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隽带着文天祥,高达,廖胜功,赵佥,黄胜材他们大步进入御书房,掸了掸身上的雪花,急急地问道:“人在哪里?”
高达,廖胜功,文天祥他们一脸的兴奋、期待,又是难以置信,这也不能怪他们,因为他们接到一个天大的消息。
太监盛依道:“回皇上,人在外面候着,奴才这就去叫。”转身出去。不一人儿,盛依回转,身后跟着一个很普通的中年人,乍一看去,平平无奇,要是仔细观察,方始现此人如一杯老酒,越品越有味,实是精明过人,好象躲在暗处的狐狸,任凭猎人有千般技巧也是不能抓住他。
中年人向李隽叩头道:“臣孙耀辉参见皇上。”
李隽来到这个世上就没有接受臣子们跪拜礼的心态,能免就免了,这次并没有阻止孙耀辉叩头,坦然受之,实际是在观察他,要证实他是不是可信。孙耀辉行礼中规中矩,挑不出一点毛病,李隽才道:“免了,快起来。”
“谢皇上。”孙耀辉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站着。
自从孙耀辉一进来,文天祥他们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象要从他身上挑出毛病似的。
李隽并没有立即问,看了孙耀辉好一阵才道:“你是赵良淳派来的?你是怎么经过蒙古大营的?”临安被围得水泄不通,能够安然出入的只有特种部队,那也要进行针对性训练才能安然无恙,赵良淳远在广州,他派人进临安送信,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要是伯颜使用间谍赚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能不全面了解。
“回皇上,臣化装成鞑子模样,潜伏在鞑子营里,摸清了鞑子的口令,才通过鞑子大营。”从怀里掏出一个蜡丸,双手呈上:“臣奉赵将军将令前来报信。”他说得轻松,其中的风险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知道。
军队为了不给敌人利用,口令都是经常更换的,一天与一天不同,这点不论是古代的军队还是现代的军队都在使用。要不是这样,杨修也不会因为鸡肋口令给曹操杀了。
李隽伸手要去接,却给高达抢先一步接在手里,他这是怕蜡丸上有毒,仔细观察一阵,见上面的火漆印完好无损,知道没有破坏过,道:“皇上,臣无礼了。”一使劲把蜡丸捏碎,露出一个纸团,拿在手里展开,却不阅读。
高达这是在以身试毒,要是纸上有毒的话,他就会中毒,李隽很是感动,道:“高将军,你这又何苦。给我吧。”在李隽的心目中,高达和他的年纪差相仿佛,属知交一类,有共同语言,特别亲切,高达如此作为,李隽对他的感激之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
“皇上,还是让臣给你读吧。”高达并没有递给李隽,展开纸念道:“臣赵良淳叩。臣启奏皇上:臣率领步兵九万,骑兵两万前来临安,已经在临安以南一百里隐蔽集结,请示圣裁。臣赵良淳叩。”
“这么多?把我从炮场拉回来也是值得啊。”李隽在心里兴奋地想。
文天祥他们乍听之下也是忍不住一脸的兴奋。
李隽从高达手里接过信,坐到龙椅上,拿起一个桔子剥开,把结肉在纸上涂抹了几下,问孙耀辉道:“你们一路北上,都还顺利吧?”
“回皇上,还算顺利。现了鞑子的巡逻船,不得不提前上岸。”孙耀辉回答说。伯颜是个优秀的军事家,知道广州和福州增援临安的话,极有可能走海路,派了不少巡逻队。赵良淳派出的前哨现了巡逻队,只好提前上岸了。
“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李隽挥退孙耀辉。
廖胜功不无担心地问道:“皇上,这消息可靠吗?”他想得深远,是怕万一这是伯颜的诡计,后果就太严重了。
李隽在心里赞叹他的心思缜密,道:“是真的。你们看,这是我和陈宜中他们约定的暗记,是用隐形药水写的,用桔汁一抹就会现出来。”
文天祥他们定睛一瞧,被桔汁抹过的地方正有一朵荷花。李隽把纸翻转,桔汁涂抹处有一朵牡丹。
在炮场接到这消息时,他们都是半信半疑,这下证实了,提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只有兴奋。这消息实在是太重大了,文天祥他们再也忍不住了,兴奋得一个劲地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临安被围数月,无时无刻不在期盼援军,好不容易援军终于来了,任谁都会兴奋。瞧他们那兴奋劲,就差跳脚了。
兴奋过后,廖胜功道:“皇上,援军已到,如何区处,还请皇上圣裁。”
李隽看了一眼廖胜功,道:“你已经有腹案了吧?”
