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高速路过收费站时,心里面一阵难受,眼睛几乎没有敢抬起来看一眼,现在的我哪怕听到高速两个字心里都是一阵颤抖,仿佛过敏一样。
别了,曾经的一切。
步入县城,首先想起了四子,这家伙把我扔到一边自己在铁路上工作得很美呢。
“干啥了?”
“上班,还能干啥?你回来了?”他反问。
“我回来了。”我也只有回到老家才和他打声招呼,所以他早习惯了,只要我的电话一来,那肯定是回到老家了,但这次的回来与往日不一样了,当然他根本无法想到。
“你说你回来的也不巧,正好赶上我上班,要不你来我们单位吧。”
他们单位就在县城的边缘上,是铁路上的一个供电段,以前常去他那里玩,还曾经带着张霞和任盈盈去过他的宿舍糟蹋了一番。他们单位上的同事还因此很佩服我:你们同学*联系女娃娃的本事可真高了。现在想到这句话真是惭愧的很。
自从没有听四子的话报考H市铁路学校开始,上班后我就一直过着飘摇不定的生活,单位换了好几个,还遭遇下岗、失业,到如今再一次失业,真是可怜,这就叫一步错步步错,四子则一直工作就没有换过,相当稳定,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我不过去了,你上班那就算了,改天再联系你吧!”我有气无力得说道。
“那好吧!那就下次回来再说吧。”这事儿对他来说早已司空见惯了,所以四子一点也没在意,他要是知道我这事儿的话肯定会放下工作来陪我喝酒安慰我一番的。
刚把电话放口袋里便传来一个短信,掏出来一看是霍元元的:冯站,忙吗?还冯站呢?我现在都***是个废人了。心里不禁咒骂了她一句。
我礼貌性地给她回了一个短信,紧接着她又发过来一大堆内疚的话,说如何如何地对不起我。说那么多还有用吗?哎!
最后我火了,给了她一句:你可把我害惨了。这条短信发过去之后她再也没有回。她以为我知道她给猪头处长写得那封举报我的材料了,其实那会儿的我还不知道。
见到了父母,还是和父亲说了,父亲一听大吃一惊,接着就不停地数落起我来:
“什么事儿也不和家里商量,当了官也不和家里说(我确实当了官很久之后才告诉的家人),你说多和我们交流交流,我们也能给你出出主意啊!怎么处理和同事的关系?怎么来应付上级?你以为当官那么好当了?不是说你给你个官你坐上去就没事了,这里面学问大的很了。”
这我信,父亲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就是厂长了。
“并不是人人都能当了官的,做人这门学问就很深,何况当官。你说要是多回来和我还有你哥来沟通沟通,我想你也不至于能落到这个下场。”
“你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不义之财怎么能拿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当厂长那会儿从来没有多拿过公家一分钱。这有的人就没有得外财的命,只适合老老实实做人,咱们家可是老实了一辈子了,我看你也是同样没有得外财的命,老实做人就算了。。。。。。”
母亲从楼上下来听到父亲说我,起初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后来听着听着不对劲儿了,等清楚了以后也跟着责骂起我来。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也晚了,我也知道错了,说下一步该怎么办吧?”我心烦意乱,听着父亲的数落心里更加难受。
“能怎么办?我们又和高速公路上没有关系,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你还得找丽华家人去给你跑这个事了,看人家父亲愿不愿意给你去跑了,我估计人家是不愿意了。”
丽华是我妻子。
“当初你们俩结婚人家她父亲就极力反对,后来因为实在是拗不过你俩这才勉强同意,你说你争气点也算的了,偏偏你就不争气,你今后可怎么去面对人家。”母亲也跟着添乱,本来头痛的我更加头痛了。
是啊!给了哪家大人遇到这情况不会骂自己的儿子呢?
只能是回来跟父母说一说,父母也帮不上一点忙,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结局,毫无办法。
虽然父母不断得说我责怪我,但家还是温暖的,一遇到大风大浪,家毕竟还是最好的避风港湾,平时回家很少,只有在失落的时候才能想到家,才能真正体会到家的温馨。
这时候才能想到平时是该常回家看看的。
我都说不清这是第几次了,第几次以这种方式回家,一回家就是给父母增添忧愁,从来没有说是有一件喜事,想想这一生可真够窝囊的。
当然也有喜事的时候,可我遇到喜事的时候从来不回家的。
妻子打来电话说关系局长回来了,明晚去人家家里坐一坐,和人家说一说这事儿。我说红头文件也下来了,恐回天无力了。妻子说那也要去见一见呀,就算是述职也算的了呀,看人家能不能再把你安排到别的单位也行啊!哪怕是再当破司机也行啊!
我一想也对,当破司机也行,大不了从此以后掩旗息鼓,低调做人,再不去和别人争什么名和利了,听父亲的话,老老实实做人算了。
第二天休整一下,就等着到晚上和妻子一起去关系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