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作者:古口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069

跳大神的是梅子

蝎虎精事件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从表面看,槐树院已经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可院里的人们却一直战战兢兢。谁都闭口不谈蝎虎精,可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嘀咕着蝎虎精的事儿,生怕再闹出点儿什么邪乎事儿来。二子两口子最胆儿小,晚上睡觉时,拿把菜刀压到枕头底下。麻杆儿一个人儿也不敢在小屋睡觉了。李婶偷偷撅回来根儿桃木枝让凡子老舅放在床下,说是避邪。人们出来进去都离大槐树远远的,生怕沾上邪气儿。

槐树院里再也听不到往日的欢声笑语了。

槐树院在人们的心目中变成了一个藏妖纳怪的地方,人们纷纷传说,那个蝎虎精已经在槐树院的大槐树上盘踞上百年了。为什么大夏天的,一走进槐树院就阴森森的冷啊?阴气太重,树上有鬼呀!大场里的人们对槐树院也多了份戒心,除了翠翠截长补短地过来看看凡子,连拐哥常伯伯来的也少多了。

凡子吃了老舅开的药,还是时好时坏,一阵儿清楚一阵儿糊涂。清楚时和好人一样,糊涂时,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房顶,一待就是大半天。凡子老舅急得哀声叹气,整天憋在屋里查药书,改药方,半个月过去了,凡子的病还是不见好。这么小小的年纪再落下个抽风的毛病,将来怎么和姐姐姐夫交待呢?凡子老舅越想越愁,一上午就抽一盒烟。

快中午时李婶端着一碗小饺子进来了,小凡子还在闷头大睡。李婶想叫醒凡子,可又有些不忍心,只好把饺子放在桌上。其实李婶心里比凡子老舅还急,可有些话又不好直说,自己毕竟是外人。

“他李婶呀,这可怎么办呢?不行,给我姐写封信,把小凡子的病告诉她吧?”凡子老舅说。

李婶想了想还是说:“他老舅哇,看看再说吧。他妈知道了再回不来,还不急坏了呀。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可别耽误了孩子……”李婶说话吞吞吐吐的。

“你说怎么办呢?我是没什么好法儿咧,我……”凡子老舅说着眼圈儿红,声音**了哭腔。

“我是说……”李婶有些欲言又止。

“李婶呀,咱们都是多年的老街坊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你是不是看着凡子不……”凡子老舅揉揉眼,点了棵烟。

“不许瞎说,我比你大几岁,我就直说了。”李婶也点上棵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才说:“小凡子的病啊,是吓着咧,扎针吃药不行,咱们给他请个跳大神的吧叫叫吧?也许邪病就得邪招儿治,你说呢?”李婶好像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唉!”凡子老舅看了看李婶又说:“我也这么想来着,可又怕……”

“现在咱们什么也别怕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怕就怕把孩子耽误了,有病乱投医吧。”李婶说。

“可到哪儿找跳大神的去呢?”老舅说着又起愁来。

“别着急,我先回老家想想办法。”李婶说。接着两个人又商量起来。

一会儿,凡子老舅出去把麻杆儿叫进屋,一会儿麻杆儿出去又把拐哥和常伯伯叫来了。

下午李婶和麻杆儿就悄悄回了老家。

第二天上午,凡子一睁眼就迷迷糊糊大声喊老舅。一开始,老舅没听清,以为凡子又犯病了,就喂他水喝,可凡子闭着眼睛直摇头。过了一会儿老舅才听明白凡子饿了,要吃苦累,可当下上哪儿给他蒸苦累呢。凡子老舅想了想给凡子蒸了碗鸡蛋羹,结果凡子呼噜呼噜都吃了。

下午,李婶和麻杆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乡下女人。李婶先把两个女人让进自己家,然后又出来把凡子老舅叫进去。过了半天,凡子老舅才出来。

吃过晚饭,天黑下来,李婶领着两个女人悄悄来到凡子家,凡子正躺在床上看小人书。

“凡子,看看谁来了?”李婶说。

凡子看了看进来的两个女人,想了想说:“是梅子,梅子姐吧?”

