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院落如同原始画图般静谧而沉寂;原冰在静静的弹着琴平风云静静的听着琴声悠悠如同绿水。
忽然窗外人影一闪原冰一抬头看着外面喝道:“什么人?”
只见一个人推门进来羽扇纶巾长袖飘飘正是孙宇清。原冰问道:“阁下前来干什么?”孙宇清看着平风云说:“原来姑娘的琴平公子是听得最多的。”原冰缓缓走了过来说:“平公子我今天有客咱们明日再叙。”平风云离开后原冰这才说:“孙大掌门不请自来难道是想来救人?”
孙宇清说:“如果我前来救人有这个本事从众多高手中救出郑兄那我就不来找姑娘了。”原冰问:“你找我干什么?”
孙宇清说:“唐姑娘你我相处之日虽然不多但你也没有必要这么冷冰冰的对待我吧。”原冰浑身一颤装着没事的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孙宇清说:“我早就知道唐冰就是原冰只是我不愿说因为我知道姑娘心中并不想徒增杀戮唐冰和原冰的琴声是一个声音尽管你喜欢蒙面或许唐冰才是你真正的自我那么文质彬彬那么出尘脱俗。”
原冰有些无奈的说:“原来世上最能懂我琴音的不是平风云也不是郑玉蛟而是孙宇清。”
孙宇清说:“但是姑娘和郑公子交往之日可以看出姑娘对郑公子是以礼相待你们图谋的本来就不是台湾只是一本刀经而已这本刀经其实和荷兰人根本没有关系。”原冰说:“你不必多说我是不会救人的。你说没有关系它现在就偏偏有了关系!”
孙宇清说:“士为知己者死姑娘自己好好想想如果让平教得逞那长刀会还有立足之地吗?到时候不仅连刀经得不到甚至性命都不保更何况令尊将你作为一个复仇的工具你本来就郑玉蛟是无意相逢心有灵犀却又为何不愿相信自己宁可相信自己残暴的父亲?”
原冰冷冷的说:“你不必说了。”
孙宇清说:“我知道姑娘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只是还不确定而已我只是来提醒姑娘帮助姑娘支持姑娘而已。”
原冰扭过头来孙宇清说:“我不但能听懂你的琴声还能看懂你的眼睛而琴声和眼睛正是你心灵最广阔无遗的窗户所以我也明白了姑娘的心虽然矛盾但已经有了决定不是吗?”
原冰没有说话孙宇清闪身离开。
原冰来到野田一郎的住处看着那一杯清茶野田一郎有喝茶的习惯原冰习惯给他泡茶只不过今日这茶里加了穿肠的毒药而已。
野田一郎走了进来原冰起身来野田一郎说:“冰儿在等我吗?”原冰起身说:“是啊父亲这几日忙于各种事务女儿怕父亲累坏身子。”
野田一郎看了原冰一眼心里想:这孩子今日目光闪烁有些奇怪。原冰继续说:“我特意为父亲准备了茶水。”说完将茶水捧了过去心里寻思着:这怪不着我这么多年我一直替你报仇可我实在要结束这无休止的复仇生涯了无终日还有刀经那虚无飘渺到了极点我的生命因此痛苦不堪如果要结束那就从我最视为知己的人身上开始一点点的挽回找到真正的自我虽然用自己的父亲作为代价但是天下哪有一个父亲为女儿安排这么一个残酷的人生呢?我的中原朋友一个个死去我成为吸引武林中风雅之士从而从他们身上找到刀经线索的工具这么多年来我的朋友一个个离开难道这不是我的痛苦吗?父亲也许早就没了我这个女儿因为刀经已经迷糊了他的心智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一切结束……
她心里不断的寻思着野田一郎接过茶来说:“茶都凉了还是热着好些。”原冰说:“我去给你重新冲一杯。”野田一郎叫住原冰说:“不必了冰儿我有事情和你说我觉得你对郑玉蛟好像并不那么单纯。”
