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华安你怎变的不晓事了,你找教授能有甚事?行了,老朽便代你跟教授说声,说吧,又谁欺负你来着?”守门老伯拦住华安问道。
妈的,我就那么让人感到不信任,别人好歹也尊称一下华公子,这守门老伯张口华安,闭口华安,即使不介意,但来到这里久了,心里难免有点不爽快。刚要辩驳,一个浑厚的嗓音从门里传来:“谁人在此喧哗?”
这声音在官学里几乎成为了一个标志,守门老伯转身行礼道:“哦,教授好,华安硬闯进来,说是找您有事,小的怕您还休息,所以拦着不让进去。”
郑教授一脸惊奇地看着华安:“快上课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华安瞪了眼门卫,忙笑道:“郑教授早,我有大事来找您。”
“嘿,看你嬉皮笑脸的能有什么大事?”郑教授冷笑道,“你已经是斋长了,难道还有无法处理的情事吗?”活了一大把年纪,竟被一个学生耍得团团转,岂能不介怀,当下泼了华安一脸冷水。
“教,教授,你说他,他是斋长?”守门老伯似乎不敢相信。
郑教授冷哼道:“哼,他的能耐可大了,区区斋长人家还不放在眼里。”
门房老伯瞪着大眼,许久说不出话来。华安不怏道:“教授,我今天找你确实有件大事,昨晚有人想杀我,如果您不想管的话,我自己找衙门报案去,人命关天,我可经不起吓唬。”说罢径自愤愤离去。
难不成真有其事?郑教授急忙将他拉住叱问道:“你有人欲害你性命?是谁?”
华安没好气地把麻袋在郑教授眼前晃了晃,道:“喏,就在这里头,一条蛇,小心点。”说着拧着麻袋口,把绳子解开。
郑教授和守门老伯诧异地趋颈看来,华安那袋子移开了点道:“别靠那么近行不,毒蛇呀,一不小心窜出来被咬到不是闹着玩的。”
郑教授经他一说,倒是踌躇起来,守门老伯胆量颇大,帮华安掂了掂麻袋分量,还挺沉的,扒开袋口一看,脸色顿变。郑教授看着古怪,也伸长脖子瞄了一眼:“银环蛇!“
此时,银环蛇正盘旋一处,软绵绵地呆在麻袋里,华安绑好袋口疑问道:“怎么您也知道这叫银环蛇?你们不是叫白带蛇来着吗?”
郑教授一脸凝重,正色道:“华安,你这蛇如何得来的快快说与我听!”
华安如实诉说昨天晚上的遭际,末了,耸耸肩道:“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赶到门口的时候,就不见了人影,没看清楚长什么模样。”
郑教授恢复了往常的严肃,来回踱了几步,情况的确有些严重,好在人身无碍,否则官学名誉受损,他这教授怕是也要被迫归隐田园,油水也就没有了。他道:“银环蛇乃是毒蛇,其毒性非同寻常,夜间被咬,多半无法及时救治,如此看来,谋图害你性命之人必然要致你于死地。纵然说人心叵测,但学里的人都是文弱书生,定然没有胆量加害于你。你仔细想想,你在学外,是否有与甚人结怨?”他一口气说了下去,很明显,想把此事与官学推脱干净,这样,即便传出去,声威也不会损害过多。
华安没有想到郑教授考虑的深入一层,不由赞同了他的说法:“嗯,有点可能。”他首先想到了陈虎,“就是上回在玉琼苑的时候——”
“咳——”郑教授打断了华安的话,“华安,你且安心去上课,此事老夫定当调查清楚,给你个答复。还望你暂且不要告诉他人,以免人心涣散,惶恐不安,你明白吗?”
守门老伯见郑教授脸色忽变,不由感到奇怪,看了看他,一脸茫然。华安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不禁笑道:“明白,明白。”
郑教授郑重地点了点头,思道:“这小子敢拿玉琼苑的事压老夫,岂有此理。想来是老夫太过放纵,也太过小瞧了他,没想到他城府如此之深,隐藏至今,连老夫都给瞒过去了。”他道:“你把银环蛇交与老夫,此乃证据,重要非常,切不可丢失了。你先去上课吧!”
郑教授是官学教授,再怎么不济也总有些能耐,华安放心地把银环蛇交给他,匆忙往炉亭方向跑去。
斋规的其中一条便是不准迟到,他是斋长,若然带头迟到,就给人揪住辫子一样,事情会变的复杂,况且今天还是那疯子的课。
不过,他还是迟到了,站在门口,看着蒋呈暴风雨前的脸色。
蒋呈板着脸孔叱道:“华安,你知道我上课多久了么?”
众人纷纷诧异地望向站在门口的华安,昨天当选斋长,今天就迟到,确实有失威望。贾戴趁此时机冷笑道:“你身为斋长,便应以身作则,行事如此拖沓,有负众人所托,如此何德何能管理四斋?若众人都效仿你迟到早退,学风不正,我济州官学声威何在,岂不让人贻笑大方?”
“有种!”华安心中冷哼了一声,平缓一下呼吸,淡道:“贾戴,凡事没有经过调查就不要贸然下结论。”对蒋呈道,“先生,我一早起来便被教授叫去,为学里办事而迟到,希望先生能通融通融。”
“先生,不要听信他的花言巧语!”贾戴站了起来。
蒋呈皱了皱眉,始终对于斋长有所偏袒,问道:“当真?”
问话甫闭,一个书生起身道:“老师,华斋长所言属实,今早华斋长吩咐我帮忙告假,只是学生有负嘱托,忘了,惭愧。”
那书生正是华安委托的人,华安感激一笑,道:“先生,你放学后大可问问教授,是真是假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进来,进来,快些入座!”蒋呈摆了摆手,经此一闹,倒耽误了不少时间。
贾戴屡事不顺,每每都让华安尽占优势,气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