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粲收到蔡瑁的书信,刘安早就知道,也不感到意外,但他要提出这件事来。
“王粲家在襄阳,又是荆州地方官员,蔡将军来封信也要先禀报刘大人一声?难道蔡将军来封信叙叙私交、处理一下荆州地方事务,也要经过刘大人你预先批准?刘大人如果强要拿这件事来联系王粲误带匕首这件事,强要给王粲扣上欲图刺杀大人的帽子,王粲也不想再作任何辩解。”王粲听到刘安提到三日前的这封信,心中平定下来,道,“天下人的眼睛是雪亮的,黑永远是黑,不会变成白的。”
王粲确实收到了蔡瑁的密信,信中的内容也与刘安有关系,在信中,无论刘安是不是只带三千将士进入荆州,蔡瑁提示王粲都务必要把守好上庸——刘安若真的只带三千兵马,那就让他进入荆州,但要防备会谈破裂刘安忽然从荆州折返,刘安若带了超过三千兵马,就表明他根本就不想进入襄阳会谈,当然就更不能够让他进入上庸。王粲深知道这封信的重要,拆开看完之后就亲手烧掉了,永远也没有人知道内容了。王粲心里笃定。
“王大人镇定得很呐。我刘安若拿不出来这封信,纵然能够讲得天花乱坠也不会有人相信王大人你带有匕首是有意的,对不?”刘安说到这里,停了一停,又接下来道,“可惜的是,王大人,这封信现在就在我的手中。至于这封信是怎么来的,王大人看个熟悉的人,就再也明白不过了。”
说着,刘安面色已经不如原先寒冷,甚至还浮上了一丝笑意,然而,这更让上庸官员感到寒冷。听刘安说完,又见刘安拍了拍手,外面走进一个人来,众人一看,这个人,大家基本都认识,他竟然是王粲的二管家王洗。这不由不让众人相信确实有一封来自蔡瑁的信落到了刘安手中,而这封信就是三日前蔡瑁传过来的密信,一封对刘安有极大伤害的密信。
看到王洗,王粲也不由回忆起关于这封信的前前后后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自己亲手拆开的书信,又立即亲手焚烧的书信,这王洗根本没有可能看过书信,更不可能将书信调换过。可望望刘安从衣袖中抽出来的一封信,王粲一时糊涂起来。
“我刘安知道王大人口舌比较厉害,用口若悬河、舌如利刃来形容也不为过,可是,正象王大人说的,黑永远是黑,不会变成白的。这是贵府的家人,不用我刘安介绍,很多人都认识,当然,也不用我多说,众人也都知道了这封信的由来。王大人,你可以看看这封信是不是那封蔡瑁的亲笔信。”说着,刘安一点头,身旁的侍者将书信从刘安手中接了过来,递给了王粲,让王粲拆开观看。刘安看王粲拆开了书信,又续了下去,道,“除了你,上庸官员再也没有人看过这封信,现在王大人依旧可以说这封信你根本没有看过,也根本不是蔡瑁发来的书信,我刘安头脑比较简单,实在想不出来王大人你还有什么样的借口来解释这整个的事情。”
步步都让刘安抢在头里,再看过侍者递过来的这封书信,王粲浑身都不由发颤,怒极反而转笑,道:“刘安,原来你早就存心陷害我王粲,早就要决定以此同我荆州开战,拿这来陷害我,你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原来,虽然从笔迹上来看,依然是蔡瑁所写的亲笔书信,但这封信却与王粲收到的蔡瑁传来的那封信内容上是大为不同,一是要王粲寻找机会除掉刘安,另一个是若没有合适的机会就放刘安进入襄阳,但要让刘安一点讯息也传不回雍州,蔡瑁准备将在襄阳与刘安开战,用此除掉刘安。王粲明白过来,若真的有这封信,刘安进入荆州,将是危险万分的事,但同时若事情败露,刘安进入荆州,世人也无可争议——正是一个极好的借口。
“放肆。大人是什么样的人,容得到你一个小小的上庸太守来胡言诬陷?大人会亲手制作一封假的书信来陷害你一个小小的上庸官员?书信中的内容当然除了你没人知道,可蔡瑁蔡将军是荆州上将,众位当中多有认识蔡将军笔迹的人,你可以让他们来鉴定一下这是不是蔡瑁的亲笔书信,验证它的真实性。”法正叱道。对于这封信,法正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封信就出自法正的手!绝对不是刘安亲手制作的假的书信!原来,在法正在西川当刀笔小吏的时候,长上比较懒惰、无能,常常让法正代为处理事务,法正竟然练就了一手学神象神、书鬼象鬼的字,让人无从分辨真假,现在手头上有蔡瑁的亲笔书信,他照着葫芦画瓢,竟然写的书信让司马懿都分辨不出来是真是假,当然,在这个世上能够分辨出来真假的人也就不多了。法正深信这件事。至于蔡瑁的亲笔书信,刘安是在韩嵩来雍州长安借兵的时候收到过了蔡瑁的道歉信,他为自己头脑糊涂劝谏刘表出兵宛城感到愧疚而道歉,也就被保留了下来,今天,竟然被用了上来,让法正描募出了蔡瑁的真迹。事情居然真的如刘安所预料,走到了现在的这一步,漫天张下的网,竟然是滴水不漏,不由法正不心服。
刘安没让法正继续说下去,又开口道:“王大人,既然你说我刘安是存心诬陷你,是打定主意要侵犯荆州,我也不得不辩解一下,想听你如何看待这些事情。一,我雍州兵马虽然有二三十万,可我只带三千兵马进入荆州,荆州却有十万将士,难道凭这三千兵马就能够夺取襄阳,在荆州立足?我刘安不会嫌命太长了而来荆州找死吧?二,众位看看这些酒菜,多有材料来自雍州长安及其附近,若我是专门来打仗的,我部下将士不多带一些粮食、刀枪,带这么多的野物、生禽干什么?难道这些只能够用于酒菜的东西还可以帮我刘安打仗?我刘安放言,我刘安不是什么君子,要想同荆州开战也不需要找什么借口,难道我怕什么人?”等了一下,刘安又道,“可惜的是,人无伤虎心,虎却有害人意。王粲啊王粲,不管你隐藏得多么好,不管你多么会说,谁都可以一眼就看出来这其中的必然联系,想让我刘安相信你王粲佩带匕首只是一个偶然,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