原冰觉得心下一疼野田一郎说:“你以前结交的朋友一当没有用的时候你就会杀死他们而郑玉蛟他坏我们大事成为十派和烈火谷的纽带将溃败的台湾武林从精神上结合起来你知道的精神上的凝聚是最可怕的力量郑玉蛟不能留下来至少不能留在台湾武林当中我要让他成为台湾武林重新混乱惶惶不可终日的开始。”
原冰有些悲哀的说:“是啊一个个人都给我杀了他们是中华文化最好的继承者本来高雅不群因为结识了我这虚伪自命清高能说出几句唐诗古词的人就悲哀的要死去可怕的无影杀手正是你的女儿我。这么多年我的确如此面对郑玉蛟我也应当如此这不仅是为母亲复仇而且也是为了寻找刀经这本身就是伟大而勿庸置疑的女儿自然不会有别的想法。只是郑玉蛟人很特殊我想留着他或许会有用。”
野田一郎说:“当你在为他寻找借口的时候你已经败下阵来。冰儿你不必为我泡那杯茶了先整理你的心情吧。”他心里想:云儿如此惨死在中原武林手上你居然无动于衷还自命是其中一人既然如此我留你何用将来也难以见云儿……
他的手缓缓举了起来向原冰头上移去。
原冰转过头来野田一郎急忙收回手原冰说:“整理心情?这么简单的心情还需要整理吗?”她心中想:有你这样的父亲真是悲哀既然仇恨已经深种那就让我结束这一切吧我不想害郑玉蛟并非因为郑玉蛟是个多么让我留恋的人而是因为上次所杀的泼墨客已经是我的底线我不能再杀人这不是罪恶的问题这是罪恶深重的问题。父亲疯了一个疯了的人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野田一郎心里想:她难道知道了吗?我可怜的孩子我们为何要成为敌人我心中为何有想要杀你的念头难道我已经成为一个恶人了吗?
原冰看着野田一郎心里恨恨的想着:恶人你已经是一个恶人了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不能选择自己的父亲更不能主宰他在这世上做的每一个决定但是我可以了结了结这一起。
野田一郎心里想:了结我们父女之间居然到了要了结的时候这不是你我的悲哀只是你不应当活在这个世上一个忍者如果不能完成自己的任务那将是最可怕而不能容忍的事情……
两人静静的站着夜风吹来忽然一阵凉凉的感觉刺入心中原冰转过身去看着外面的秋风说:“秋风又起了天凉了父亲要注意身体。”
野田一郎看着外面也说:“落叶都到了地上冬天快来了今年好像比较凉。”原冰忽然想到手上的茶说:“我去给您冲一杯清茶。”野田一郎看着她的背影他心里此时只有恨恨原冰为何这么仁慈这么倔强这么不愿意服从。
原冰也带着浓烈的恨恨他为何这么喜欢安排这么喜欢独断这么残暴这么自私这么一意孤行。她再次撒下毒药心中想得很简单这个时候他们不是父女他们微妙的感情比天下最坚决的仇人还要坚决因为他们认为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东西被对方破坏他们无法容忍这种破坏。
野田一郎看着手上的刀刀闪闪光在黑夜里狡猾的笑着照着野田一郎的脸野田一郎看着那刀怎么也笑不起来。
忽然原冰缓缓说:“爹茶来了热着呢。”野田一郎恍然抬起头旋即镇定下来说:“好你回去吧。”原冰看着那茶心里想:你还没有喝下我怎么可能回去?难道你现了什么?你果然敏感得很那倒让我少了顾虑。
野田一郎心里忽然想:她今日这个时候前来又只为了一杯茶难道这杯茶好丫头既然你已经如此我便也只能如此了!他看着手上的刀原冰说:“爹好像很喜欢刀。”
野田一郎说:“忍者手上怎么可能没有刀没有刀就不能完成任务而完成任务就是忍者的生命。”
原冰淡然一笑说:“是吗?那这刀就是咱们的生命随身携带着珍视到了不忍随意观看的地步爹此时拿出来看是因为什么?”