“小凡子,还记得姐姐呀?”梅子姐说着坐在床边和凡子拉起了家常。那个年纪大点儿的女人里屋外屋转了两圈,然后在外屋点了张黄纸。最后梅子给凡子端来半碗水让凡子喝了。凡子半夜醒来,现翠翠姐睡在自己身边,正纳闷时,老舅和李大伯还有常伯伯从外边进来,叫醒了翠翠。翠翠问:“办清了?”常伯伯说“办清了。咱父儿俩也走吧。”翠翠和常伯伯走了以后,凡子才爬起来撒尿。

第二天早晨醒来,凡子老舅给了凡子一只小石狮子,说是梅子姐送凡子的,让凡子戴在脖子上,病就好了。

9.原来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又过了半个多月,这天中午,麻杆儿急匆匆从外面回来,进了门儿,车子还没放稳,就大喊大叫:“没事儿了!小凡子没事儿了!报纸上说了……”

二子赶紧接过麻杆儿的车子支好,说:“怎么没事儿了,你倒是快说呀!”

“等会儿,等会儿。”麻杆儿说着趴在水管儿上灌了肚子凉水又接着说:“那玩意儿不是蝎虎精,你净瞎说。叫什么来着!对了,叫蜥蜴,是打南方那边拉过来的。”

“什么滥七八糟的呀,西医中医的……”二子不耐烦地说。

“噢!快看报纸。”麻杆抹了把嘴,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报纸递给二子。大伙急忙凑过来,二子接过报纸又赶紧递给老莫。

报纸上说,近日关于市区某院蝎虎精的谣言沸沸扬扬,引起了市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为了避免谣言进一步扩散,以正视听,在市革委的关怀下成立了调查小组。经过近半个月的深入调查,某院现的所谓蝎虎精纯属谣言,而是一只从南方运来我市参加巡展的蜥蜴……

“什么叫蜥蜴呀?它大老远的,跑到咱院来干什么呢?”二子抢过报纸问。

“抢什么抢,你让老莫接着念。”麻杆儿说着又把报纸抢回去。

报纸上还说,日前,南方某市一个大型珍稀动物展览团来我市动物园巡回展览。由于我市气候条件及其它原因,一只参展的蜥蜴意外死亡。工作人员将蜥蜴的尸体埋在动物园城墙下面,第二天被几个社会闲散青年现,出于好奇,将蜥蜴尸体**动物园玩耍,几天后被辗转扔到市区某院一棵古槐树上。在日前那场大暴雨中,蜥蜴落在院内。居民现后及时将情况报告了街道派出所……

此事在社会上产生了极为不良的影响,极少数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此事宣传封建迷信思想,致使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上当受骗。现在几名闲散青年经公安机关批评教育,已深刻认识到自己所犯错误的严重性……

报纸上还有一篇短文详细介绍了蜥蜴的形状和生活习性。

蜥蜴生活在热带地区,属爬行动物。身体表面有细小鳞片,有四肢,尾巴细长,易断。雄的背面呈青绿色,有黑色直纹数条。雌的背面呈淡褐色,两侧各有黑色直纹一条,腹面部都呈淡黄色。蜥蜴生活在草丛中,捕食昆虫和其它小动物,也叫四脚蛇。

原来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这才叫放屁扭了腰——巧劲儿呢!你说说折腾的这一大院子人不得安生。这几个王八羔子青年,真是倒霉催的。”二子狠狠地骂道。老莫也长长出了口气。

槐树院又恢复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晚上,老莫、常伯伯、拐哥、麻杆儿在凡子家待到很晚,又拉胡琴又唱京戏的。

