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寒冬渐去,万物复苏。
大草原上又渐渐恢复了生气,水草重新发出新芽,很快就再次满覆了整个草原,所谓:风吹草低见牛羊,远远望去,端的是难得的壮观景致。
李元吉一身武者劲装,骑着一匹良马走在草原之上。
忽地,他眼中精芒一闪,一拉马缰直朝前方奔去。
“这位老伯,请问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们如此行色慌乱?”李元吉翻身下马,抱拳对迎面匆匆走来的一名牧民打扮的老者和一对年轻夫妇问道。
三人停下脚步,戒备的望着他。
老者上下打量了他数眼,才开口道:“年轻人,快往回走吧!后边有贼人在逞凶哪!”
“贼人?”李元吉知道,在这几个塞外牧民口中的贼人,八成就是中原人所说的马贼了。
“没错。”那年轻的男子道:“足有好几百人呢!若非有个使剑的侠客档住了他们,恐怕我们三人早就死了。”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那使剑的侠客好生了得,但所谓寡不敌众,恐怕是架不住那么多贼人的刀剑啊!”
“小伙子,快走吧!贼人凶狠,莫要自持有两分武功就来逞强,自误误人。”说完,三人不再理会李元吉,赶紧匆匆离开了。
使剑的侠客?喜欢打马贼?李元吉遥望前方天边,喃喃的道:“难道是他?”想了想后,提起轻功人如离弦之箭般往前方掠去。
一处空旷的所在,将近四百名彪悍大汉围着一个使剑的年轻剑手,这些大汉个个身着轻甲,背负弓箭,腰别刀刃。外围二百多人骑于马上戒备形成了一个稳固的大包围圈,内围百余人则弃马下地,不断的朝使剑的年轻剑手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这群明显是经验丰富的惯盗,这阵势正是为了对付年轻剑手这样的高手而设,以这种方式形成的包围即使是一流高手也很难从中脱身,并不全员上马更隔绝了对手和马匹的接触,让对方无法制造骚乱,夺马逃逸。
年轻剑手显然是难得一见的高手,每一剑挥出,都给予人一种一往无回的森寒惨烈感受,但又往往能在剑势尽时生出种种绝妙的变化,已经深得剑术的精要。
但在众多马贼严密且无赖的阵势下,这剑手也是渐渐不支,虽然其每出数剑都有人折于其剑下,但同时间,身上的细小伤口也越来越多,开始露出败象。
忽地,年轻剑手大喝一声,手中长剑连续劈出,登时将前方七八人劈得一阵混乱,整个阵势也因此露出了一丝空隙。年轻剑手人如一只怪鸟般凌空跳起,从这点空隙中破出重围,自内围众人的头顶上方紧贴前掠,直朝外围的马匹飞去。
这时,一名身材高大的独眼马贼忽地从马背上跃起,手中弯刀带着聚蓄已久的劲道朝年轻剑手横劈而去,同时大喝道:“给我回去!”这刀一劈出,带起了尖锐的呼啸之声,显出这独眼马贼相当高明的身手。
年轻剑手手中长剑挥出,直迎劈来的刀锋,在刀剑相触的那刻将剑一引一御,立时将弯刀势御往一旁。
同时间,年轻剑手手中长剑借助这股力道灵活的转了个圈,最后以剑柄撞在了独眼马贼的肩头之上,发声长笑道:“跋锋寒多谢相送!”借助这一撞之力,人竟不退反进,翻过了下堕的独眼大汉以更迅疾的速度往包围圈外而去。
眼看跋峰寒正要脱险,下方马贼中忽又跳出两个人来,一使棍,一引刀,于半空中险险拦截住跋锋寒。
跋锋寒此时正是处于旧劲刚尽,新劲未生的时刻,更万万想不到这群马贼之中竟有如许多的好手!档住了两人联手一击后,再也维持不了前掠之势,闷哼一声,落下地来,复又被众马贼重重包围。
情势一时万分危急。
这时候,一声势若龙吟的长啸自远方传来,同时间,一道黑影以超越了场中众马贼所能想象极限的速度迅速接近,瞬间已经来到外围众贼后方处。
只见来人身手矫健至极点,欺这些骑在马上的马贼转身不便的弱点,连连自其身后发拳,每一拳发出,都必有一人堕下马来,竟然就这样硬生生的破入了包围圈内,来到跋锋寒身边。
李元吉看了眼身边的跋锋寒,发出了一阵豪放至极的大笑,道:“哈哈,人多欺人少,算什么英雄!这位兄台,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说完也不打招呼,身形一动就空手往身前的贼众攻去。
突得强援,跋锋寒也不含糊,立时就挥舞手中长剑,随着李元吉往前方杀去。
这些马贼纵然悍勇,但又怎么顶得住两个高手的冲击?尤其是李元吉,每出一拳对方必然立毙一人,且中拳处若非深深凹陷就是筋骨碎尽,显示出极为惊人的修为。
就连在一旁同样以手中长剑不断迅速收割人命的跋锋寒也看得暗暗咋舌,身边这个看起来尚且比他年轻几岁的少年,每一拳都带着极为惊人且集中的拳劲,对方的各种武器在接近其之前,根本未得施展就已死在其拳下,实在是种霸道至极点的惊世武学。
而更骇人的是,随着战局的进展,跋锋寒竟然感受到一种深切的孤独感觉,就好象处身于怒海之中的一叶孤舟,面对天地间无以估测的威能,不得不生起孤寂且难以力敌的感受。。。。。。而这种感受的根源,竟然来自少年身上所发出的气势!
武道的修行本是极为孤独的过程,但可以将这种孤独感受化成气势外放的,跋锋寒还是第一次得见,那是何等的修为!
不一会,地上已经添了近百具尸体,而包围两人的众马贼眼看不敌,同时发一声喊一哄而散,迅速的策马逃离两人。
李元吉也不为己甚,直立原地淡淡的看着众马贼离去,脸上隐约现出了失望的孤寂神情(其实是扮出来的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