野田一郎一笑说:“没什么只是看看。”
原冰递过茶水说:“快喝吧茶别都凉了。”
野田一郎心想:我姑且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主意。他接过茶来缓缓向唇边递去原冰不经意的看着看那茶杯缓缓朝着她想要的地方走去……
野田一郎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刀柄杯子接触唇角的一刻就是他出刀的时刻两个人都盯着那杯子那杯子偏偏移动得那么缓慢……
忽然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大哥你们在商量什么?”原冰转过身来只见东方萦缓缓走来野田一郎看着原冰说:“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东方萦嫣然一笑说:“我就不能来看看大哥吗?这么晚了是不是觉得我破坏了你们父女的情分?”原冰急忙说:“没有姐姐说得远了。”
东方萦一笑说:“我在你们父女之间可也算得上奇怪的身份了冰儿是我妹妹掌门人是我大哥所以你们有许多不好说的话我这当妹妹和当姐姐的反而好说一些在你们面前我自然不算生分。”
野田一郎看着东方萦他的眼光中有一种近乎渴望的眼神似乎看到了一生中最迷幻神奇瑰丽无端的画卷。
东方萦轻轻一笑说:“我到牢房里把郑玉蛟放了出来。”
野田一郎和原冰都不由一惊东方萦转过身去看着外面的风说:“我们犯不着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破坏了整个计划我们要的是刀经可也犯不着帮助平教的人办事。大哥或许忘了当初我加入平教成为圣女只是一时的权益之计如今在这里八年了仍然一事无成我们反而成了他们对付台湾十派的工具大哥难道不害怕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因为眼前的种种迷惑而忘记了我们的使命吗?”
野田一郎叹了口气说:“可是你放了郑玉蛟平教的人若是知道了那又如何是好?”
东方萦说:“地牢丢失人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样平教才更加害怕大哥我想我们的确是该考虑一下刀经的事情就算找不到我们也应当离去而不是成为西洋人的工具。平吟清现在丧心病狂她甘愿被别人利用咱们又能从这里得到什么?你忘了咱们的故乡吗?那里盛开着樱花那里美丽得很忍者虽然一样需要杀人但是我们是惩奸除恶就像中原的大侠一样那种生活才是属于你我的幸福生活。”
野田一郎转过身来看着东方萦缓缓说道:“是啊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回去了那樱花开了不知多少次冰儿却一直没有看过。”
东方萦说:“所以刀经唯一可能的主人就是银刀门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可以推断银刀门就是当年银刀会的后人所创他们也许有这本刀经但是或许不知道珍惜或许不能修炼这是最后的路如果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实在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原冰说:“姐姐的意思就是尽快去英雄山庄一次吗?好我立刻去安排我在里面有人可以让他们在英雄山庄聚会。”
东方萦说:“但愿这次能够得到刀经如果得不到将他们一网打尽那也了却了这件事情这件缠在我们身上几十年的事情。”
夏玉静静的坐在院落里牟希站在他身边一起听着无笑的琴声一曲奏毕牟希说:“庄主对吴夫人好像很关心既然这么关心为何不前往呢?”
夏玉起身来说:“只要在心情烦乱的时候听上一曲便是了喜欢一个人并不要一直在一起没想到一辈子认为不可能的事情终于生了忠叔最担心的事情原来是他最不必担心的事情。女人这世上最神奇的东西她有时将人变成魔鬼但是有时却让人升华为神明。那就看你和这个女人是不是真心相爱了。”