凡子的病也彻底好了,脖子里拴着梅子姐给的那个小玉狮子到处乱跑,碰到有人问,小凡子这是带了个什么呀?凡子就仰着小脑袋自豪地说,我梅子姐给我的,玉狮子。

那天梅子姐和婆婆一起给凡子跳大神的事,老舅他们一直瞒着凡子。

注释:咯嘣:拌嘴抬杠。

第十九章

二子两口子琢磨上男茅房了

日子过的飞快,眨眼间端午节又快到了。每年的端午节,槐树院的家家户户都凑在一起包粽子。

今年的端午节比往年更热闹。蝎虎精事件澄清了,小凡子的病也好利索了。槐树院又被评上了区级向阳院,大门口那块掉了色的红牌子也旧貌换新颜了,全院人喜气洋洋的。李婶老早就张罗着包粽子,再加上阿康说要给大家包上海风味的肉粽子,黄花也说要包北京的豆沙馅儿小粽子,连拐哥和常伯伯也加入进来了。

端午节人们凑在一块儿包粽子,无非是图个热闹找个乐子,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些快乐,真要说包粽子,那全是女人的活儿。粽子包好了,男人们生上火一边盯着添火加柴煮粽子,一起喝喝小酒聊聊大天儿。小凡子他们也乐得跟在大人**后头瞎忙活。

李婶老早就从姐姐家淘换来大枣、红豆、黄米、苇子叶等稀罕物儿。虽然粮店儿里定量供应江米,但黄米是必不可少的,李大伯嫌江米粽子太腻,不如黄米粽子挡嘴,有咬劲儿,年年要吃黄米大枣的。李婶说他天生就是受穷的命,吃不了好粮食。李大伯说,没法子,打小吃惯了这个味儿,怕是这辈子也改不过来喽。

就在大伙都高高兴兴忙活包粽子时,却出了一件腻味事儿。弄得大伙差点儿连端午节也没过成。

快过节了,大人孩子都是高高兴兴往一块儿凑合,唯独二子媳妇别别扭扭的不上前儿,先是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了两天,回来了,还是耷拉着脸子凡人不理,更别说张罗过节了。

大伙儿纳闷儿,这娘们儿平时最爱凑热闹乱掺和了,今年这是怎么了,和二子掐架了?也不像啊!大家虽然纷纷猜测,可谁也没太往心里去。

只有李婶清楚二子媳妇甩脸子的缘由。

半个多月前的一天晚上,李婶晚上上茅房,正碰上二子媳妇。女茅房有俩坑,俩人蹲着正好,还误不了唠闲篇儿。两人先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地唠,唠着唠着二子媳妇又诉说养孩子的不易,养丫头更难,一间屋子半间炕的,将来女儿再大点儿更麻烦。听了二子媳妇的话,李婶也没往心里去,“哼”了一声,站起来先走了。

又过了两天,二子两口子来到李婶家。进了屋,二子坐在椅子上挺不自然的,把手里的报纸筒放在桌上,没放稳,露出了里边的四盒午餐肉罐头,还是出口转内销的那种。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呀。李婶心想。

二子媳妇先问了问秀儿在兵团的情况,怎么好长时间没来信了。李婶说那死丫头,前阵儿来信总说忙忙的,谁知道她一天瞎忙什么呀。二子媳妇又问李大伯。李婶说撂下饭碗儿就跑莲池唱戏去了。东拉西扯,唠叨了半天,二子媳妇才把话头儿转到了自家房子上,二子也吭吭哧哧在一边帮腔儿。

原来,这两口子是想把隔壁的男茅房截一半儿改成住房。好家伙!这两口子可真是敢想敢干。李婶暗自吃了一惊。

茅房、下水道、自来水管,可以说是槐树院的三件宝。说起这三件宝,胡同里人人羡慕不已。特别是茅房更是让人眼馋。,因为槐树院不仅有茅房,而且还有男女两个茅房,这样的条件,别说在茄子胡同了,就是在全保定城也不多见。

