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率大军一路急赶,很快就来到了安定城下,看到士卒疲劳,刘安决定休息一夜再行攻城。刘安明白,虽然自己在兵力数量上占了优势,但无论形势有多紧迫,自己是远道而来,走得太过仓促,如果直接攻城,士卒疲劳,自己将士在体力上就吃了相当大的亏,况且,要平定马腾,也不能在乎这一时半会的工夫。
当夜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刚聚起众将,升帐吩咐攻城事宜,士卒却跑进来禀报外面安定城守将马超出城来叫阵,这让刘安不由一愣——这马超也是真够大胆的,在自己数万兵将包围之下,竟然还敢出城来,实在是少见的人。
“大人,若我军不应敌,定然让马超笑话我雍州兵将无能。末将愿意出战,杀杀他的威风,也让他马超知道我雍州有的是良将贤才。”马超威镇西凉,十几年来未逢对手,横行整个西凉草原,但凡有人一提到马超,周围人人都知道他是这凉州第一勇将,非等闲人可以挑战,是以西凉将官成宜、李堪等人是无人出声。看看周围众将脸露惧色,也无人出声挑战马超,甘宁“霍”地站了起来,奋力请命道。
“好。兴霸好胆气。人言锦马超乃西凉第一勇将,我雍州兵多将广,难道还怕了他一个小小马超不成?”刘安知道这个时候挑战胜败关系倒不大,但是万不能就此窝在营中让西凉人给看扁了——在这西凉人的心目中,勇士那是最值得人佩服的,若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去应战,就表明这雍州军中没有勇士,不单对面的马超士卒看不起,就是自己的部属西凉将士也看不起,对于自己在西凉的统治稳定,那是极为不利的。想到这里,再看甘宁挺身而出愿意挑战马超,知道他也正是一个适合挑战马超的人,心中大为高兴,刘安当下接着道,“待我亲自为兴霸压阵。”
甘宁领令出了中军帐,提刀上马,直来挑战马超。
刘安率领众人,跟在甘宁之后,来到大营前面,观看甘宁和马超的对战。远远看去,马超端坐在西凉劲健白马之上,银盔银甲,从上到下,不见一丝黑线,正如一座粉塔立于地面,在朝阳之下,又从下到上摺摺生光,端的也是十分耀人眼目。人言锦马超,看来是名不虚传,刘安不由道。看着马超在阵前催马转来转去,耀武扬威,刘安心下不由后悔派了甘宁上阵——与这样一个匹夫交战,若再伤折了甘宁,实在不值得,可是现在已经没办法阻止他们了。
站在阵前观看两人动手交战,只见是刀来枪往,甘宁凭着马好,行动如风,速度是远过马超,时时出乎马超的预料,交手过了四十个回合,还未见甚落下风,刘安渐渐放下了心。正在这时,身边法正低声笑道:“锦马超也不过徒有虚名,乃一个草包,大人破安定必矣。”听到这话,甚合自己心意,刘安心中微微一笑,见到甘宁出战已经杀了马超守城兵将锐气,没必要再继续同马超交战下去,于是传令收军回营。
对面的马超和甘宁一场对战,虽然是稍占上风,却也知道甘宁正是自己一个对手,再看到雍州人马众多,也不敢轻易追赶,当下也只能悻悻回了城。
“马超虽然武艺超群,但称为西凉第一勇将,以属下看来,是名不副实。”回到中军帐,待各人坐好,刘安派人记过甘宁功劳,法正才笑道,“称为将者,上要察天道,下要顺民情,身处军中,更要对军情、战事了然于心中,才堪称为将。这马超身系一城安危,却轻易出战,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今,马超挑战未见胜利,西凉人最是敬重勇士,对我雍州军马定然也是另眼相看,已经极大地弱了士卒士气。另外,为将者,在阵前耀武扬威,心中崇尚武力由此而见,此乃弱智之表现。以马超这等样人,不是虚有其表又能算是什么?如何能配与甘将军对抗?所以,以属下看来,马超未得胜利,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明日我军预先伏下兵马,甘将军将其引到远处,大军一出,就算这马超浑身是手,也不过一个人,是生擒还是死拿,都由大人说了算。安定城唾手可得。”说完,法正将手中折扇拢入袖中,脸露微笑。
听到这话,刘安心下不由点了点头,一瞥眼间,却发现司马懿眼角露出喜色,显然心中也是另有计算,当下问道:“仲达对此有何见解?”
“大人,若是不看整个凉州战事,法参军之谋是夺取安定最快捷的方法。马超虽然武勇,却少智谋,定然会中计,大人也由此轻松取下安定城,只是这样我们必然又走上了韩遂的路子,必然在凉州城同韩遂一样陷入了僵持状态。”司马懿抚须道,“大人擒拿马超,轻松取下安定城,据属下所知,马腾、马超父子生来都是凉薄之人,纵使马超被俘,马腾也绝不会为了马超而放弃凉州,这样,破了安定城,马腾在凉州城外没有了落脚地点,来救援安定的兵马定然全部返回凉州城,在此情况下,我军又不得不远去凉州城,马腾据凉州城坚守,于我军大为不利。现今,马腾遣马超从韩遂手里抢回了安定城,又镇守安定城,他以为占了极大便宜,其实,仅有三万余兵马,再给马超六千兵马镇守安定,正犯了分兵大忌,正好可以被各个击破。以属下之见,不如以安定马超为诱饵,让安定城处在可能守住又可能守不住之间,马超不会出城,半月之内,马腾定然来到安定,那时,我军数倍于马腾兵力,趁机绞杀马腾,西凉自然平定。”
“孝直(法正)之谋令人意想不到,仲达之谋却是马腾必走之路,就依仲达之言,各个击破。”刘安抚案笑道,“有仲达、孝直谋划,凉州马腾指日可定。”
正在这时,帐外传来雍州快马急报,让脸上仍然漾着笑容的刘安心头不由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