“皇上圣明,臣是有个想法。兵法有云‘奇正相生’,临安城里的军队就是正兵,而赵将军率领的援军就是奇兵,臣以为来个里应外合,鞑子必败无疑。”廖胜功侃侃而言。
“他的反应真够快的。”李隽从心里赞成廖胜功的战法,道:“朕也是这么想的。朕以为,在开打之前,可以给伯颜动一场手术。”李隽很少使用朕字,高兴之下张口就来,看来这皇帝是越当越入角色了。(按:我不得不说明一下,有好多词汇是为通俗起见才使用,不少读者老是指责我连基本的历史知识都没有,实在是没有理解到我的意图。手术之一词在宋代是没有的,为了通俗起见,我还是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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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蒙古骑兵在风雪中行进,风劲雪大,花瓣大小的雪花直往眼里掼,让人的眼睛都难以睁开。蒙古人虽是生在北地,不怕寒冷,在这种风雪天里还是抵挡不住,一阵风吹来,忍不住打个哆嗦。
百夫长呵口气,嘀咕道:“***,这种鬼天气就是在草原上也不多见。还说南朝温暖如春,如春个屁。”
一个骑兵笑道:“大人,天气太冷了,找个地方歇会。”
“歇个屁,给你歇会。丞相的弯刀从你狗脖子上砍过,你就可以歇一辈子了。”伯颜的号令极严,谁都惧怕,百夫长没好气地骂道。
骑兵忙陪笑道:“大人,我这是说着玩的,你别往心里去。”
百夫长没好气地道:“玩个屁玩。要不是听说南朝的娘们多,老子才不来这地方,这种天气老子早就呆在帐篷里,温上马奶酒,喝上几碗,醉了就抱老子的大胸表妹,比在这鬼地方喝西北风实惠得多。”
他的话引来手下一片笑声,道:“头儿,你来南朝抱过几个南朝女人?”
“不多,也就三个。”百夫长的眼里开始放光了,道:“最漂亮的还是在常州抱的那个女人,细皮嫩肉的,拧得出水了。没给你们说,我把她的衣服给扒了,往树上一靠,拉起她的大腿就有多大劲使多大劲,那个浪劲,真是让人兴奋,那才叫爽,回味无穷啊。”
蒙古当时处在奴隶社会,盛兴蓄奴制,掳获的人物畜都是私产,抢掠是他们的天性,百夫长的话立时引起骑兵们的兴趣,一个个眼里放出光了,恨不得抢几个女人来玩玩。一个骑兵咂咂嘴唇,问道:“头儿,你的艳福不浅哦。”
百夫长仍是没好气地骂道:“艳福个屁。老子x得正高兴,军令来了,要那娘们背土填护城河。老子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背丞相的军令,要不然丞相的弯刀还不老子的小弟弟砍成两段,只好让小弟弟吃亏了,押着那娘们去背土,连人带土填到护城河里去了,真***可惜。”
伯颜在攻打常州时曾经驱赶数十万百姓背土填护城河,最终结果是连人带土全填到护城河里去了,才给他顺利拿下常州。
一个骑兵很是艳慕地道:“大人,你比我幸运多了。在常州你抓到的是一个小娘们,我抓住的却是一个老太婆,老子都他妈没有一点兴趣,一刀下去就在那地方,嘿嘿,听着她的叫声比x她来劲。”
说起往日之事,越来越兴奋,仿佛天气也不冷了,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一片树林里。百夫长看了看,勒住马缰,道:“躲躲风也好。”
他的提议他的手下自是没有异议,立时停了下来。
“大人,等会交了差,去哪里快活?”一个骑兵呵着气问道。
百夫长想了想道:“最好是找个女人来快活快活。***,这鬼地方别说女人就是女人毛都没一根,哪里去找女人。”李隽下令把临安附近的老百姓全撤走了,蒙古士卒想为恶也不可能,这让喜欢抢掠的蒙古士卒很不爽。
百夫长话音一落,嘴巴张得老大,一副吃惊态。和他靠得近的骑兵好奇地问道:“大人,你怎么了?”话音一落,立时步了百夫长的后尘,嘴巴张得老大。
树上出现不少大汉,手里抓着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绑在树上,从天而降,直向骑兵扑去。这些大汉的身手极是敏捷,好象大鸟一般,姿势曼妙飘逸,很明显是训练有素的好手。
百夫长万万想不到树上居然藏的有人,惊讶也就免不了。他久经沙场考验,一惊之后马上清醒过来,吼道:“兄弟们,杀掉这些南蛮。”他的身手也不凡,一下就把弯刀抽在手里。
可惜的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一团火光闪过,百夫长的脑袋上迸出一团血花,一声惨叫,栽下马来。鲜血和着雪白的脑浆流了下来,还冒着热气,把地上的积雪染成了红色。
事情生得太突然,蒙古骑兵虽是久经战阵也是来不及应变,就给火铳轰翻在地上。有一个骑兵的运气好,火铳的声音惊了他的马,一头栽在地上正好躲过了火铳的轰击,爬起来还没有跑出两步,只觉背心上一痛,挨了重重一脚,一口鲜血吐出来。这个骑兵还没有爬起来,一只大手伸来捂住他的嘴巴,紧接着可怕的三菱军刺出现在眼前,着让心害怕的寒光,一下刺入了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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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夫长阿奴胡从烧得正旺的火盆里拿起酒壶往酒杯里斟满,道:“他娘的,这种鬼天气真让人受不了,要是有个娘们暖暖被窝就好了。没有娘们,暖壶酒来暖暖身子也不错。不然的话,要把老子冻成冰棍。”把酒喝干,再往杯里斟满,抓起一块肉送进嘴里咀嚼起来,嘀咕道:“这南朝本来是好的,金银珠宝多不说,女人也是细皮嫩肉的,一拧就出水,比草原上那些一身牛屎味的放牛婆有味多了。就是这临安最***不争气,连根女人毛都看不到一根,还要不要小弟弟活?”
