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舰坚炮利
作者:人间五月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6362

诺森布里亚国王和他的残兵没能跑过大秦骑兵。携双马的一个大秦骑兵师先冲进了几乎是不设防的约克城,俘虏了城里惊惶失措的王族和贵族,然后洋洋得意地等待诺森布里亚国王自投罗网。

知道前面去路已断的诺森布里亚国王只好叹口气,下令全体投降。

接下来大秦面对的是四州岛的南部霸主-默西亚王国和它的国王奥发大帝。

在安新志的指挥下,大秦四州集团军的两个师翻过奔宁山脉向威尔士进发,那里是格温尼德王国等几个和默西亚王国作对的小王国。在它们与默西亚王国西部交界的漫长边境线上,有一条被称为奥发墙的防御墙,是默西亚王国用来防御这些擅长长弓的威尔士人。

而在东路,两个近卫军火枪师在四个步兵师,两个骑兵师的掩护下,耀武扬威地敲着鼓向南开去。

按照安新志的说法,我们现在的战术就是以泰山压顶之势向南压过去,以十万虎贲之师、以正战打垮四州岛上最大的敌对势力。

刘惠平却在行军过程中,开始根据实战经验来修改《火枪步兵战术手册》。

她正式规范了前装滑膛燧发枪的发射程序,做为火枪步兵的操典。

第一步,将击鎚(燧石)扳至已击发位置(安全位置)。

第二步,用右手拇指上戴着的小布套将火药锅抹干净。

第三步,将枪移到靠右手边。

第四步,从子弹皮盒里取出纸包铅弹和火药。

第五步,用嘴咬开弹药纸。

第六步,倒少许火药在火药锅里做药引。

第七步,关上火药锅盖。

第八步,将前移至前方。

第九步,将枪移至左方准备装填。

第十步,将弹药包放在枪口,此时火药自然落入枪膛,并将弹头连同纸壳一起塞入枪口。

第十一步,抽出枪管下的通条。

第十二步,举起通条,调转一百八十度,让宽头向下。

第十三步,调整通条手握位置,顶住右胯,并将右手下滑。

第十四步,将通条放入枪口。

第十五步,将火药和子弹推入枪膛并舂几下。

第十六步,抽出通条。

第十七步,举起通条并调转方向。

第十八步,调整通条手握位置。

第十九步,将通条放回枪身储藏位置。

第二十步,将枪上肩。

第二十一步,准备射击,将枪从肩上取下,击鎚扳至待击位置,身体向右侧转半步。

第二十二步,预备,平举枪,枪托抵住肩膀,大略瞄准。

第二十三步,射击。

步骤的确非常繁琐,但是这些动作都是经过实战的士兵、士官、和军官讨论过,是非常有效和有序的,也是必不可少的。

刘惠平还发现一个问题,如果火枪部队单独和敌人作战的话,由于火枪的射程和准确度(一般现在的前装滑膛燧发枪可以打中七、八十米以外的人形靶,甚至是一百米,但是如果一个士兵在一百五十米外被枪打中的话,那么只能说明他太衰了。如果想用现在的火枪打中两百米外的敌人的话还不如向月亮射击,它们俩被打中的几率几乎是一样的。如果万一有一个人在两百米被打中的话,我们可以知道,射击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朝他开枪的。),必须集中火力密度才能有效果,而这个效果在敌人离自己只有七十到八十米是最佳的。虽然一个熟练的步兵可以在一分钟里射击两到三次,但是一旦到了这样的距离,只能射击一次然后靠刺刀来决定胜负了,这时,火枪步兵就成了长矛兵了,看来要加强火枪步兵们拼刺刀的训练。

在刘惠平给参谋总部的建议书里,要求给每个火枪步兵连按照三个火枪步兵排和两个陌刀手排来编制。刘惠平本来考虑用长矛手的,后来想到陌刀手这种近战王在大秦的资源比较“丰富”就建议用这种配置了。毕竟陌刀手在历来战争中的厉害是有目共睹的,几乎是步骑通吃。而且火枪部队目前的编制不是很大,所以需求的陌刀手数量目前的陆军部还受的了。