牟希浑身一颤缓缓说:“有时女人将人变成废物将时间变成容纳空虚寂寞的容器最神奇的不是女人而是感情古往今来就算参研领悟了天底下最神奇武功的人也未必能领会感情的真谛。庄主真是可喜可贺在感情上找到了最平衡美丽的一点找到了最永恒隽永的距离。可是有好多人却在茫然追寻唉太多的人都是茫然的连犯下罪过都不能自知。”
夏玉起身来望着天空皎洁的明月叹说:“罪过什么是罪过忘记自己的本分浑浑噩噩一事无成那就是罪过。想我多年来身为英雄山庄的主人却只是荷兰人的傀儡贪生怕死那才是罪过。”
琴声忽然响起轻快而明畅似乎爱人的手轻轻拂过情人曼妙的眼神在夜色朦胧里两颗热烈的心渐渐散开宛如漫天里飘飞的云彩一下子变得明眸般栩栩如生。
牟希回到房间一切也许是熟悉的或许又是陌生的当再次回到一个原来的地方时感慨丛生他开始有些害怕当初他用半年的时间学会了太多的东西而现在这八年的时间却宛然如同噩梦他什么都没有学会反而更陷入一种浑浑噩噩可怕的境地。
他闭上眼睛也许明天这一切就会变得好起来。
天渐渐亮了起来他如同往常一样起床听到外面一阵人潮吵嚷的声音传来他来到前院只见大厅外来了很多武林中人他以前看到这些人聚会的时候他们的脸上都是害怕和惶恐的神色现在却是神采飞扬的自信他有些惊讶于这神色的变化抬头看看天虽然是秋天最浓重的时候但是却依然是那么的明澈那么的清醒。
他缓缓走上前只听到柳天涯在大声的说着:“夏庄主咱们是多年的交道了你不必这么客气叫别人来通知我们。”夏玉一面笑一面说:“这个各位来得这么整齐实在令夏某惶恐。”贺青红来到夏玉身边轻声问道:“夏庄主并没有约我们前来吗?我怕这是一个阴谋。”
夏玉心里一惊点头说:“这可如何是好!”贺青红看着众人说:“也好不来真刀真枪的他们也不会死心。”
正说着忽然听到东方萦的声音传来“夏庄主今天台湾武林的人到得可真齐看来你这面子还挺大的。就算什么也不说找个人带句话别人就都赶来了。”
柳天涯看到东方萦单独前来心里怒火顿时生了起来他冲上前去喝道:“你这贱人我们正想手刃了你祭奠兄弟们在天之灵。”东方萦看着柳天涯不屑的说:“就凭你?”柳天涯短鞭一挥缠丝惊雷鞭飞扬如雷刹那间卷起一阵狂风东方萦向院里退去一边说道:“你这孩子太沉不住气了话不说几句就动起手来若是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
柳天涯喝道:“贱人我要你的狗命还和你说什么话!”东方萦轻轻闪躲却并不还手忽然间一阵狂风卷来只见野田一郎身形一转来到柳天涯身前长刀在空中一划柳天涯只觉全身一轻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地上跌去。
野田一郎傲然而立长刀不怒自威柳天涯没有想到当他的功夫长进的时候敌人的功夫却变得更加可怕起来他呆呆的站了起来就算有多少话也已经给野田一郎吓住了。
岂止是他给吓住了场上所有的人都盯着野田一郎野田一郎扫视了一眼众人说:“好久没有和大家切磋武学久闻各位武功大有长进今日有幸希望能得各位赐教。”
贺青红缓缓走了出来说:“野田掌门神功大成真是可喜可贺只是野田掌门这功夫乃是仙琴派所有和野田掌门本身的幻影刀好像有些冲突难道野田掌门没有感到体内两股真力不合?幻影刀原是至阴的刀法大化神通乃是至阳的内功这两种内功在一起自然就会冲突野田掌门是一代武学宗师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
野田一郎冷冷的说:“贺掌门多虑了。”贺青红说:“其实并非我多虑了野田掌门一直苦苦追寻刀经难道不就是为了找到调和的方法吗?据我所知这《绝望刀经》也是至阴的刀法。若是我估计没错野田掌门需要这刀经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东方萦冷冷的说:“大哥别和他们废话若是不交刀经出来就杀了这些没用的人!”说完她手上长刀一挥一道劲风向贺青红扫来贺青红急忙闪身让开她浮云门身法倒也精妙神然而东方萦已经身形一展向贺青红挥刀刺来。
贺青红人在空中手上一抖抖出一把暗器正是司徒婉所传的“天女散花”的手法。东方萦挥刀一一挡开冷声说:“看来贺掌门所学一样颇丰只是好像没有到家尚欠缺火候!”贺青红一面出剑一面说:“那就请平教圣女指点一二!”
