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了三天才到了东北境内,又是十二月了,一转眼,我离家已经快一年了,在这三天里,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给许英楠打个电话,她就在电话里叮嘱我路上小心,我们在电话里谈话一直不多,她也许是为了避嫌,不和我多说什么,我自然可以理解她。
到江源市要经过延山市,到了延山市境内,我又开始兴奋了,因为可以见到杨芯蕙了,虽然我也很爱许英楠,可是心里对她的感觉却永远没有象见杨芯蕙时的这种兴奋和激情,也许杨芯蕙在我心里还是那颗闪耀的明星吧。
这时已经快到下午四点了,这时杨芯蕙应该还在公司,想给她个惊喜,就顾不得旅途的疲劳,直接让小刚开车去杨氏总部。
刚下过一场雪,我以为小刚他们生活在南方,也会象程新宇那样不适应这里的路面,就想自己开车,可是他们显然是有过在冰雪路面开车的经验,在雪地上仍能熟练地操纵汽车,我想我是多虑了。小刚不熟悉延山的地形,我也只来过两次,一次是和杨芯蕙旅游的时候,另一次是杨芯蕙请我到她家见她父母,我仅凭着记忆,又随时打听路上的行人,走了一些弯路,终于到了杨氏的总部。
车子刚停下来,我的电话又响了,看到这个号码,我心里充满了厌恶,没办法,还必须得接。
“杜子腾,你耍我是不是?”黄希文那尖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他的声音很大,我担心小刚他们听到,只好下车和他说:“姐夫啊,你回来啦。”
“嗯,我今天上午到家的,没想到老头子已经把你流放了,你是不是特意这么做的?”
我委屈地说:“姐夫,你错怪我了,我就是想到俱乐部赢点钱好还上你的钱啊,没想到让爸爸发现了。”
“我和你说过,不要去那玩,现在让老头子知道了,把你流放了,我的计划就毁了。”
我心里暗笑,嘴上却说:“姐夫,我这些天赢了一千多万呢,你告诉我你的银行卡号我给你把钱打过去啊?”
“一千万算个屁!行了,你把钱还我吧,我的卡号是……”
妈的,一千万都是个屁,我欠你才二百多万还往回要,就是不给你,这个二百五你是当定了!就对他说:“哎呀,姐夫,卡号太长,我现在又没有纸和笔,光用脑子记记不住啊,要不改天方便的话我给你打电话,你再告诉我你的卡号吧?”
我想他肯定都气疯了,只听他气急败坏地说:“算了,我告诉你,你到那边好好干,干好了,老爷子还是会让你回来的,我再多替你说些好话,那时咱们再合作。”
他这种百折不挠的精神倒真让我佩服,没办法,有把柄在他手上,我只好说:“好的,我会好好干的。”
放下了黄希文的电话,我的耳根顿时清静了不少,进了杨氏公司的大门,在电梯里我就在盘算着如何向杨芯蕙解释我突然回东北的原因,还没走到杨芯蕙办公室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爽朗的笑声,听声音不象是杨峻峰,而她的下属又不可能和上司谈天说笑,我心中奇怪,加快了脚步。
来到办公室的门口,见办公室的门是半开着的,我冲小刚和小光点下头,示意他们在外面等,然后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拉进去,见杨芯蕙坐在她办公桌里的老板椅上,而办公桌外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人,笑声就是从这个年轻人的口中发出的。
年轻人见了我,脸上的笑容没有了,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进来怎么不敲门?”他的普通话很生硬,不象是中国人,难道他就是杨芯蕊和我说过的那个宫本一郎?
还没等我说话,杨芯蕙早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拉住我的手,一脸惊喜地说:“子腾,你怎么回来了?”
她的脸上满是欣喜,毫无半点做作,我感到很欣慰,紧握了一下她的手说:“我这次回来就不再走了。”
“真的?许总让你回来的。”
“嗯,我要到江源汽车配件厂做总经理。”
“那你回来怎么不事先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啊。”
我笑了笑说:“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啊。”
我们说着话,完全忽视了那个年轻人,他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说道:“杨小姐,这位是?”
“啊,我忘了给你们介绍了,子腾,这位是宫本财团的总经理宫本一郎,”随即又对宫本一郎说:“这位是杜子腾,是我的未婚夫。”
听她这么介绍,我的心里暖暖的,而那个宫本一郎却是尴尬地说:“杨小姐,你也没和我说过你有未婚夫啊。”
杨芯蕙嫣然一笑说:“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啊。”
宫本一郎一脸失望的表情,但还是向我伸出了手说:“你好。”
小的时候我看惯了国产的战争片,特别是抗日影片,对日本人的憎恨已经深深在我心里扎下了根,这时见他伸手要同我握手,我极是反感,杨芯蕙轻轻掐了一下我的胳膊,我才极不情愿地伸出了手和他握了一下便即分开,嘴里说着:“你好。”我现在想的就是尽快去洗手间洗手。
同时我也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小日本儿,中等身材,匀称适中,留着一个小平头,一张国字脸,眼睛不大但很有神,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他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是个做事严谨认真的人,比影视剧里的日本鬼子要强好多。
只听杨芯蕙说道:“宫本先生,我未婚夫在南方工作,我们已经分开有半年了,今晚我要好好陪陪他,就不能赴你的约和你吃饭了,实在不好意思。”
宫本一郎悻悻地说:“好吧,那我先回酒店了,不过杨小姐别忘了明天的会。”
杨芯蕙冲他一笑说:“不会的。”
宫本一郎再没有说话,而是讪讪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