五月,北海的四州岛东部近海,一支舰队正向南缓慢行驶,在这支舰队中,有一艘叫“汉城”号,刘顺平是它的舰长。

此时的刘顺平正坐在舰尾宽敞的舰长室里写航海日记,硬笔的笔尖在硬版纸上哗哗作响,阳光伴着海风从窗户里穿进来,让这位年轻的舰长感到很舒服。

“在艾丁堡港待了一个月零九天,我们终于接到四州岛战役指挥部的命令,向南航行,目标是被我们北海舰队包围的敦阳城。”终于写完了,刘顺平吹干纸上的墨迹,然后合上厚厚的航海日记。他非常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他非常满意自己的这份职位,也非常满意自己指挥的这搜军舰。

根据海军部的定义,自己指挥的这艘三桅杆,两层炮甲板,底层炮甲板长五十米,拥有五十门舷边炮(包括顶层甲板上的副炮,散弹炮等就有五十八门炮了)和四百人的战舰是四级战舰,而只有这支舰队的旗舰“君士坦丁堡”号,这支拥有三桅杆,两层炮甲板,底层炮甲板长六十米,拥有六十六门舷火炮,五百二十人的战舰才是大秦海军唯一的三级战舰,至于一级和二级战舰还在海军部的图纸和想象中。

这时,甲板上传来七声钟声,刘顺平看看表,十一点半了,现在该是航海长,航海军官和实习军官们测量太阳高度来推算纬度,记录在册的程序了。现在是在近海航行,本来用不作这样做,但是航海规定是怎样就是到了池塘里航行也要如此。

时间过得真快呀,刚刚自己在敲六声钟(十一点正)时检查了所有七名实习军官的记事本,听取了火炮长,主计长,帆缆长,修辅官和木匠,以及其它相关军官的报告,才来写上午的航海日记,现在这么快就中午了。

刘顺平走出舰长室,穿过第一层火炮甲板,来到顶甲板,向指挥位走去。所经之处,所有的水手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向他敬礼。

看到舰长走了上来,在指挥位指挥的大副敬了个礼后就继续观测航行情况和指挥操舵手。而在旁边的航海长,航海军官和实习军官们也连忙敬礼,让出最尾的上风位置。

刘镇宇点点头,轻轻回了礼,就不去管他们了。这时旁边的专属水手连忙拿出刘顺平那支望远镜。

刘顺平向四周望了望,舰队保持一个整齐的纵队正常行驶着,周围除了海鸥就是十几艘一同南下的北海第三舰队的“落后船只”。

这时,值勤军官从船首跑了过来向刘顺平报告:“舰长,正午十二点了。”

看到刘顺平点点头,值勤军官马上敲响了八下钟声,帆缆长马上吹响了哨子,“吃晚饭了!”

晚餐还是水煮的腌牛肉和一些萝卜、柠檬皮乱煮,还有一杯柠檬水。国王陛下说柠檬是远洋的必须品(防止坏血症),所以柠檬皮炖汤,柠檬水就成了大秦舰队上必不可少的东西了。不过也好,柠檬泡水后,让舰上放久有点变味的淡水好喝了许多。

按照航海条列,刘顺平可以选择在舰长室进餐,也可以和军官们在会议室里进餐。刘顺平还是和军官们在狭小的会议室里进餐,而水手们就挤在自己休息和工作的甲板里吃饭了。

虽然吃的东西和水手一样的,但是由于十几个军官们在一起又是唱又是敬酒,气氛很是热烈,这顿难吃的饭终于很快吃完了。(尤其对于刘顺平这个跟着自己父亲吃刁嘴的王子。)

饭吃完了,是一个小时的休息,水手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端着自己的那份白酒,吹牛聊天,放松自己。

下午一点半,钟声敲响了三声,水手们开始回到自己的岗位,刘顺平和军官们也走上了甲板,在集合的水手们面前宣布今天继续训练。

于是火炮长带领火炮手下到火炮甲板去训练去了,水手长带领冲锋队的水手们到船首训练登船肉搏战的进攻和防守,帆缆长指挥自己的水手爬上爬上,练习收帆放帆,绑帆拉帆。

而值勤军官就率领一部分水手进行消防演习,对付火,这可是目前所有船只的重要项目。

到了下午四点,第一班开始了,这一班有两个小时,一直到下午六点。到了晚上六点还会轮流吃一次饭,发一次配酒。接着又是两个小时的第二班。

在日落时,水手长命令敲响战鼓,宣布全体备战,所有的水手全部进入战斗位置。军官们也就位在自己负责的区域。这时他们检查自己的部下,看这些水手是否动作合格或者喝酒喝多了(在航海中,酒是非常好的东西)。如果有过错就会被记上名字,严重的会被直接捆起来丢进禁闭室。