东方萦招招进逼眼见将贺青红逼到墙角江天忽然手上一扬一道劲气划破长空他方始悟出的“泼墨手”果然威力非凡才一出手便将猝不及防的东方萦逼退几步贺青红心里暗想:将她擒住势必便能将野田一郎要挟住!当下身形欺进向东方萦身上抓来。
白文心看出贺青红的意思当下长剑一抖一道凌厉的剑气向东方萦刺去五行门的剑气相生相克虽是一股剑气实则蕴含无穷杀机东方萦一时被逼得有些手足无措。
贺青红眼看便要抓住东方萦忽然间一阵劲风扫来将白、贺二人登时推向一旁两人如同大海中的小舟一样身不由己向一边闪去。
楚江秋大袖一卷黑白棋子陡然射出“黑白映象”讲究一股神气漫天里铺天盖地他本已领略了其中神髓然而野田一郎手上气劲却无可抵挡黑白棋子反而向楚江秋身上攻来。
楚江秋再一挥衣袖将棋子拢在袖中杨柳急忙飞身上前“流星神针”灿若流星飘飞而至付君婷急忙弯弓搭箭三支长箭破风而去去势强劲声威赫赫。然而这一柔一刚的两种暗器在空中一合居然被野田一郎一柄长刀轻轻化于无形纷纷扬扬如漫天花雨跌落地上。
野田一郎冷声说:“看来你们练了这么久的武功倒也没什么用。武功到了你们手上岂非是白白糟蹋了。”风浩然喝道:“要想得到《绝望刀经》除非你死!”他手上银刀闪动刀顷刻攻了过去柳思乡手上一支铁笔也随即而至两人一左一右向野田攻去。野田只是长刀在空中一卷两人立刻被吸往野田一郎身周想要脱离尚且不能正在两难之时贺青红已经飞身上前出手向野田一郎打去。
野田一郎一抬头将贺青红逼退贺、柳、风三人都向后倒去。野田一郎正要欺近忽然天空一道七彩光芒闪过一股劲气扑面而来他急忙向后退去。
只见一个中年文士翩然而落站在院子中间看不清他的容颜似乎蒙上一层面粉一般的朦胧但是野田一郎一眼便看出此人冷笑一声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你又现身了只是这次你再也不能力挽狂澜象当年那样拯救众生。”
中年文士平静的说:“只要我在你就别想杀一个中国人。野田一郎今日我们只能留下一人你不许如上次那样一败而退。”
野田一郎大笑起来说:“上次一战你八年都没有复原好好意思说我一败而退看来阁下自以为是井底之蛙而已!”说完已经挥刀扑了过来场上登时狂风卷动那中年文士挥舞长剑一时间彩虹的光芒四下映射一旁的人渐渐觉得面上生风几乎看不清两人的影踪。
但见两人在空中斗了很久忽然间两人分别退了下来一动不动所有的人凝神看着这两人只听野田一郎缓缓说:“你受伤了……”中年文士口中缓缓流出一股鲜血手上的如虹剑也化为片片碎片落到地上。
贺青红急忙将他扶住野田一郎大笑了起来一面笑一面往前走着口中说道:“这次你不是经脉受伤不用静养八年不过你没有时间调理了我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夏玉等人看着野田一郎心知在场的人都不能对付此人正在各自盘算的时候忽然一声巨响传来只见一柄刀在空中摇晃最终跌落地上而野田一郎的身影已经化为片片碎片这一下变起仓猝在场的人都不知道野田一郎是如何在转瞬之间灰飞烟灭。甚至连东方萦也没有反应过来大家呆呆的看着那把长刀在日光下兀自闪闪着光芒。
东方萦缓缓上前缓缓蹲下地来将长刀拿在手上起身来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冷的说:“我迟早会回来找你们的。”
说完手上一挥将地上的灰屑拢于袖中人已经随同几个忍者电一般的离去。
贺青红对中年人说:“前辈你没事吧。”中年文士一挥手已经飞身来到墙头上回身来说:“你曾得司徒婉的指点?”贺青红点头说:“晚辈有幸得蒙前辈点化。”
中年人冷笑一声说:“你遇到司徒婉告诉他她的仇家正在找她让她有本事不要东躲西藏咱们在凌波岛了却恩怨。”
贺青红正要说话那中年人却早已离开贺青红心里寻思:此人和忍者不共戴天看样子也是正派人士为何却对司徒前辈如此仇恨?司徒前辈一生救人不求闻名怎么会得罪别人?
