突然那么多人啊？

是要跳舞了吧？莫道难看了一眼，外面大多是客人，围在中间的是身穿蒙古服装的员工。他们围着一团篝火，彼此间开心的说着话。蒙古员工已经带头挑起舞来，很快就挑动了大家的热情，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田二妞闻言眼睛一亮说道：我也要去。

不等莫道难答应，她就拉着莫道难和文子均冲了出去，加入集体中，嬉笑着跳起来。

莫道难嘱咐了文子均两声，主要是让他不要故意装着喝了点酒，就耍酒疯吸人血。文子均撇撇嘴，识相的靠远点。

至于莫道难和田二妞，则随着人群开心的跳起舞来。篝火照在他们的脸上，映的红扑扑的。

这是一个美丽的夜晚，这是一个充满回忆的夜晚。

很久很久的以后，莫道难曾经无数次的想起过这个夜晚。

那热情的蒙古舞，那美丽的姑娘，还有他和她独舞时的两两相望，以及人们疯狂的吹哨声。

夜里十一点，李月就风尘仆仆的赶到苏州与他们会合。一看到李月，田二妞就毫不客气的踹掉莫道难，与李月说了一夜的悄悄话。

之后，一行人将苏州，常熟，龙城，扬州等几个城市玩了个遍。八天后，才开心的回到六朝市。

这八天，在后来很长的时间里，都成了彼此思念的源泉。

李月推开门，习惯性的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刚换好鞋，就看见父亲板着脸说道：还知道回来？你真是翅膀硬了，不经过领导批准就请假，还出去八天鬼混？你还是人民警察吗？

老头子每次有话要说，或者想对自己进行政治教育兼洗脑的时候，都是这个腔调。

李月已经习惯了。

她做乖巧状，将包放好，拿出里面的礼物笑着说道：爸，你看，这是我在瘦西湖给您买的纪念品，你瞧瞧喜不喜欢？妈，奶奶，我也给你们买了。

你个小白眼狼，奶奶还以为你出去玩不准备回来呢！李月奶奶从书房里走出来，嗔骂道。脸上的不满等到李月亲手给她戴上项链时，都化作宠溺的笑意。

月儿，想出去玩就直接说嘛，干什么不等领导批完假再出去？你知道你爸为你操了多少心吗？老太太摸摸颈脖上的项链，其实她有的是比这贵重的，只是这是孙女的一片孝心，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李月抱住老太太，连连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奶奶，这项链很配你。我妈呢？妈！

古腊红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说道：在厨房呢，等一会就开饭了。月儿，出去玩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手机又关机。你不知道你爸爸有多担心吗？

李爱国猛的咳了两声，脸色不自然的红了下说道：我关心她？她不欺负别人就行了。哼！我跟你说，回去后好好和你们局长道歉，写一份检讨，知道吗？

不就是检讨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李月不放在心上的点点头。

一顿中饭吃的开开心心，吃完饭后，老太太下楼运动运动，李爱国则进入书房看报纸，只有李月母女在厨房刷碗。

月儿，你这次出去，是和那位莫神仙一起吗？古腊红忽然开口说道。

李月不在意的点点头：是呀，怎么了？

古腊红抿抿嘴唇，将手中的碗放下，拉着女儿坐到一边。

妈，怎么了？这么严肃？

古腊红握着女儿的手正色说道：月儿，你老实和妈妈说，你是不是喜欢莫神仙？

李月从来没有想到母亲会忽然和自己谈这个话题，而且还是这么直接。她也没有想到，妈妈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莫道难。

沉默了一会，李月点点头。

古腊红面色有些焦急的说道：可是，人家喜欢你吗？月儿啊，妈妈也是过来人，知道感情单单靠一方是不行的。何况，莫神仙是神仙，将来会飞升到天庭去的。古时候的神话里，仙和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妈！李月不满的反握住古腊红的手说道：你说的我都懂。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喜欢莫道难是我的事，况且，说不定等我死的时候，他还没飞升呢！

说完，她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说不清的感伤。

月儿，你听妈妈的。妈妈不是干涉你的感情，只是这事太玄了。凡人怎么跟神仙在一起？你们有共同语言吗？不说人家未必喜欢你，就算喜欢了，能维持多久？你是凡人，他是神仙。现在也许因为你年轻，因为你漂亮，可是等个十年二十年呢？等你满头白发，鸡皮纠结的时候，人家还会喜欢你吗？到时候你们站在一起，别的人会怎么看。母子吗？

妈！李月猛然尖叫一声，呼吸有些急促：你不要说了。

古腊红的一番话正好击中李月的软肋，这是她一直担忧而选择逃避的地方，没想到古腊红毫不犹豫的戳穿。

妈妈是为了你好，不希望你将来伤心。退一万步说，人家真的喜欢你，当你百年老后，他怎么办？千年万年的伤心难过吗？这样一来，对他不是很残忍吗？

妈，你别再说了。

妈妈知道你不喜欢，可是这是你必须面对的事实，不是吗？月儿，你之前和妈妈说过，你是没有仙缘的。这是老天注定不让你们在一起啊！趁现在你们感情还不深，断了吧！对你，对他，都好！

李月耷拉着头，眼眶发红，发出低低的抽泣声。

古腊红看了一阵心痛，自己的女儿，训练的再累再苦也没哭过，现在却哭了。她想要抱住女儿，她想就这么算了。

可是不行，她是母亲，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将来痛苦不管。

所以，她逼着自己硬着心肠说道：你爷爷在世的时候，有一个结拜兄弟，是六朝军区退下来的。当年，我们两家曾经希望结成亲家。可惜，你爸爸娶了我，你姑姑又和对方年纪相差太远。如今到了第三代，前段时间那位老爷子来过电话，他的孙子今年二十二，与你正好合适。我和你奶奶还有你爸爸商量过，过两天，让你们见一面。

李月一把甩开她的手，沉着脸说道：我不见。

不见也得见。古腊红咬咬嘴唇站起来，别开脸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没有反悔的余地。你要是敢任性，我和你爸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说完之后，她转身回到厨房洗碗，只留下幽幽的一句：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妈妈是为你好。

李月沉默好久，眼泪落了下来：为我好，就是逼我做不喜欢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