刘顺平呆在指挥位置上,默默地看着自己的部下忙碌地做完这一切。看到所有的程序被顺利地完成,刘顺平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值勤军官大声宣布解除战备,不值班的水手们把绑在帆缆上的吊床取下来,拿到底层的休息甲板里挂好,开始抓紧时间休息睡觉了。

到了晚上八点,开始第三班了,换下来的水手们也是抓紧时间睡觉。而不值班的军官们聚在舰长室,开始晚上的娱乐。这种娱乐就是表演自己的特长。弹琴、唱歌什么都来。刘顺平也不例外,来了一首《顿河边的姑娘》,赢得了一片掌声。

到了十点,军官们开始散去,刘顺平开始上床睡觉了。但是他的瞌睡非常的轻,还能听到整个舰船慢慢地变成了一片寂静。

到了午夜十二点,午班开始了,刘顺平听到换班的军官和水手们在轻手轻脚地换动作着。

快到了早上四点时,早班开始了,刘顺平听到值班的操舵军官把帆缆长,修辅官,实习军官等人员叫醒。

到了四点整,刘顺平听到水手长开始吹哨子了,大声喊道:“全体集合!”,一阵水手的脚步声接着传来。

声音传到舰长室,刘顺平转了转身子,继续轻睡。

全体水手集合完毕,帆缆长和水手长开始按右舷班和左舷班来点名。然后更换值班的水手,测量船速,水速和风速,记录在册。而值完班的水手们开始回去补觉。厨师们开始生火做早餐了。修辅官和帆缆长带着木匠和水手开始修补工作了。

五点时,当班的水手们开始清洗甲板。他们用浮石把甲板磨得亮光,再用水桶拖把把甲板拖干,而且同时也把甲板上的金属器具搽得亮光闪闪。火炮水手们则在清理火炮和相关器具。而帆缆水手则在清理多余的缆绳,把它们整理好,盘成螺旋形放好。

七点钟的时候,这些工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大副开始检查一遍。到了七点半,水手长吹响哨子,大声喊道:“收吊床!”所有的水手把吊床拆了下来,拿到甲板上,绑到帆缆上。

这个时候,刘顺平终于醒了,从床上爬了起来,洗了洗脸,漱了漱口,装戴好了已经是八点钟了。

刘顺平配着佩刀走上了甲板,所有的军官和水手向他敬礼。刘顺平四处看了看,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的部下还是那么一丝不苟,于是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宣布开始早餐。

八点半,开始上午班,水手们继续整理舱里东西,修补帆具,修理火炮,准备午餐。而不当班的水手则有的三三两两坐在旁边开始聊天,有的躺在甲板上补觉,有的在整理自己英俊的面容。

而刘顺平开始接过指挥权,开始一天不多的亲自指挥,实习军官们全部站在后面,仔细地学习着。

到了十一点,又是要检查所有七名实习军官的记事本,听取火炮长,主计长,帆缆长,修辅官和木匠,以及其它相关军官的报告。然后如果昨天有人犯错,水手长就会集合全体水手,而帆缆长就会在甲板上摆一张木架,准备行鞭刑。不过这种事情很少发生,今天就用不作如此。于是刘顺平又交接了指挥权,回到舰长室开始写航海日记了。

就这样单调无聊地过了两天,这支编制为西海第一舰队海神分队的舰队终于到了泰晤士河口。这里是肯特王国的重要出海口,也是四州岛和欧洲大陆联系的重要通道。不过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大秦海军的地盘。