夏玉正要招呼大家进去忽然听到墙头有人说话“台湾武林今日来得真齐看大家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倒不好意思打扰了。”众人回身一看只见一个绿衣女子立在墙头沉静冷酷却如同碧玉一般青涩。
牟希面色一变贺青红说道:“阁下何人看样子来着不善不知可否下来一叙?”那人手上长鞭一动一股罡风击来她人影也飘然而来落在场上说道:“原来毕竟是大派的遗老遗少有源之水要兴盛起来倒也很快不过我不会给你们机会今日就在英雄山庄了却家师的心愿!”
安鸿惊喝道:“放肆让我来收拾你这疯女人!”当下只见他身形一闪使出“散花落叶掌”来一招“狂风万里”击向那绿衣女人的胸前那绿衣女子手上一挥长鞭扰动安鸿惊只觉一股浩然大力扑了过来根本无法抗御被击落几丈之外险些爬不起来。
贺青红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圣门的“舍神鞭”长鞭一出力道连自己都没法控制力挽狂澜风吹万里不见痕迹杀人无形之中。
旁人只知道这鞭子厉害得很都不敢贸然出手那绿衣女子扫视了众人一眼说:“就算你们愿意俯称臣现在也已经晚了我不能眼见你们一天天势力庞大得防范于未然。”说完长鞭一动便向谈秉剑身上打去谈秉剑本来身手矫捷然而却给这一鞭子击倒在地几乎背过气来贺青红身形一转来到谈秉剑身边一抬手将他拉了起来向一边闪去她幻行无影的身法奇无比抢在那女子长鞭到达之前救了人。那女子冷笑一声说:“好我看你快还是我的鞭子快!”长鞭在人群中一绕只见那绿衣女子衣袂漂浮身形婀娜翩然而舞一股几乎排山倒海的力量倾泻而至将众人搅得乱七八糟溃不成形。
牟希手上长鞭一动飞身来到绿衣女子身前长鞭向那绿衣女子挥了过去那绿衣女子给牟希一阻长鞭自然的反应过来一股力道照着牟希扑去牟希未料到这长鞭之力竟然如此厉害更没想到这使鞭的人根本就无法控制长鞭不过这短暂的一瞬间他也不能想太多的事情他倒了下来。
那绿衣女子忽然停住了手怔怔的站在那里牟希缓缓站了起来感到体内一股气血翻涌说:“舍神鞭出手就无回头路你为了报仇就如此在所不惜吗?”
那绿衣女子正是庄小璞她近乎麻木的说:“我们姐妹二人暴露于冰天雪地之中师父救了我们我们自然应当涌泉相报师父对我们恩重如山你不知道她对我们有多好是真正的好。”
牟希摇头说:“谁对谁真正的好谁又真正知道?”说完便要向后倒去庄小璞急忙上前扶住说:“我告诉你……”牟希摇头说:“不用了你不是小璞小璞已经死了她是自杀的。”
庄小璞看着牟希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八年苦苦追求一个答案。”
牟希说:“我想知道为什么。”
庄小璞看着牟希说:“因为那段练剑的日子里姐姐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一个想要复仇的人是不能犯这种可怕的错误所以姐姐只好离去抛下我一个人。”
牟希说:“死去的不是庄小璞而是庄小玉。”
庄小玉看着牟希说:“我其实和你一样也不明白她为何离开我们只是觉得从那一刻我身上的负担好重我好想看到你却又害怕看到你。或许世事就是如此既然不可怕又怎么会让人难受呢?总会有磨难的……”
牟希缓缓闭上双眼或许他是真的累了或许他是想在另一个世界里苦苦思索。
庄小玉缓缓站起身来四周的人对她怒目而视她也对所有的人怒目而视。
长鞭忽然在空中搅动起来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各种兵刃在疯狂的气浪中涌动起来庄小玉闭上双眼任由那汹涌的气浪包围着她自己此时她狂乱的心因为恐慌而显得格外的充实。
忽然间一股狂风袭来众人感动身上一松只见风云卷动之后兵刃等物皆被一张巨网网住无笑站在墙头手上一挥兵刃尽皆落到地上。
庄小玉指着无笑喝道:“你为何要帮这些人?”
