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那大汉喝道:“休道你们这几个三两下的东西,便是一二千军马在我面前,我刘唐眼睛也不多眨一下。”
看他虎虎生威,众人心中一颤,华雄听他口气猖狂,勃然大怒,忽见华安一个踉跄,奔到那大汉身前。那大汉正要挥臂隔挡,华安就站稳了脚跟,惊喜道:“你是刘唐,赤发鬼刘唐?”
“你怎么知道?”不单是刘唐,其他人也惊讶地看着华安。
华安哇了一声,今天是什么日子,尽让自己碰到水浒人物,忙学着古人作揖的样子敬佩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在下华安,济州人氏,拜见刘大哥!”
“呃,兄弟……”刘唐那气势顿时消减,回礼道:“你太抬举我了,刘某哪有你说的那么有名,呵呵,岂敢岂敢!”
“华安,这位好汉是谁?”华雄走近二人。
华安笑道:“他是赤发鬼刘唐,我虽然没见过,但早就听说他的鼎鼎大名。呵呵,刘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唐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刘唐,祖籍东潞州,自幼在江湖飘荡,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后来辗转济州,在一家赌坊里当起了打手,不料那赌坊受张大官人挤兑,亏损之极,老板被逼上吊自杀,而刘唐便流落街头。众人都惧怕张大官人势力,不敢收他,他只好寄居这须子庙下,昨天晚上在街上又见张大官人,胸中气闷,喝了不少酒,直到前会儿才醒来。
听罢,华雄方才似曾听说过这号人物一般,恍然大悟。唏嘘下,华安冷笑着瞥了眼叶丽娘,问道:“刘大哥,你昨晚有没听到什么动静?”
“动静?”刘唐摇了摇头,“昨晚我酒醉了后,睡得很沉,什么也没听见。”
“哦,没事。”华安瞅了眼叶丽娘,又看看华雄,冷笑道:“爹,只听您发落了。”
华雄摆了摆手,对两个家丁道:“你俩去衙门,便说此处死人了。”
二人领命出了须子庙。叶丽娘一颗七上八下,忐忑不安,长长地缓口气,心道:“反正死无对证,倒也不用害怕。”哼道:“老爷,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纵然把衙门的人叫来,丽娘也没什么可怕的。”
华雄默然不答,隐隐中眼里露出了杀机。
华安已经胸有成竹,不怕叶丽娘不肯就范。如今见着刘唐,比什么都要高兴,来到这个时代,现在就两心愿了,考中状元,让奶奶高兴;还有就是结识当世名人,既然能结交刘唐,想必什么宋江林冲都可以得见吧?
想到这里,越是兴奋,跟刘唐攀谈的话题也多了起来,问了很多关于绿林的事。华雄一旁直皱眉头,什么绿林好汉,一个个都是贼,都是土匪,官府缉拿的就是他们,不由沉道:“华安,衙门的差使可就要到了,你规矩点。”
“规矩点?”华安茫然地问了句,不明所以然,继续跟刘唐交谈。刘唐见华安生性直爽,心中很是高兴,整个破庙里就他二人开怀大笑。
过了许久,在华府家丁的引领下,济州陆捕头和几名衙差姗姗来迟。见是华雄,陆捕头不由抱拳笑道:“华老板,几天不见,怎么,您跟命案扯上关系了?”
“陆捕头见笑了,只因华某未曾严管,致使府上出了点麻烦。但华某是秉公守法的大宋国民,只好三更半夜请陆捕头来走一趟,有劳了。”华雄的表情并不好看。
陆捕头查看了一下现场,把一干人等全带回衙门,刘唐在事发时就在现场,所以更要带走。
事情磨磨蹭蹭,天明之时,知县张大人才升早堂,准备开堂问审。他差不多五十多岁年纪,啪的一声,惊堂木震响,两排的差役高喊道:“威——武——”
“被告叶氏,华家染坊当家的二夫人,原告华安,华家染坊当家的大公子,可是属实。”张大人问道,心里却在嘀咕:这对被告和原告的关系实在太奇怪了,竟然是同一家子的人,本官自上任巨野县令,至今五载光阴,却是首次碰见,怪也。
叶丽娘拜倒道:“民女冤枉,还请大人明察!”
“得了得了,叶氏你起来,本官最不喜别人跪拜,快些起来,我还没说你犯了甚法,你冤什么枉!”却说这张大人实则草包一个,非常的迷信,早年给一相士看相,那相士说他不得接受别人的跪拜,否则将有血光之灾。后来他参加了科举,被赐同进士出身,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乡里乡亲都向他跪拜,使他吓一大跳,不过所幸无事。不过他仍是十分谨慎,能不要跪就让他们不要跪,免得到时真要有血光之灾,可就躲也躲不掉了。
华安见张大人升堂的滑稽姿势,不由感到好笑,看了看四周的布局,跟电视里还是有些差别的,至少看起来比较破烂。
张大人轻轻拍了下惊堂木,道:“被告叶氏,原告指控你派人谋杀他,并派人杀了你雇佣的杀手,你可认罪?”
“大人,民女从未走出家门半步,又何来雇佣杀手之说,民女恪守妇道,为何要害大公子?而跟死者王正别说无怨无仇,根本就不认识此人,大人,我真的是冤枉啊!”
叶丽娘开口一个冤枉,闭口一个冤枉,这糊涂知县竟乱了分寸,问道:“华安,你说你二娘欲要谋害你,会不会有错啊?”
华安简直要吐血:“大人,我亲耳听见的能有错吗?”
叶丽娘冷哼道:“华安,平日里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诬陷于我?”
华安刚要说话,张大人的惊堂木又响了:“大胆贼民,你是否先杀了王正,然后诬告叶氏,企图加害于她,你可招来?叶氏,你有证据说他诬告你吗?”
众人这话听的愣了,呆了好半晌,华安苦笑道:“张大人,你把我和她的身份搞清楚了,到底谁是原告,谁是被告啊?”
张大人啊了一声,忙令通判删去这段记录,喝道:“目击证人刘唐何在?”
刘唐鄙夷地看了一眼张大人,躬身道:“我就是刘唐,不过我没有看见是谁杀的人,大人您还要问什么就快点问吧。”
“大胆,公堂之上,你竟敢这样跟本官说话!来呀,给我先打二十大板!”张大人喝道。
众人又吃了一惊,华雄尤是啧啧称奇,暗道:“传言张大人脑子糊涂,我看越来越严重了。”
经过一场瞎折腾,张大人在通判的帮助下,下判叶丽娘拘押华府,不得离开华府半步,且派两名衙差终日尾随,并传令陆捕头到暗发现场搜集线索。但因刘唐嫌疑最大,暂且收押衙门牢内。
华安出了衙门,对这所谓的父母官彻底失望,暂且回府,等候汤隆等人,要找寻证据,就非得要他们帮忙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