在一艘海岸巡防舰的引导下,海神舰队开始挂副帆,缓缓驶入泰晤士河,逆流而上,目标是肯特人叫伦底纽斯(伦敦),现在已经被大秦参谋总部叫做敦阳的地方。

在入海口停泊着四十余艘大秦海军北海第三舰队常规军舰,这些以强弓、弩炮为远射武器的军舰虽然全歼了肯特王国的船队,但是由于对陆打击力量太小,无法消灭盘踞在敦阳港的一部分船只和陆地上的目标。

海神舰队在无声中缓慢地逆流而上,刘顺平用望远镜四处张望,这条最宽二十九公里的泰晤士河面上来来往往的全是大秦海岸巡防船,这些以北海海盗船为蓝本的舰船只有一桅,但是配备了浆,在海岸线边上、内河里简直是来去如飞。它们配备了强弓手,弩炮,对付舰船落后的肯特王国乃至欧洲各国,也是一大利器。

泰晤士河越来越窄了,但是一直到敦阳城还有三百多米的河面距离,而在敦阳港更是有六百多米的宽度距离。

航行了半天,终于驶完了这近百公里的距离,天也慢慢地变黑了。

河两边的肯特人非常好奇地看着这支奇形怪状的舰队船只,议论纷纷,不知这些船是来干什么的。

在晚上九点左右,终于到达了指定位置。这时,旗舰“君士坦丁堡”号发来了信号,要求各舰舰长接收舰队指挥官孟礼平少将的命令。不一会,一艘交通艇载着一名联络军官靠过来了。

联络军官把刘顺平签字的回执收好后,敬了个礼后就告辞了,转身走出了舰长室。

刘顺平仔细地看了几遍命令,然后仔细收好。

他靠在椅子上好好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在门口值班等候的水手马上闻声敲门进来了。刘顺平坐回椅子上,对水手下令道:“你马上把大副、火炮长,水手长、帆缆长等军官找来。我要召开军事会议。”水手敬了个礼,立即转身走出去,带上门,赶紧传达命令去了。

不一会,几名军官都站立在刘顺平的桌子前。一进门,他们把自己的军帽脱下,拿在手上。

“战友们,舰队指挥官传来命令,今天午夜十二点整,对敦阳港和敦阳城发动两个小时的炮轰。”刘顺平站起来,朗声说道。

看到大家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刘顺平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舰队的位置在四十六区,成向北二十六度方向,我们汉城号的位置在……,”刘顺平开始说任务的重点了,这也是大家必须记住的,几名军官都收起了笑容,聚精会神地听取着任务的内容。

“好了,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分,大家马上去做好准备。大副,你先做检查,,十一点半我亲自检查。值勤军官,你负责带实习军官。”刘顺平收好怀表,继续说道,“现在散会!”

众人戴好帽子,敬了个礼,然后有序地走出舰长室。

不一会,甲板上开始有混乱的声音传来,战鼓声开始敲响,水手长吹着哨子喊道:“全体战备!”

所有的水手都在活动着,整个“汉城”号一片忙碌和紧张。

刘顺平听着自己舰上的战鼓声和忙碌声,还有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其它舰上的声音,不由地呆了。但是他一会儿就清醒过来了,取出航海日记,用硬笔蘸上墨水写道:“今天,新历三十年五月十九号午夜十二点,汉城号将做为海神舰队的一员,对还在敌人手中的敦阳港和敦阳城进行两个小时的火炮攻击,这是我们第一次实弹对敌攻击。尽管这次攻击是不会有任何还击,只是单纯地开火射击,和在君士坦丁堡干地没什么区别,但我的心情还是非常激动,我想我的军官和水手们也是如此。”

到了十一半点,刘顺平在镜子里看看自己的衣着和帽子没有什么瑕疵,这才抖擞一下,拉开舰长室的门,走出舰长室。在门口值勤的两名水手立即敬礼。

来到甲板上,刘顺平看到所有的水手都已经就位了,有的站在副炮、散炮位置上,而其余的水手也都拿好了弯刀、强弓等武器。一个排的陆军火枪队也已经站好位置,他们在一名陆军军官和八名士官的指挥下,严阵以待。