无笑说:“我不愿意帮她办事你被她玩了几十年难道你还想继续吗?”庄小玉冷笑一声说:“你被判师父我替师父清理门户!”
无笑说:“就凭你还远远不够!”
庄小玉长鞭挥动无笑手上巨网一抖将一股劲风拢在网中眼见那网越来越膨胀众人都很奇怪那看起来那么稀疏的白色巨网怎么能将劲气全数封在其中。
忽然砰的一声巨网和长鞭在风中化为碎末缓缓落下来。
庄小玉和无笑也从空中落了下来夏玉急忙上前将无笑扶起无笑看着夏玉说:“我是奉师父之命在今天对付你们的。只不过……”夏玉看着无笑点头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了。”无笑微微一笑夏玉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两人的眼睛向一旁看去只见庄小玉缓缓起身来看着牟希的尸体哈哈大笑起来忽然大笑一声捡起一把长剑向无笑刺来。
贺青红手上一抖几枚暗器射了过来庄小玉应声而倒长剑也当的一声掉到地上和她人一样再也没能起来。
无笑缓缓起身来说:“师父有意将所有台湾和中原武林一网打尽这次没有成功师父一定会更加严密的策划她这么几十年一直在暗中策划我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出哪一步棋。”
贺青红问:“平时令师除了驱使你们几人之外还有些什么人?”
无笑摇头说:“我不太清楚不过家师所仗多是神兵利刃所驱使的人倒也没有几个。”贺青红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令师有心也无力了。更何况圣门几件宝贝据我所知已经所剩无几。如果不是阁下出手相救恐怕咱们今日在场的人也都在所难免了。就算现在这样也有不少伤亡看来我们得收拾残局。”
夏玉已经命庄丁打扫院子收拾牟希的尸体时不免有些感慨一个这么年轻的高手就此离开他不明白他为何会扑向那汹涌的气浪之中多少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有时却不得不有人前往。
贺青红等人在英雄山庄稍作休息便都告辞而去这次虽然惊心动魄生死攸关然而见到这么多对头高手死去各人心中竟然有些欢喜起来。
唐冰正在屋里弹琴平风云依然在一旁听着东方萦开了门将一个骨灰盒放在琴旁唐冰心里一颤好久没有说话只是泪珠悄然而落。
东方萦转过身去缓缓说:“大哥是被气劲所伤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景什么都没有了散落风中。”
唐冰缓缓起身说:“我见过母亲也是这样离去那是她运用大化神通保护我们的时候为什么每次大化神通到了一个境界就会毁灭呢?”
东方萦说:“不是大化神通的原因那是仙琴派的绝学本门人才可修炼其中一定有很多诀窍看来大哥和大嫂毕竟不适合练这武功。越是有所成就就越是危险。”
唐冰含泪说:“或许根本这本大化神通就被人做了手脚根本就是一本假书父亲常说这里面有很多矛盾的地方难道问题出在这里可是到底是谁能换了此书呢?我对这本书的始末不是很清楚这真是件可怕的事情。”平风云站了起来看着唐冰唐冰摇头说:“你不用试图劝我象我这样有着这么多经历的人怎么可能被这样的事情打垮我是在想会不会父亲认为的朋友正是他的敌人。我们身边原来有要我们死去的人!”
平风云盯着唐冰东方萦含泪说:“这个仇我迟早会报的。”
她缓缓向外面走去唐冰走了出来说:“姐姐别贸然报仇父亲不就为了报仇才让自己一生这么痛苦吗?”东方萦说:“所以我会小心谨慎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平风云来到唐冰身后唐冰平静的说:“出去。”平风云叹了口气只好离去。唐冰忽然跑到琴架旁边看着骨灰盒大哭起来泪如雨下她心中千万种复杂的感觉也都在那一刻忽然明晰起来强烈的冲撞着敲打着她的每一处神经。带着浓浓的痛楚带着全身每一处遍及体肤的伤感忽然间似乎麻木了她整个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