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砒霜？”我往后踱了几步，害怕地指着司奴手中的小纸包，紧张的问道，这种巨毒物品，我还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呢。

“呃，不是。”司奴有些意外我的猜测，错愕地看着我。

“那是什么？鹤顶红？”古代最常用的巨毒，首选的非这两个莫属了。

“万姑娘……请你相信，司奴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司奴看着我接连做出的反映，似乎有些受伤。

“你不会，但是我和曹吉祥可没什么交情！”我甩了下衣袖，冷笑一声，转念想想曹吉祥这样做也不算是坏点子，我下毒害死朱祁钰，然后他站出来举报了我，再来一句国不可一日无主拥立朱祁镇即位，那个时候他曹吉祥就成了天下第一功臣，我就算是暴尸荒野也不会有人管了。曹吉祥这样也可堪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典型了。

“万姑娘，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曹公公确实想要毒死皇上，但是……司奴绝不会让这件事情连累到万姑娘的。”司奴看我的冰冷的表情，连着向前走了两步，焦急的解释着。

“哼……那个老太监果真是打得这个主意呢，方法虽笨，但是却是最快最有效的！”得到司奴话的肯定，我的心都凉了，不知道这是曹吉祥一个人的主意还是曹吉祥和朱祁镇商量之后的决定，浚儿对此事又知道多少？他们已经做好要牺牲我一人的准备了吗？

“万姑娘，这是五石散，不会一下子致命的。”司奴见我已经认定曹吉祥是想要我投毒害死皇帝，索性打开手中的纸包，一只手小心掩着。伸到我眼前。

“五石散？”五石散之前对我而言只是一种在古装电视剧中和中国历史书籍中听过的东西，司奴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这种曾经在中国古代魏晋时期风靡于上流社会地“毒品”，虽然有些还怕。<a href="HTtp://wwW.16K.cN" target="_blank">HTtp://wwW.16K.cN</a>但还是拗不过心中的好奇，探过头去。纸包里原来是一些乳白色的粉末，在阳光地照射下微微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万姑娘似乎听说过五石散？”司奴在我看过之后，小心翼翼滴收起手中地纸包，细致的按照原先的折横包裹好，见收拾妥当之后。才抬头不确定的问道。

“听说过，但是不曾见过。”我盯着司奴手中的纸包，曹吉祥想要用那个白色地粉末来控制朱祁钰，最终杀死他吗？

“万姑娘知道多少呢？”司奴对我知道五石散似乎很感奇怪，试探性的问道。

“具体成分我是不记得了，只是记得这个五石散最初似乎只是一剂药方，被有心人改良之后才成了毒品的。”电视中吸毒者癫狂的样子真是让人不寒而栗，五石散这种东西，就像现代社会的海洛因和那些千奇百怪的新型毒品一样。我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从来不曾也不想去做过多的了解。

“五石散基本成分为石钟乳，石硫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脂。此外还另外添加一些辅料，本是一种治疗伤寒的药。是东汉时期名医张仲景所创，对治疗伤寒确实有一定地效用。后来魏武帝的驸马何晏士大夫在先人药方上加以改进，才使这五石散最终从药品变为了毒品，风行于魏晋上流社会。”

司奴提起五石散的时候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原本死气沉沉地一个小太监仿佛变成了一个高谈阔论的学者一般。

司奴兴致勃勃地讲解着，但是我对此却全然不感兴趣，我现在最关心地是，我是否真的要去执行曹吉祥地这个计划，但是我又清楚的明白着这个时候死亦或是生已经不重要，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其它的选择能是什么，我甚至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这种害人的东西，还是不要去碰的好，这种东西一旦沾上，直到死，方能摆脱它的控制。”看着司奴兴奋的样子，想想自己的处境，我轻轻叹了口气。

“五石散服下之后确实是会令人上瘾，还会使导致精神恍惚，无法控制，急躁之处难以想象，发狂痴呆。确实像是万姑娘说的一旦沾上，至死方休。”司奴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神有种说不出的飘忽。

“你确信我把这个东西放进皇上的饮食里，事先会没有人察觉吗？皇上服用之后不会怀疑自己的反常情况？万一过量，他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比如焦躁狂暴，又或者口吐白沫，全身痉挛而亡？”我伸手结果司奴手中的纸包，这么小小的一包，可以让一个正常的热血青年变成一个被毒品控制的瘾君子吗？

“要是真的死了也罢，到时候你们把一切责任推到我头上，只要你们最后拥立太上皇或者沂王登基，那么我倒也死而无怨。不过要是是前面两种情况的话，那么事情恐怕会有些麻烦，我怕自己经不起严刑拷打……你回去跟曹公公说，要是事情败坏，直接找人把我给杀了，免得我坏事。”我不去看司奴的表情，颇有些视死如归的盯着手中的五石散，自言自语。

“万姑娘，司奴虽然只是一个阉人，但也知道言出必行，一言九鼎。司奴说过不会做连累万姑娘的事情就一定不会，请万姑娘相信司奴。”司奴这个小太监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和勇气，一再说出不会做连累我的事情。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承诺，我想我和你以前并没有什么交情？”我抬眼看见司奴眼中的坚持和肯定，我知道他没有癫狂，他现在清醒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这只是我们第二次相见，我不明白那眼神中的坚持和肯定从何而来。

“第一次被人当人看的那种感觉，那种能够感受到自己还是个人真实的存在在这个世界的感觉……万姑娘是无法体会的，但是司奴对万姑娘充满感激和尊敬。

我不敢要求万姑娘相信我什么，但是司奴在这里向万姑娘承诺，司奴此生都不会做任何伤害到万姑娘的事情，也不会允许其它人伤害万姑娘。”司奴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我不曾想到就是这一番承诺，会让这个人在我今后的人生中扮演那样颠覆性的角色。

“……我是不能理解你的话，但是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会相信你，但是现在我想我们的目的应该是一致的，你的主子曹吉祥要帮助太上皇复位，而我也要帮助沂王得到他应该得到的一切。所以不管……”我抬起手中的五石散，“不管它带来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会义不容辞的去做。”

“这虽然是五石散，但也不是完全意义上的五石散，司奴在里面添减了一些成分，已经找人试验过了，确保万无一失，所以万姑娘大胆的去用吧。但是司奴在此想要多一句嘴，此事只能万姑娘一人知晓，就算是沂王也不能知道。”司奴对自己炼制的五石散十分自信，说了些像是要宽慰我心的话。

“这，我知道的，少一个人知道，我就少一分危险。”这个宫中我能信谁呢？眼前的司奴？历史上宠爱万贞儿一生的浚儿？还是那个想要照顾万贞儿一生的石松廉？

司奴紧接着又向我讲述了五石散的具体用法和用量，还向我分析了一系列可能会遇到的情况已经相应的应对方案，我瞪着眼睛看着眼前那个人，他太可怕了，一个人居然可以考虑到如此周到。

如果他想达到什么目的，那么我想大概是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我很庆幸我和他算是“朋友”，不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