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郑婵月同步下轿也是两位美女，在华安眼中，一个看似风骚，一个貌似太过娇小，唯独郑婵月冰雪聪明，仪态大方。想到这里，更觉恐怖，郑婵月上选机会岂不大大增加？情急下，见郑教授并不在旁，失口叫道：“月儿，月儿！”

郑婵月听到叫唤，转头一看，不由一惊，失声道：“华公子！”

云儿的视线也瞟到了华安，咬了咬薄唇，轻声道：“小姐，这大庭广众下的，咱还是先进去吧！”

郑婵月觉得有理，朝华安微微摇了摇头，跟在引路人之后，小步走进衙门里头。华安虽知她无碍，但也想跟着进去瞧瞧，才到门口，便被差役拦下：“站住，干什么的？”

“呃，我想进去看看！”华安答道。

“不行，闲杂人等止步！”差役丝毫不给情面地喝道。

华安隐忍不语，默默退到一旁，蹙眉间，街上又传来一声叫喝：“杨大人到！”

又是一顶轿子姗姗来迟，当官的迟到，已养成一种习惯。

“杨大人？那个知州？”华安想着，忙从台阶上退下，和围观群众站在一处，趋近相望。

轿子停下，走下的人却非知州杨大人，而是一个三十多岁年纪的男子，华安双眼一眯，大吃一惊：“怎么会是他？”

那人却是当晚在玉琼苑，被华安从绾儿房间赶出去的男子，名唤杨士贤，乃宫廷画师，此次郑婵月等三人的肖像画便由他代笔。华安对他印象颇深，听绾儿说他是翰林画院待诏，如此说来也算是这次采选的负责人之一，忙上前叫道：“杨先生！”

“站住！”华安未及近杨士贤身前，便被差役截住，“什么人？”

杨士贤一愣，双目登时变大：“是你？”

“不错，是我！”华安便不上前，背手笑道。

杨士贤脸色稍许难看，走近华安身前，低沉道：“你这个疯子，疯子！”

华安神情顿沉，低声道：“不管你说什么，我有话想跟你说。”

众人见他二人煞有介事地嘀嘀咕咕，不由疑惑不已。不过杨士贤是朝廷委任的画师，众衙差也不敢打扰，只好一旁候着。

“哼！”杨士贤拂下袖子，对当日受辱之事耿耿于怀，“你个疯子，我且要问你，那晚在下不曾得罪于你，你缘何将我赶出？你可知道，绾儿姑娘画像筮待完成，都因为你这疯子，便是玉琼苑我也羞于踏进半步！”他极好面子，把声音压得很低。

华安瞧出点端倪，低声道：“杨先生也不想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吧？我们进去说话比较方便。”

杨士贤满脑子气氛，未曾顾及华安歪念，愤愤道：“走吧！”

华安暗喜，真是太走运了，忙尾随杨士贤，进了衙门。守门的差役见华安跟杨士贤相识，倒是心中害怕，暗道：“老天，希望这位公子爷不会怪罪小的呀！”

衙门不是第一次来，华安不觉陌生，绕过照壁，行经一大院，初选通过的女子便集在此处。杨士贤领头走着，华安探着脑袋直往女人堆里瞧着，不见适才轿子下来的三位美女。众女见他望来，误以为是暗送秋波，纷纷咯咯笑了起来。许是她们常日里足不出户，急需异性的温存。

杨士贤见他东张西望，反感道：“快走！”

“嘿嘿！”华安微微一笑，杨士贤还有用处，不能得罪他，“知道了，杨大人！”

杨士贤听他称呼“大人”，心下甚喜。一路走着，两人来到一棵高达十余米的榆树下，此处静寂，暂无人员过往。杨士贤正道：“此处无人，你且说说，为何赶我出去。我杨某行的端，做的正，你定要给我一个答复。”

华安故作愁容，惨然道：“实不相瞒，那日我以为你是一般嫖客，所以就把你赶了出去。”

“嫖客？哼，勾栏之处，便是嫖客又若何？”杨士贤不满道。

华安沉重地叹了口气，叹息道：“杨兄，我就跟您说说掏心窝的大实话吧！其实绾儿自小就是我的青梅竹马，因她家里贫困，沦落到了异乡，我曾派人去找，如何也找不到。就当我失去信心时，她回来了！你知道我那时有多高兴吗？简直要疯了——”

“既如此，她如何又在勾栏卖艺？你还是男人么？”杨士贤怒道。

华安心头咯噔，计较了下，貌似哭道：“杨兄，您有所不知。她是被人贩子卖回济州的，而接手的青楼便是那家玉琼苑了。唉……您不知我心里头有多恨，恨自己不能好好的照顾她。后来，我想替她赎身，只可惜时日所限，没到半年时间是赎不出来的。那天我去探望她，正巧看见你，以为你对她有轻薄之意，就，就那个了……多有得罪之处望见谅！”

杨士贤听罢，深深吸了口气，感慨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小兄弟多情多义，杨某佩服。适才多有得罪了，敢问小兄弟大名？”

奸计得逞，华安大喜，忙道：“不敢不敢，区区小名，何以敢当大名，呃……”说着说着自觉不对，忙改口道，“呵呵，我叫华安，敢问杨大人尊姓大名？”

“呵呵，哪里哪里，在下单姓杨，名士贤。”杨士贤揖身道。

“哦，久仰久仰！”华安也作揖拜道。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愈是投机，应杨士贤的邀请，华安将可以旁观杨士贤绘画，华安高兴的差点没叫出来，乐道：“能在旁观摩杨兄作画，真乃在下荣幸啊！”

“哪里哪里，只怕在下艺拙，惹华兄弟笑话！”杨士贤谦虚道。

两人一同向画苑走去。这画苑是知州杨大人在采选期间专为杨士贤备的。古人同姓，皆称“五百年前是一家”，而彼此拉上关系。是以杨大人对杨士贤也格外照顾。

画苑里头，三个济州美女由丫鬟陪着，静坐等待，心里颇为紧张，都不敢说话。静气间，只听门口的衙差忽然恭敬道：“杨大人！”

三女心口俱是一颤，侧头一瞧，只见杨士贤身后跟着一个体型庞大的男子，不由吃了一惊，郑婵月和云儿尤其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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