整条茄子胡同就大场东南角儿有一男一女两个茅房。男茅房五个坑,女茅房四个坑。小便还好说,憋急了,拿个尿盆儿在家里关上门儿就解决了。大便可就不好办了,特别是早晨起来,胡同里的茅房就更紧张了,等着拉屎撒尿的常常得排队。

外边儿的等着等着就等不及了,你一嗓子我一嗓子喊起来。

“嘿!我说,里边儿的快点儿呗!我这儿都到**门儿上了!”外边儿的一位弯腰撅腚呲牙咧嘴地喊。

“里边儿的,拉线儿屎呢?差不多该挪挪了吧?”这位也是脸红脖子粗的。

“里边儿的,怎么还聊上咧?抓紧时间招呼下边儿吧!”又一位急眼了。

外边等着的急三火四的,可里边儿拉着的却一点儿不急。听着外边的大呼小叫,还有些幸灾乐祸,一会儿里外就对上茬儿了。

“着急?着急不早出来,早来呀!”里边一位喊。

“就是,屎到**门儿上知道急了。再急你也得让我拉完吧?横不能让我带半截儿回家。真是!”又一位说。里边两位一唱一和,不过人家说的也是这么个理儿。

“别急!我这儿马上就得。你先上马号溜达一圈儿,回来就没人儿了。”里边儿又传出话儿来。

“你等着上班儿,谁不等着上班儿呀,不上班你给我薪啊?”里边儿的越说越有理。

外边儿的是干着急没办法。好不容易出来一人儿,大伙便你推我搡大呼小叫的。这样的场景已经成了每天早晨茄子胡同的一景了。

槐树院的人们可不用着这干巴急,无论早晚,谁也不用为上茅房着过急过慌。迈着四方步进去,迈着四方步出来。男茅房更是宽敞,一次可以容纳三个人同时入厕。凡子爷爷每次上茅房,嘴上叼着一根儿烟,手上还夹着一根儿烟,预备着一根儿不够再续一根儿。

2.这两口子也真想的出来

李婶听完二子两口子要改茅房的话就琢磨开了,这两口子也真想得出来!这不损人利己嘛,别说是大伙不答应,就是答应了,多少年屎尿汤子泡透了的地方,怎么住人呢。

“我们也是觉着腻味,可又有什么法儿呢?但凡有点儿辙我们也不会这么干呀?眼看着丫头一天天大了。哎!”二子媳妇大概看出了李婶的不解,说着说着还挤出几滴伤心的眼泪。

“没事儿,找点儿洋灰把墙厚厚的抹一遍,挖地三尺,垫上几车新土就没事儿了。我住,我不怕腻味。”二子说。

“你先少说两句,八字儿还没一撇儿呢,就先惦上谁住了。先让李婶想想。”二子媳妇白了二子一眼说。

“李婶你要是答应了,我明天就拉土,趁着这会儿天道不冷不热,早鼓捣清了早完事儿。”二子说急的来快的。

“李婶,这事儿行不行,我们就听你一句话了,你就帮帮我们吧。啊?我们两口子一辈子也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二子媳妇说着又抹起眼泪来。

李婶可犯难了。说行,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说不行,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总之是说行也不行,说不行也不行,翻过来掉过去都是不行。

没办法,李婶只好推辞说:“这件事儿呢,要搁别的院儿,也许算不了什么大事儿,可在咱们槐树院就是天大的事儿了,不是我一个人儿说了算。我看,你们还是直接找大伙儿说说好。”明摆着,李婶说的全是推辞话儿。搁别的院,搁别的院也没现成儿的男女茅房啊。

“你老面子大,还是你帮我们给大伙儿说说吧。”二子媳妇说。

“就是,就是。”二子说。

“我哪有什么面子呀,你们当面儿跟大伙儿念叨念叨,比我这老婆子在中间传话儿不强多了?”李婶说。

不知是这两口子听不出好赖话儿来,还是故意装傻充愣,仍然不屈不挠地说:“还是你老面子大,你帮我们一说,大伙儿准答应。”二子媳妇说。

二子也说:“咱槐树院谁不听你的呀,李婶你就开开恩,帮帮我们吧。”

