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李元吉都相信骑兵是冷兵器时代最强的兵种,而千里奔袭,出现在敌人不能察觉的地方则是骑兵最强的战术,整个玄羽骑的建军思想就是建立在这种需求上,每一个兵卒都训练得能够在任何恶劣环境下,长时间不下马进行长距离的移动。
目前看来,其耐力连李元吉这先天高手也不得不惊叹,在雨中不眠不休的策马奔驰,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历经三天三夜的疯狂赶路,李元吉和玄羽军终于赶到大兴城下,李元吉带领着全军在距大兴约十里处的一个小山谷中落脚。
这小山谷实际上是广昌隆在关中的一处秘密据点,类似这样的据点在全国各地都有很多,负责收集各地的情报或在需要的时候支援一些秘密活动。
入谷后,李元吉率先翻身下马,转身对后面的战士门喊道:‘大伙下马休整,休息一会,随时准备出战!‘他这话以浑厚的真气喊出,纵然在暴雨中依然清晰的传入每一个战士的耳中。
这次行军为了保持高速机动,并没有带上任何营帐和宿营工具,故此玄羽骑的战士们得令后迅速的找上了谷中的大树或者石壁之类的天然屏障休息去了。
一声不发的望着玄羽骑的战士们老练且毫无犹疑的举动,李元吉心中响起了警钟,以他们目前的状态,如果不能一战而下战况将十分不妙,人还好点,虽然疲惫了点但只要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就能恢复过来,问题是马恐怕再也不能支持长距离的机动了。
这几天为了甩开所有斥候,玄羽骑兵几乎一直都是以最高速度奔驰行军,根本就不考虑马力的问题,若非玄羽骑的战马经过真气灌注,与一般马匹大大不同且一人双马,根本就不可能支撑到现在。
领着段玉成和十二名队长走进谷内一个被藤蔓重重掩盖的小山洞口,内里是个宽数丈,长十丈左右的山洞甬道,走至甬道几近尽处的位置,李元吉仔细打量起周围来。
根据他所知,这里应有一个活门,但第一次来这里的他也只能慢慢寻找。不一会,移开掩饰的大石,打开活门的众人走进了内里的石室。
石室内空无一人。
李元吉在能够容纳数十人生活的石室内打转,最后在一处石壁底部找到了一封以密码写成的短信,其大意是大兴城在月前开始实行戒严,为了不被怀疑,这里的人员已经尽数迁入大兴城内,并停止一切在这里的活动。
随手一捻,信纸立时化为碎粉。
李元吉招呼众人在中央的石桌旁坐下后,才开口向旁边一名队长道:‘风队长,目前情况如何?‘风傲然是玄羽骑中兼责探斥之职的队长,也是玄羽骑中众队长中武功最高者,深得李元吉的信任。
风傲然沉着道:‘目前看来大兴城中的斥候完全没有发觉我军的到来。‘
李元吉想了想,又问道:‘那途中遇到我们的隋庭斥候哨兵可有赶上来让大兴城中有所防备的可能?‘
风傲然依然面无表情,道:‘公子对情报工作并不太了解,隋军的斥候工作行事僵硬,另外一地的斥候兵如要上报别地统军之将,需先出示信物确认身份,且经数次上报方可,这过程少说也需时一个时辰左右,如果过程拖滞一两天不得见统帅也有之。‘顿了顿又道:‘大兴乃皇城京师,区区信使斥候想要见到主事者更是难如登天,况且我军这一路上迅行如风,纵然后方有斥候信使于数时辰后赶至,也为时迟矣。‘
李元吉沉吟了一会,欣然道:‘那我们此行已经成功了大半哩!‘顿了顿,又面色一整道:‘根据鲁师推算,今夜入夜后雨势将展至极限,我们就在此休整一两个时辰,待雨成倾盆时立时出发,段副统领和风队长速至军中选出千名武功高强,轻功卓绝之人,随我一起强开城门,其余人待城门开后,立时掩杀入城。‘风傲然统领的是玄羽军中斥候骑,单论轻功甚至两个统领亲率的三千精锐中也少有人及,也多有武功高强的战士,故此这次任务李元吉自然叫上了他。
‘是!‘众人同声呼诺。
李元吉神色一转,眼中露出浓重的肃杀之气,道:‘入城之后,先肃清四门和大街上的隋军,再汇军攻入皇宫,我军人数不多,宁杀勿纵,务必将大兴城中所有反抗力量彻底抹去!兵贵神速,这些行动必须在一夜之间完成,日出时我要彻底掌控大兴!‘大兴城中兵力虽然不多,但城中富户权贵甚多,养着私兵无数,如果拖到早上则很容易横生变故。
以后众人分头准备诸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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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雨势澎湃,直若水刷河冲,星月无光,雷光隐约。
李元吉背负鲁妙子为他亲自监制的利器‘飘羽枪‘,带着千名玄羽骑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无声无息的潜入大兴城下东门附近的一段城墙,李元吉和武功最高的段玉成,风傲然首先发动,往城头上甩出手上鲁妙子起名为‘飞天神遁‘的特制钢爪,而后借力迅疾无比的攀上城头。
城墙上无人对城墙下有所防备,这种雨势之中,即使是一流高手想要凭轻功攀上被雨水淋得湿滑的城墙也是极为困难,隋军守军根本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发动奇袭。
李元吉一上城头,立时施展重手法以雷霆之势将附近的几名隋兵击毙,而后上来的段玉成和风傲然也如是施为,不一会就肃清了这一小段城墙,让下方的其余战士也纷纷攀上城头。
由于暴雨的掩饰,这里的一点声息根本就没引起其余隋兵的注意。
再次如法炮制,众人攀下了城墙落到城内。
望着十余丈外的东门,李元吉眼中露出了疯狂的杀意,手一挥,率先提着飘羽枪往前方杀去。
众战士疾步跟近,一时间仿佛化为一道道漆黑的洪流,快速的往东门淹去。
是夜,注定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