在指挥位置上,值勤官带着七名实习军官站在那里,等待刘顺平的命令。

刘顺平先用望远镜看了一下河面,发现舰队全部停泊在指定位置上,全部打出了待战的信号灯。他放下望远镜,点点头,命令实习军官全部跟着自己下到作战甲板来。

到了火炮甲板我们才发现,舰上的大多数水手全部到了这里来了。由于是对陆攻击,需要两边同时射击,而甲板上不需要太多的人去对付登舰作战,所有水手基本上都被调集下来了。

到了第一层火炮甲板上,刘顺平看到大副在等待自己。

刘顺平弯着腰从火炮位的中间慢慢地走过,他看到了在每一个火炮位上都有四个水手在做好了一切准备,弹丸被用木桶装在一个固定位置上,定量的火药纸包放在一边,一桶桐油放在炮膛清理木刷的旁边。

很快,刘顺平也巡视完了第二层火炮甲板,发现他们的准备也做的非常充分。

刘顺平点点头,然后回到第一层火炮甲板上。他迅速地给七位实习军官分配了任务,把他们派到指定区域做为该区域军官的助手。

刘顺平大声地对水手们说:“今天不是你们第一次开炮了,但是却是第一次对敌人开炮。好好地打,让大秦、让世界听听你们的声音!”

水手们不由高呼一声:“万岁!大秦万岁!”

刘顺平回到指挥位置上,开始接管了指挥权。

十一点五十分,“君士坦丁堡”号打出了信号灯:“准备开火!目标敦阳!天主将保佑我们,也保佑我们的敌人!”

刘顺平立即下令,“全体准备。”

接到命令的火炮长立即下令,“全体准备!”

第一层火炮甲板左右各十四门火炮的射击口被打开,第二层火炮甲板左右各十一门火炮的射击口在同时也被打开。

火炮长命令道:“装弹!”

舰炮的装弹程序和前装滑膛燧发枪的装弹程序差不多。

四名水手中的两位,在左右开始同时拉动舰炮两边的绳索,绳索带动滑轮,让数百公斤重的舰炮在导轨架上迅速后退。

第三名水手抓起炮膛清理木刷,在桐油木桶里沾满桐油,等火炮一退到尽头,立即弯腰过去,把木刷的一头伸出射击窗,然后把沾满桐油的木刷伸进炮膛里,狠狠地刷了几下。

在此同时,左边拉绳的水手检查燧发击鎚,让它处于安全的已击位置,并用手紧紧地按住它,不让它动。右边拉绳的水手立即跑去拿一颗八公斤重的炮弹,做好准备。

而第四名水手,也就是炮长已经拿起一包火药纸包,先咬破一个小口,往检查好的燧发击鎚的引药锅里放上一点火药,然后盖上锅盖,再等第三名水手把炮膛清理好了以后,立即咬破一个合适的口子,把火药全部倒了进去。

这时已经换上长木通条的第三名水手立即按照刚才的程序用通条把火药好好地舂扎实了。

拿好弹药的水手立即小心的把弹丸从炮口放进去,第三名水手再把通条塞进去又好好舂了几下,然后顺手塞上一团棉花和麻。

于是,第一和第二名水手立即拉动绳索,把火炮从导轨架上向前拉,让火炮的三分之一露出射击口。

“准备射击!”一切准备好了,炮长立即大声报告。顿时,整个火炮甲板里传遍了起伏不断的报告声。

整十二点正,“君士坦丁堡”号打出了全体作战的信号灯。众舰长刚刚从信号兵那里得到命令,他们就看到不远处的泰晤士河河面上接连闪动火光,把“君士坦丁堡”号隐隐约约显现出来。

“妈的,这就是旗舰的好处!”刘顺平狠狠地骂道。这时,一阵接连不断的沉闷声传了过来,仿佛撕破沉寂的黑夜一般,接着是炮弹的呼啸声传来。

“开火!自由射击!”刘顺平下令道。

接到命令的火炮长马上叫起来了,“各炮接连射击,先左后右,从左舷一号炮开始射击!”说完,火炮长弯着腰在火炮位之间来回地走动着,监督着自己的手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十几个火炮的炮长不看眼,同时开火,强大的后坐力能把军舰震散架了。

左舷一号炮的炮长连忙把燧石击鎚扳到待击位置,其余的三位水手连忙尽量躲得远一点,然后捂住耳朵。炮长一拉火线,燧石击鎚应声击发,顿时火炮口闪出一团火光,喷出一团浓烟,沉闷的声音立即充满了整个河面,充满了整个甲板。

接着,二号炮开火了,之后是三号炮开火了。左舷十四门火炮在短短的几十秒里接连开火,火炮长数完十四下,然后大声喊道:“右舷炮开火!”右舷十四门火炮马上也接连开火。

等第一层火炮甲板的火炮全部开火后,火炮长马上一拉手中的绳子,这根绳子连接到第二层甲板的一个铃铛上,顿时叮当响起来了。在第二层火炮甲板上指挥的火炮军官马上喊道:“左舷一号炮开火!”

