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你这是什么意思？”郑教授听华安背得甚是流利，心中隐有几分怒气，这时怒气更甚，横眉倒竖，指着华安叱喝道。

底下众人俱大吃一惊，惊叫声中杂着几分惊讶与不解。华安揖道：“呵呵，教授息怒，学生绝对没有什么意思。教授德高望重，才高八斗，天下间必定没有什么题能难得住您。学生斗胆出题，请教教授，如果教授能答的出其中之一，我四斋宁愿垫底，做最后一名。”

“为什么？”众人一脸雾水。

华安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眼见教授的题目答不上来，只能把被动转为主动，而说答对其中一道便算他输，主要是担心教授不肯上钩。郑教授顿时气极，沉道：“华安，可别说老夫以大欺小，天下间是没有老夫回答不出的题，你还真以为学了几个字便能在老夫面前卖弄了吗？”

“不敢。我只想问问教授，您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前提是，您只有一次的答题机会！”华安整容道。

底下顿时一声叫好，郑教授连上挂不住面子，喝道：“答便答，老夫依你就是。不过，华安，你太自不量力了，大话说满了，可会适得其反的！”

郑教授和华安两人似乎就是一对死敌，众人不由为华安担心：“华安一再出言不逊，只怕在劫难逃了。”

华安清理清嗓子，脸无惧色，淡笑道：“既然教授来这里是因为怀疑我们作弊，那学生就以作弊出一道题。听好了，在一次监察严密的私试中，有两个学生交了一模一样的考卷。主考官发现后，却并没有认为他们作弊，这原因是什么？”

如果考诗词文章之类的，别说华安知之不多，就算是提问了也难不倒郑教授。因为事先未曾声明出题范围，华安利用了郑教授头脑迂腐的弱点，

众人一愣，这算是什么答题？萧让初时也觉不妥，不过稍微一想，顿有拍案叫好的冲动。郑教授眉头一皱，怒道：“荒唐，你这算什么题，天下间哪有此事，一模一样的卷子自是二人舞弊，监考官岂会不认为他们作弊！”

“教授，您还没回答呢，如果不回答就算弃权，弃权就算回答不出。”华安嘿然笑道。

“你……”郑教授手指华安，气得说不上话，愤愤放下后，深吸了口气，淡道，“必定是那二人之中有人收买了监考官，故有此一说。”

华安还没宣布答案，只听蒋呈忙道：“教授，请您明察，四斋确实未曾作弊，也未曾贿赂在下，还乞教授明察！”

郑教授话中的含义已经很明确，蒋呈自然而然的设身处地，却也非过。华安笑道：“蒋先生，答案不是这个，你就安心吧！”

“哦？老夫倒要洗耳恭听了！”郑教授的脸有点阴沉。

众人惊疑不定地看着华安，这道题目好生有趣，既不是学生贿赂考官，原因却是何在？华安道：“因为他们交的都是白卷。”

话音刚落，郑教授拍案叫道：“荒唐，荒唐，简直是荒谬，世间哪有这种荒唐的题目！”

众人唬了一跳，华安冷笑道：“不知教授是不是想倚老卖老？如果是这样，学生甘愿服输。”

“你——”郑教授勃然大怒，转念一想，犯不着跟一个即将退学的人生气，拂了拂长袍，笑道：“很好，第一题便是老夫输了，你且将第二题说来。”

四斋学生暗暗心喜，因听华安出的题目有趣，不由兴致盎然，竖起了耳朵。

华安淡笑道：“请问教授，我们身为济州官学的书生，那么，清晨醒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什么？”

众人一愣，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郑教授仔细观察着华安的神情，捋着胡须忖道：“有了第一题的教训，这题应要好好琢磨。读书人首要的事情是晨读，但有可能这是给老夫设下的陷阱，不得中计。嗯，想必是穿衣，对！”

“呵呵，教授还没想出来吗？想不出来也没关系，就当弃权好了，弃权不是说明您老不会，只不过不想答而已，您说是吗？”华安躬身笑道。

蒋呈一旁看得又喜又叹，呆会儿只怕华安笑也笑不出来了。

郑教授哼道：“这又有何难，早晨首要之事自然是穿衣穿鞋了！”

底下出了点骚动，窃窃私谈不绝于耳。华安嘭的一声，拍案笑道：“恭喜四斋，勇夺济州官学私试第二名！”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他续道：“清晨醒来的第一件事既非穿衣，也非穿鞋，而是张开眼睛。”

话音甫落，斋里传来惊叹，抚掌叫绝。萧让微微一笑，赞赏地竖起了大拇指；贾戴暗暗叹了口气，瞬间只觉自己蝼蚁一般渺小，不由决心对华安死心塌地的追随。

蒋呈心中大喜，这个月的津贴终于到手了，感谢华安呀。

“哼，好你个华安，老夫说话算话，四斋总成绩居官学第二。不过……”郑教授话锋一转，“老夫此番前来，非止为此一事……安来——”

一个名叫安来的斋仆从门外走进屋里，恭敬道：“教授！”

“你把那份告示给老夫好好的念念，念给大家听听！”郑教授一脸肃容，站在讲台一侧。

华安觉得古怪，想到郑教授先前的表情，心中凛然一惊：“来了，开始对付我了，刚才不过是道开胃菜。”蒋呈摇了摇头，叹息声下，竟不告而别，走出了炉亭，郑教授也不以为怪。

众目睽睽中，安来从怀里拔出一份黄榜公文，将它压平，朗声念道：“济州官学始建仁宗皇帝景祐三年，距今已有八十余载。此些年间，官学学风井然……”

听了百来字，安来语气忽变：“然老夫有负先辈遗风，未能及时教诲，致使四斋斋长华安触犯窄轨。其一，聚众斗殴；其二，怂恿斋里同窗欲从舞弊；其三，无故夜不归宿。此种种罪责，已然严重触及斋规，老夫身为官学教授，务必继先辈赏罚分明之贤，责无旁贷。故，老夫判决，四斋斋长华安将被逐出济州官学，此条例即刻生效，不得有误！”

*****

推荐一本好书《皇帝修魔路》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