“你们可太抬举我喽!别的事儿都好说,唯独这件事儿我不能说,还是你们自个儿当面锣对面鼓地跟大伙说说吧。看看大伙儿怎么个态度。”李婶打了个哈欠,拿起炕上的笤帚掸了掸炕沿儿,露出了送客的意思。我帮你们,我能帮你们吗?李婶想。

最后二子又刨根问底地说:“李婶,你说大伙能同意不?”

“这我可说不清,还是那句话,你问问大家伙就知道了。”李婶说。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这两口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俩人互相看了看,讪讪地站起来要走,可又磨磨蹭蹭的有些犹豫。

“哎,把这午餐肉拿回去,咱们街儿道坊的可不兴来这套,拿回去给孩子吃。”李婶说。

李婶的话正合了二子媳妇的心思。她这会儿正在心里琢磨找个什么茬口把午餐肉拿回去呢。李婶这么一说,正好就坡下驴,伸手就要拿罐头。

二子还有些不好意思,心说事儿虽然没办成,也不能这么小家子气呀。就客气地说:“别,拿来了就放着吧。”二子媳妇听了二子话,又缩回了手,心里暗暗埋怨二子缺心眼。

“还非得让我给你们送回去怎么着?听我的,不许打过了。”李婶拿起罐头说。二子还是不好意思,一个劲儿推推让让的。到了儿还是二子媳妇把罐头接过去。心说你又不替我们跟大伙儿说,凭什么白吃我们家罐头哇!

从李婶家出来,二子两口子就急匆匆奔阿康家了。走到门口,二子媳妇突然停下来,把罐头交给二子说:“你先回去,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二子哼哼唧唧地说:“还是咱俩一块儿去吧,俩人说话周全些。”二子媳妇一瞪眼说:“这么晚了,你就甭去了。”

“我怕你一人说不……”二子说着就要敲阿康家的门。

二子媳妇一把拉住二子说:“怎么?你还惦着去看人家元元的大白腿呀?”二子这才不言声了,脸一红,搭拉着脑袋回屋去了。

改茅房的馊主意全是阿康出的

原来,改茅房的主意全是阿康给他们出的。盖间小房的想法二子两口子早已有之,只是槐树院整整齐齐的,没有一家乱搭乱建的,连各家各户的煤池子都统一垒在廊檐底下,所以二子两口子一直没法实施。

那天晚上,二子两口子到阿康家串门儿,说起了盖小房的事儿。阿康说,盖什么小房啊?那不有现成儿的房子吗?

二子两口子听了纳闷儿,哪有现成的房子给我们预备着呢。阿康又说,那么大个厕所,闲着也是浪费。元元说,竟瞎说,厕所能住人吗。阿康说,怎么不能住哇,好好清理清理就行了呗。从此二子两口子就惦记上了,可又担心大伙儿不同意,又三番五次找阿康讨主意想办法。最后阿康给二子两口子指了条明路说,这事儿得先找李婶,只要李婶说行,大伙儿准都同意。刚才在李婶那里碰了钉子回来,二子两口子自然又想到找阿康讨主意去了。

这次不知阿康又给二子两口子出了什么高招。从此以后二子两口子再没找过李婶,也没跟大伙提过改茅房的事儿。二子媳妇再见了李婶就有些爱搭不理的,有时候说起话来还拐弯抹角儿地敲打敲打李婶,好像没改成茅房全是李婶的过。开始,李婶听了二子媳妇甩的话,故意装作没听见,没想到二子媳妇却以为李婶怕了她,反而蹬着鼻子上脸。李婶是一忍再忍,都在一个院住着,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撕破了脸多没劲啊!忍忍就过去了。倒是二子见了李婶有些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