一边唠叨一边吃喝,不一会儿功夫,一壶热酒就下肚了,酒意上来,有了几分睡意,就想上netg睡觉。一个蒙古士卒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一块布盖住盘子上的东西。阿奴胡醉眼朦胧,没有注意到这个士卒是不认识的,还以为士卒送好吃的给他,道:“把东西放下,加点炭,火生旺点,我要睡觉了。”
士卒依言把盘子放下,就是没有听话给他加炭生火,阿奴胡正要喝问,士卒一下掀开布,一把抓起火铳塞进他嘴里,把阿奴胡骂人的话给塞回肚子里去了。
阿奴胡没有见过火铳,正想喝骂大胆的小兵兵胆敢把破铜烂铁往他的嘴里塞,一声闷响传来,阿奴胡的后脑勺上出一个大洞,一篷血花闪现,红色的鲜色和着白色的脑浆飞溅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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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我们派出的警戒哨给做了不说,还摸进大营来了,阿奴胡给暗杀了。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有三个万夫长,七个千夫长,二十三个百夫长给暗杀了。士卒给暗杀的就有一百多。”阿剌罕摸着脑门问伯颜。一想起特种部队神出鬼没,放出去的警戒哨都给做了不说,居然摸进大营来了,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给做掉了不少,一想起来就让人头痛。
自从围城以来,伯颜就没有再攻过城,而李隽也没有出战的打算,只是深沟高垒紧守城池而已。按理说,现在冰天雪地,不是用兵的季节,李隽这么做着实让人难以理解,伯颜想了一阵道:“这事有点反常,我也想不明白。”
伯颜一向以足智多谋著称,他也不明白,阿剌罕大是失望,道:“现在我们是一夕数惊,谁也不知道特种部队什么时间出现。说不定,他们的目标就是你我。”阿剌罕的话说对了,许光汉很想找伯颜好好“聊聊”,只是伯颜的守卫太多不易得手,才不得不撤走。
伯颜手指敲着桌面,道:“说是有大行动嘛,季节不对。出奇不意,攻其无备,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倒也说得过去,但是他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搞暗杀,无异于在提醒我们他要动手了,这也不合兵法。”
阿剌罕思索着道:“丞相所言有理,只是我总觉得他们有目的。”
“这不是废话嘛,要是没有目的他会这么做吗?问题是他的目的是什么,这才是最重要的。”伯颜在心里腹诽阿剌罕,道:“我就是想不通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的动静闹得这么大,这目的断无不大的道理。守好大营,以不变应万变。”
伯颜用兵历来积极主动,这么消极还是平生第一次,实在是想不通李隽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不得不这样做。大营是根本,守好了大营,倒不失为一万全之策。
这种来自现代社会的“外科手术”打击,伯颜就算军事才干再高好几倍也是想不到。虽然李隽没有现代社会的投送手段,没有现代社会的先进装备,这种打法没有现代社会有效,还是可以起到辅助作用。
李隽的目的一是清除警戒哨,以免赵良淳给现。二是制造恐惧,要蒙古士卒心理震恐。兵法之要在于讲究虚实并用,虚虚实实,让伯颜摸不着头脑,迷惑他,这是第三个目的。
伯颜是个冷静的智者,什么事情都想找到理由,要是他找不到理由的话,他就不会采取行动,他就会紧守大营,赵良淳那边就安全了。事情生之后,伯颜派出去大量的巡逻队,遭到特种部队的伏击,伤亡不小,一时半刻也现不了赵良淳。在战场上,先机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决定胜负,有这点时间就够了。
阿剌罕皱眉道:“丞相,会不会是岭南的援军到了?”
伯颜浓眉一挑,道:“准是这样。快,叫全军集合,准备应战。”
“丞相,我们打谁?岭南的援军在哪里?”阿剌罕有点晕乎乎地问道。
伯颜想也没有想,道:“这还用说,当然是前后夹击我们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