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被奥八马那一招“隔山打牛”重创的黑牛魔,仍然安详的躺在地上。
气息微弱,一动不动,在附近的魔兽看来就是风中摇曳的花朵,随时都有可能零落。
刚刚还强大得令众多魔兽畏惧的黑牛魔,现在已经奄奄一息,让一些老年魔兽唏嘘不已。
“唉,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一直在附近关注黑牛魔的一只老年剑齿狼感叹道。
旁边的几只魔兽听了,顿时很认真地点点头,非常认同它的观点。
剑齿狼刚说完,这时从地底下突然响起一股强烈的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出土。
刚刚逃过一劫的剑齿狼顿时快跑开,警惕地望着地面。
其他魔兽也开始远远避开,唯恐被生吞活咽。
就在这时,差不多二十米大的地面开始裂开,一只巨型怪物从泥土中慢慢地爬了出来。
看上去很像一只乌龟,但体型特别的庞大。
从它的漆黑龟壳上的密密麻麻花纹可以看得出,这只乌龟辈分很高。
不一会儿,那老龟的龟壳才呈现在众多魔兽面前,足有十几米宽。
“都打完了吗?是谁赢了?”
苍老的声音传来,犹如风烛残年的老翁。
兽语不同与人语,音小,意思多,简单明了。
听见老熟人的声音,剑齿老狼随即放心,回答道:“原来你这老鬼躲在这啊,还以为你挂了呢!”
老龟无奈道:“老龟我活了几千年,要是连个逃命本事都没有,那还活个屁啊!”
“那是谁赢了?”
“黑牛魔差点赢了。”
“最后谁输了?”
“奥八马差点输了。”
“我明白了。”
“那就好。”
两个刚说完。突然旁边的泥土中又有一只穿石甲兽伸出头来。
“太好了,今天又活下来了。”
剑齿老狼听后,也高兴地说道:“咱们又可以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老龟笑道:“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不想死。”
就在这几只魔兽谈笑风生的时候,黑牛仔背着墨东城终于赶到了。
“父亲……”
凄凉的兽语,在场的每只魔兽都听见了,唯独墨东城没听懂。
不过,墨东城再傻也看得出来生什么事,肯定是那头牛的亲戚出事了。
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墨东城勉强看见了黑牛魔那恐怖的身形。
跳下牛背,墨东城光明正大跟在黑牛仔的后面。
警惕地看了四周,确定感觉不到奥八马气息之后,墨东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
来到黑牛魔的身边,黑牛仔用牛蹄使劲的摇晃那庞大的身躯。
五百年来,黑牛仔没有见过自己母亲一面。
不是因为它母亲不见它,而是因为它一出生就没有了。
具体原因,那就要问黑牛魔了,黑牛仔也不清楚。
这么多年当爹又当娘,黑牛魔把黑牛仔不知不觉拉扯大了。
在黑牛仔的心目中,父亲就是它的天,它的地,永远也不可缺少。
看见自己的父亲躺在地面,气息有进无出,黑牛仔心如刀割。
来的时候还是笑容满面,现在已经满脸痛苦。
来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现在已经动不了了。
来的时候还是谈笑风生,现在已经开不了口。
黑牛仔不敢相信,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父亲你快醒醒啊,你不要死啊!”
“父亲你快醒醒啊,我不能失去你啊!”
………………
…………
黑牛仔连续叫了半天,黑牛魔没有一句答复,显然正在和死神搏斗。
墨东城想帮忙又不知道怎么帮,毕竟会他不是兽医。
或许是黑牛魔的体型实在庞大,令死神都束手无策将它拖走。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
“我……没事。”
黑牛魔半天终于有了反应,可惜有气无力。
听到父亲的回答,黑牛仔终于喜极而泣。
听见黑牛仔悲伤又凄凉的叫了好几句,许多魔兽都感动了。
墨东城不知道它叫什么,但他也多少理解一些意思。
生离死别,不仅人会悲伤,其实魔兽也会悲伤。
墨东城若有所悟的点头,仿佛在为自己的有感而骄傲。
在远处一直密切关注的众多魔兽,开始对黑牛仔议论纷纷。
好话有,坏话也有,各有各的观点。
“虽然它父亲不会做牛,但它儿子还算是个孝牛。”
老龟刚说完,很多魔兽都点头认可。
经常被黑牛魔那些手下欺负的剑齿狼则道:“这个黑牛魔什么都不好,就是生出了个好儿子。”
之前,在黑牛魔生龙活虎时候,这种话根本就是只能在肚子里说说罢了。
牛倒茶凉,魔兽也不能避免。
过了许久,仍在地上躺着的黑牛魔,气息开始稳定。
黑牛仔顿时松了一口气,自己终于不会失去爸爸了。
奥八马那一拳虽然打在了黑牛魔的身上,但力度其实已经到了内脏,差点就穿过黑牛魔的后背。
这样的拳不会对黑牛魔的身体表面产生伤害,但是对身体内部却造成致命的伤害,也就是受了内伤。
好在黑牛魔的体型大,而且皮又厚,产生的内伤还不足以马上要了它的牛命。
黑牛仔就这么安静地陪在父亲黑牛魔身边,不吭一声。
墨东城不敢乱跑,乖乖坐在黑牛仔不远处。
观看的魔兽没有来打扰它们,不过对墨东城始终怀着强烈的敌意。
人类是它们的天敌,对人类慈悲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个道理每只魔兽都清楚
要不是因为黑牛魔需要安静调养,它们早就跟墨东城拼命了。
此时的墨东城想的不是如何逃跑,而是怎么帮助黑牛魔恢复。
他知道,只要能在魔兽困难的时候帮助它,那至少以后自己遇到危险,它们也不会见死不救。
远距离的详细观察良久之后,墨东城大概判断出了黑牛魔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到底是什么绝招,竟可以在它表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将它打成这样呢?”
越想越没有头绪,墨东城干脆闭目养神。
一夜就这么安静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