于是二十二响火炮声在“汉城”号上又响了起来。

刘顺平站在指挥位上,感到自己的军舰在火光中抖动着,五十枚炮弹在呼啸声中飞出,向两边的目标飞去。

“换炽热弹!”,得到信号兵传来的舰队指挥官的命令,刘顺平皱皱眉头,下令道。

打炽热弹就比较危险了,因为炽热弹必须把铁弹放在火中烧,一直烧得发红为止。而在这时,拥挤狭小的火炮甲板虽然没有堆满火药(为了安全,火药都是一批一批从火药仓库里取出来的。),但是也是危险重重的。

在装上火药后,第三名水手塞进去一些木板、麻、棉等东西,防止炽热的炮弹引燃火药。被用铁夹夹住的炮弹放进去了,等火炮一被拉到位,炮长就立即拉响了击鎚,引响了火炮,炽热的炮弹立即呼啸而去。炽热弹的威力就大多了,飞进敦阳城的这些炮弹立即就引燃了被它们击中的木质建筑物,敦阳城和敦阳港开始四处冒出火来。由于南岸是平民区,相对北岸的贵族区,这里的房子大多是木质的,更容易起火,所以这里火光比北岸更亮。

在黑暗的泰晤士河边上,数百道火光在不停地闪动,映亮了这里的黑夜,巨大的声音撕破空气在泰晤士河面上滚动着,一直传出很远很远。

被泰晤士河面上惊天动地的声音,以及闪亮了半边天的火光吓坏了的肯特人,把这些从天而降的火灾视作了恶魔的杰作,他们在极度恐慌中四处逃窜。

在连续两个小时的炮击中,每门火炮在打出了五十枚炮弹后,不但火炮滚烫发红了,就是水手们也疲惫不堪。

“挂副帆,转向,航行!”听完旗舰传来的命令后,刘顺平立即下令道。在顶层甲板上听了两小时炮声,看了两小时火炮表演的水手们立即分成两拨,一拨立即在顶层甲板上忙碌起来,把船开动起来,向出海口驶去,另一拨则到火炮甲板上去,协助筋疲力尽的作战水手们收拾起来。

天亮时,海神舰队已经远离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的敦阳城和一片废墟的敦阳港。

海神舰队对敦阳的火炮打击,对肯特王国乃至四州岛居民来说,精神上的打击远远大于物质上的打击。面对这种从天而降,无法抗拒的恐怖武器,四州岛的居民们开始绝望了,包括贵族和基督教的神职人员,上帝已经抛弃了他们。

海神舰队在泰晤士河入海口东两百海里处,由运输舰补充了弹药粮食淡水后,在六艘北海第三舰队常规军舰的陪同下,穿过英吉利海峡向西而去,到了兰兹角后,开始向北航行。

在五月二十四日,在威尔士西海域,海神舰队和负责封锁艾尔兰的北海第四舰队会合,向都昌(都柏林)驶去。

五月二十六日晚上,海神舰队用左舷炮在都昌海面上对都昌城和都昌港发动了两个小时的火炮攻击,这次攻击和敦阳攻击几乎是如出一辙。

在把都昌点燃了以后,海神舰队离开了都昌海面,在四艘北海第四舰队军舰的带领下,向北绕回艾丁堡港。

在艾尔兰上下因为都昌从天而降的大火而惊惶失措时,五月二十九日,大秦海军北海第四舰队和一支运输舰把两个师的陆军从苏格兰运送过来,在艾尔兰的费尔角海岸强行登陆,五月三十日,占领了贝利斯(贝尔法斯特附近),大秦对艾尔兰的军事行动开始了,至此,四州地区全部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