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中整齐的跪着两万人,空气中众人的马屁声似乎还是在嗡嗡作响,朱由校只是觉得肾上腺素开始急剧分泌,强烈的心跳声给朱由校带来了无穷的力量,耳边那喧嚣的杂响好似逐渐的离耳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仙女般的美妙歌声,身体好似失去了重量,仿佛有向天空飞去的感觉,朱由校在这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下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赏心悦目,什么是五体通泰。
朱由校沉醉在这种状态中,仿佛过了好久,仿佛又是白马过隙的一瞬,突然清醒过来,这里还是通州军营,这里还是军营的校场,这里还有两万人跪在地上。于是立刻示意众人平身,接着又是看到站在自己正前方的牛贵富脸上是大义凛然的模样,是越看越高兴,心想这个人倒是有些能耐,嘴巴也是特别能说,便笑呵呵的问道:“你能说出这般话来,朕很是高兴,看来你还是有一番抱负的,可是朕要知道你是不是只是嘴上说说,只是为了拍朕的马屁。你说说看,如何实行你的信仰?”朱由校觉得这个牛贵富很是有趣,倒是希望牛贵富能说出些更有意思的话出来。
不知道是牛贵富真的是有些本事还是牛贵富今日天神保佑,仅仅是学会了识字的牛贵富今日却是超常发挥出了自己的水平,再次让朱由校刮眼相看。
却说牛贵富听得朱由校又是发问,心想皇上今日看来是中意这个话题了,不过刚刚自己也是胡编乱侃的,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牛贵富也是有些机智,灵机一动,便是信心满满的说道:“皇上,小人如今做的便是做好身边的每件事,身边的小事做好了那信仰自然也能实现。”牛贵富避重就轻,一下便是把话题踢开。
朱由校一听也很是有道理,说道:“说的对,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凡事便是要从小事做起,现今你是这通州军营的一个士兵,那你便是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士兵,明白了么?”
“皇上,这个牛贵富可是军中的勇士,皇上发下来的步兵操典中的那些科目,这个牛贵富可是都是完成的非常之好,投弹便是最远的。”旁边的李之藻见朱由校这般重视这个牛贵富,倒是希望牛贵富能给通州新军争些脸面,赶紧上前向朱由校夸奖牛贵富。
“嗯,不错!”朱由校听得更是高兴,于是笑着说道:“朕以前说过,军中要是能好好完成那些科目的都是有奖赏,今日朕便要好好打赏你,说吧,你想要些什么,朕答应你!”
“这个……皇上,李大人说过了,要是得了科目第一的便是赏百户之职,军中律法如山,皇上的打赏小的不敢要!”牛贵富虽是没什么文化,倒还不至于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深知此时得意却须不猖狂才行,这样自己才不会大起大落。
“好,好,恃宠不骄,朕既然已是说了奖赏之法,今日便依军中规矩,赏你百户,以后朕来军中还要召见你,所有你可是要好好表现,不要折了朕这个亲封的百户的威名。”朱由校心想,这个军中的规矩好似也是自己捣鼓出来的,也是不好自己就给破了,便也不再提打赏之事。
“谢皇上奖赏,小的一定尽心尽力做好身边之事,不负皇上信任。”牛贵富立刻下跪叩头,那些喜悦之色已是溢于言表。
朱由校点头示意,笑着说道:“如此甚好,甚好。”
然后向李之藻说道:“好了,朕想问的问题问好了,李爱卿可是明白了这个信仰的意思了么?”
李之藻心中似乎体会到了些东西,可是却又不是很清晰,绞尽脑汁也是想不出什么,无奈向朱由校说道:“皇上,微臣驽钝,还请皇上赐教。”
“呵呵,这里不好说话,也不好军中数万军士这般等着朕,让大家散了,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去吧!”朱由校心想,自己的这些东西可是后世才是发扬光大的,现在你们怎么能想的出来。
李之藻应了朱由校一声,让校场中的众人都是散去,然后把朱由校领到了营中的办理公务的大厅之中。
朱由校一把坐定,挥手向李之藻说道:“坐吧,李爱卿,今日朕只是和爱卿商议商议,无须太过紧张,其实这通州新军之事,本就是一只实验部队,爱卿有甚好的想法,都是可以上折子告诉朕,不管是否行得通,都是无甚责任。”
“微臣定当为皇上办好这份差事,请皇上放心,微臣定能练好这通州得新军。”李之藻马上回道。
“明白就好,其实朕也是知道有些大臣也是太过小心,整日怕会触怒朕,于是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怕做,其实只要他们做的对大明的江山有利,朕会责怪他们么?真正该干事的大臣每日敷衍了事,而那些御史、科、道大臣却是活跃的很,朕每日的龙案上都是这些御史、科臣、道臣的奏折。”朱由校发了阵牢骚。
“皇上,微臣倒是有话说,凡事那有十全十美之事,朝中的每件大事牵涉到大明的亿万百姓,每件事都是不可能让百姓都是满意,至于大臣缩手缩脚那是在观望皇上。”
“观望,那个也是,算了,今日不说这个,言归正传,还是说那信仰之事好了。爱卿刚刚听了那个牛贵富的话没有,朕认为一个军队要有自己灵魂,灵魂从那里来,从士兵的信仰中来,军队有军队存在的价值,士兵有士兵生活的价值,那爱卿说说这个通州新军的灵魂是什么?”
