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病房的门开了,许国强和黄希文同时走了进来。
刚进来,黄希文就扑坐在床上,摇晃着许英楠的身体叫着:“英楠!英楠!”
许英楠丝毫没有反应,许国强虽是一脸关切之色,却是镇定地问我:“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姐姐是轻微的脑震荡,现在处于昏迷,要住院观察几天。”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说。
“她怎么还不醒?我去问医生。”黄希文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子腾,你和我说,英楠是怎么出的车祸?”许国强一脸严肃地问。
看着他的脸色,我不敢撒谎,就照实说:“我和楠姐到极速俱乐部赛车,楠姐的车突然刹车失灵,撞到了树上。”
“她开的是什么车?”
“是宝时捷。”
“这么好的跑车怎么会突然刹车失灵?”许国强奇怪地说,又似自言自语。
这时黄希文从病房外走进来,对许国强说:“爸爸,我问过医生了,英楠的问题不大,等她醒过来再养几天就好了,您不用担心。”
许国强看着病床上的许英楠点了点头。
“爸爸,今晚我在这儿陪她吧,您和子腾都回去休息吧。”黄希文又说。
许国强轻轻抚摸了几下许英楠的头说:“好吧,晚上你也要休息,明天还要工作,别累坏了身子。”
“放心吧,爸爸。”
本来我就想说这一晚我陪许英楠,可是人家老公要表示对老婆的关心,我插一脚算什么?只好和许国强离开了。
出了医院,看着法拉力跑车,我战战兢兢地对许国强说:“爸爸,您先回去,我要把车送回俱乐部。”
许国强看了一眼跑车对我说:“你不要自己去送了,一会儿我派人把车送回去。”
没有办法,只有听他的,我就和他坐上了他的车,刚坐到车上,我的电话就响了,是极速俱乐部打来的,我在那天办会员的手续时已经把我的电话号码留给了他们。
“喂,杜先生吗?”是那个王经理打来的。
“对,我是。”
“您和许小姐今晚还把车送回来吗?”
“还送什么送?我问你,今天我的那辆宝时捷你们是怎么检修的?”我忍不住向他发火。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王经理对我的发火感到莫名其妙。
“我告诉你,我姐开那辆宝时捷因为突然刹车失灵出了车祸,告诉你的老板,等着法院见吧。”
“别,别,具体怎么回事您说说。”
许国强这时说话了:“别理他,等我派人过去和他说。”
听了他的话,我就对王经理说:“你等着,一会儿我会派人过去。”
回到家里,许国强派他一个得力的保镖到医院取跑车并送到俱乐部,并问了我出事地点,然后让保镖去了。
“你先吃饭吧,一会儿就有结果了。”许国强对我说。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责备我的话,他越是不说,我心里越觉得愧疚,哪还能吃下去饭?
不多时,派去送车的保镖回来了,并对许国强说:“许先生,我查过了,跑车的刹车失灵,是因为一个检修工一时贪图小便宜,用了劣质刹车油,跑车在行驶的过程中受热发生气阻,导致刹车失灵。”
“这么说是人为造成的了?”许国强问。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俱乐部的老板说是检修工的一时过失,并把那个检修工辞退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保镖走后,许国强把我叫到身边,一脸严肃地问我:“那辆宝时捷平时是不是一直你用的?”
“是,今天楠姐要和我换车比赛,所以我们才对换了车。”我回答。
许国强点点头说:“我有点眉目了。”听了他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奇怪地看着他,他沉思了一阵,对我说:“子腾,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开车吗?”
“听楠姐说,您的儿子就死于车祸,我想您是为了楠姐的安全才不让她开车。”
“也不完全是,因为英华的死不是一次简单的意外事故,是有人预谋害死了他。”
听了他的话,我完全惊呆了,呆呆地看着他,期待下文。
“子腾,现在你是我的儿子,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许国强郑重地说:“十八年前,我和程新宇的父亲程万成合伙拿了十万元资金开了一家摩托车配件厂,在几年的经营里,我们越做越大,并且上了新项目,六年前公司上市了,成立了爱华集团,我占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程万成占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我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公司的董事长,程万成当上了副董事长兼总经理。”
“可是上市不久,公司的财务出现了巨大的亏空,我也曾怀疑是程万成搞的鬼,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们亲如兄弟,我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就绞尽脑汁想着填补亏空的办法,可是公司的资金链最终还是断了,出于无奈,我就派英华,那个时候他是公司的副总经理,暗中调查亏空的原因,他就在各个分公司之间奔波,查各公司的帐目,就在他查出了一些眉目,准备向我汇报的时候,不幸发生了,他的车在从福建分公司回浙江总公司的路上出了车祸,在高速公路上同一辆违章逆行的大卡车相撞了,司机和英华当场死亡。”
说到这,他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了,我想他的内心也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只听他又说道:“当时警方也介入了事情的调查,认定是一场交通事故,把那个肇事的卡车司机抓起来了事,可是我想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因为英华随身携带的文件都不翼而飞,我想肯定和程万成有关,可是苦于没有有力的证据我没办法告他。就在英华出事不久,程万成带了一批公司的中高层干部集体辞职,并要求抽出他的那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当时公司正处在困境,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我只好把一些公司抵给了他,留给我的也只是总公司的一个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