“这个……微臣认为通州新军现在还是没有灵魂吧!”李之藻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什么灵魂出来,倒是觉得朱由校说的是有了些意思。
“这个新军是没有灵魂,其实朕就是觉得朕的大明又是有灵魂么,一个没有灵魂的事物只能是行尸走肉,一个没有灵魂的军队只能是一个战场上的棋子。现在朕要给这通州新军塑造一个灵魂。爱卿明白么!”朱由校在做了这么多准备后,终于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打算。
“灵魂,塑造一个灵魂!”李之藻心中暗暗想着,突然有些明白了朱由校的话了,信仰便是灵魂。于是说道:“皇上,微臣有些明白了,皇上说的灵魂估计便是先前说的信仰吧,不过微臣实在想知道皇上所说的灵魂如何塑造,还请皇上不要再吊微臣的胃口了,微臣现在已是心服口服!”说完微笑了起来。
李之藻这般说了,朱由校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出来,自己刚刚还在为这般把李之藻说服而暗暗高兴,没想到李之藻都是看穿了,只是没有道破而已。心想,这般官场的老油子,个个眼睛贼亮,自己看来还是太幼稚了些,想蒙住这些人还是不容易。
便笑着说道:“朕还是为自己的小聪明高兴着呢,没有想到李爱卿这般不给情面,一把就给朕道穿了,呵呵,以后看来还是直说算了,免得浪费了朕的时间啊!”
“皇上,微臣不敢!”李之藻见到朱由校也是毫无生气的样子,倒不是很紧张。
“其实这个塑造灵魂也是简单之事,朕不是说了每个士兵都是有信仰么,其实有人是家中没有了田地没有吃的才来从军的,有的是为了来军中混个前程的,有人是世代的军户,反正来的人有各种不通的信仰,有人高尚,有人卑鄙,那怎么办,爱卿有办法么?”朱由校满满说道。
“回皇上,微臣之见,既然各人信仰不同,微臣便是表扬那些高尚的,让那些卑鄙之人也好有个榜样。”
“爱卿的意见不错,不过朕却是认为,人的信仰平时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吧,朕有种方法,定能有用,不信爱卿可以在军中试试!”
李之藻见得朱由校终于是亮出了今日的货色,倒是有了些期待,笑着说道:“微臣现在是越发期待皇上所说之法了,皇上还是不要再是吊微臣的胃口了。”
朱由校听了,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是朕吊爱卿胃口,其实朕也是想一次便是告诉爱卿,不过朕却是发现有些东西爱卿估计是一下难以接受吧,朕慢慢说,大概可以让爱卿了解其中的真谛,也是好让爱卿好好实行。”
接着又是说道:“其实,这个方法也不是很难,主要是有两个方法,一个就是严格纪律,朕看爱卿做的很好,不过还是有些需要改进,这个内容朕过些日子再说,还有一个便是思想改造,这个可是很重要,士兵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战场上厮杀呢,朕看爱卿现在还是没有搞清楚吧,爱卿都是没有清楚,何况那些士兵呢。”
“回皇上,微臣认为这新军是皇上的新军,臣等上阵厮杀便是为了皇上,为了皇上的江山。”李之藻连忙辩解道。
“李爱卿,朕刚刚只是打个比方,不是说爱卿,爱卿说是为了朕上阵厮杀,呵呵,朕虽是年幼,登基不久,可是也是知道百姓恐怕还不至于这般拥戴朕吧,这些都是些好听的话,朕虽是爱听,可是却是知道这些都是空话,听多要亡国的。”
“皇上恕罪,微臣毫无此意!”
“看,朕就是说你们大臣都是太怕朕了,动不动就是惶恐,恕罪,呵呵,朕就是这般可怕么?还是说说这个思想改造之法吧,朕要在军中开展思想改造,军中百户以上将领都是要学习。”
“皇上,学习什么来着?”李之藻一脸疑惑。
“便是学习如何专门对士兵进行思想改造,同时专门负责和士兵沟通,这样也能加强将士之间的关系,增加军队的凝聚力,至于效果如何,爱卿按照惯例先找个部队试行一番,再慢慢改进,再推行全军。至于如何开展工作,朕可是带来了一本宝典,和上次朕给你的那本步兵操典一样,都是朕写的。”说完朱由校示意身边的魏朝拿来一本薄薄的本子,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
李之藻上前双手接住那个本子,只见上面清楚的写着思想政治四个篆体烫金大字。
朱由校笑着说道:“这个东西很有用的,爱卿回去仔细研究研究,当然有什么好的主意可以给朕说,这个是朕一个人写的,虽然朕觉得很是不错,不过集思广益那是必须的。今日朕就不与爱卿说了,朕还要到营中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