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有时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街头帮了一位毫无瓜葛的老奶奶过了马路感觉很快乐;公交上人堆里揩油揩到一两个冷艳极品身上感觉很快乐;四下逃匿的小贩中奋起神力暗揣了城管两脚感觉很快乐;萧索秋天和恋人在卖烧饼的大叔那里买了一张烧饼分开吃时感觉很快乐;黑网吧里张牙舞爪烟雾缭绕的在DOTA上大杀四方一天一夜感觉很快乐......很多时候当我们步履匆忙的往那座山头爬去时,那些零星丁点的留在山脚的脚印却会永远的铭刻在记忆的罅隙里,辟如,你的记忆里是否曾几何时有过这样一幅画面?繁星点点下,在闹市陋巷中,饥肠辘辘的你和你的几个狐朋狗友于近乎绝望中突然发现了一露天排档,大声吆喝的弄上酒桌三宝龙虾螺蛳花生米,于是把酒言欢,无所不谈,聊女人,聊票子,吹牛,装逼,侃倒众生,聊到兴奋处,敲着碗,拍着桌,唾沫乱飞,疯癫之状莫可言语,只叹天地乎独存于我矣......
十个人中九个会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们才是真正的男人,而剩下的那个孤芳自赏孑然一身的人,不叫男人,叫杯具。--
李观棋不是杯具也不愿做杯具,他有一大帮的狐朋狗友,近至眼前的胖子,远至不知在何方的赵云、阿秋、九段、三千,甚至小妖精也可以算成是狐朋狗友的圈子里的一员。
既是狐朋狗友,酒场上的比拼自然不甘落后。望着胖子一口气吹了一瓶的壮举,即便李观棋心有悸悸场上却是不肯退缩,当下仰头咕噜咕噜也灌下一瓶。
“好!”
胖子双掌拍的山响,“小七果然坚挺了一把!不枉我酒桌上多年的教导啊!哈哈哈哈......”
“把你妹啊!老子酒量绝对不逊你,以前不是不能喝,是不想!知道不?你丫的死胖子今天什么喜事,速度报来!”李观棋肚子有点撑,打了个嗝,刚夹起几粒花生米又掉了,索性用手抓。
“哈哈哈哈,我七威武!”胖子大概肚子饿了,留着哈达子在那盘滋滋冒响的铁板牛肉里叉来叉去,连吃几大口才呼着气含糊不清的说道,“呃......是这样子的......我们那个社长大人平时说多讨厌有多讨厌,妈的,那鸟人简直就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中的极品,天天压榨我们这些下属员工,天天加班不说,还想着法的克扣我们工资,社里没有人喜欢他的,草。今天不知道犯了什么病,整天唉声叹气的,火气大的要死!妈的看他那要死要活的模样,老子心别提有多高兴了,哈哈,老子经过两天的调查终于发现了这厮会如此郁闷的秘密了。小七你猜猜是因为什么?”
“叉,我哪知道?”李观棋跟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胖子,那神情似乎在说老子又不是神。
“嘿嘿,我跟你说——”胖子身子凑了过来,一脸神秘兮兮的道,“那个斯文败类昨夜家里被偷了!”
“我擦,就这事?”李观棋无语的对他竖起了中指,“家里上小偷这也太平常了,胖子你丫不故作神秘会死啊!就会装逼!我表示鄙视!”
“别,别,哥话没完呢。”胖子扔了几粒花生米进嘴里,“小七,你道那鸟人被偷了什么吗?”
“叉,我怎么知道!有屁快放!”
“嘿嘿,我听说被偷的是一幅他花了二十万高价买回来的油画!二十万呐,就这样被偷了!那个吝啬鬼,看不心疼死他!哈哈哈哈哈,哥爽的很……”
“汗……我说你高兴什么个劲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哎,胖子啊,不是哥说你,你丫这思想水平和道德修养真得加把劲向哥靠齐了,你的社长大人再怎么吝啬无耻欺压劳苦大众,可人家毕竟现在丢了二十万啊,你怎么能在在一边隔岸观火的暗爽呢——”胖子刚想竖起中指,就听他又说道,“至少,也应该叫上你们社里所有的兄弟姐妹,一起开个庆祝会啊!”
“我靠,你比我还无耻!”胖子鄙视道,右手却竖起大拇指。
“好,小七,就冲着咱这份臭味相投,来,干!”
“干!”
瓶对瓶撞在一起,砰的一声,在这寂静而喧闹的末夏夜色里传的很远很远…
吃完夜宵已是夜里三点,那箱酒终究只喝了八瓶,李观棋只喝了三瓶,胖子知道他不能喝,于是独自干掉五瓶,面不改色心不跳,最后感觉到量也差不多了,于是也就结束,回去睡觉。
虽然酒驾南寻查的紧,而且逮着一次不但罚款扣分还拘留,但是这大半夜的,胖子向来是有恃无恐。
照例把李观棋送到锦绣湖小区,临走时李观棋又敲开了车窗,说道这么晚回去小白菜会不会不让你进门呢要不就在我这挤一晚吧,胖子笑了笑,笑的很轻很轻,轻的似乎有些勉强的意味,抛给李观棋一支烟,说道她敢!
点上烟,袅袅烟雾中,看着那辆忍辱负重的POLO疾驰而去,李观棋皱着眉,叹了口气.....
来到八幢楼下的大铁门前,李观棋照例掏出钥匙去开门,捅了两下,捅不进去,似乎里面被什么东西嗝住了。
妈的怎么回事?他心里急了,打不开门这叫他今夜睡哪?难道要露宿街头?
左搞右搞搞了一会还是没个反应,李观棋这下真急了,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心里纳闷道怎么回事,以前不是好好的吗?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声惨嚎,“我叉,不会又是那个小兔崽子搞的鬼吧!”一脚踹去,吧嗒一声,果然那个小铁片又掉了下来。这下李观棋心中的无明业火烧成了熊熊的火焰山,心中恨恨的想到,下次逮着那个小鬼***非狠狠揍他一顿不可!草,真霉!发泄似得重重带上铁门,郁闷的往电梯口走去。
转过弯,摁下电梯,百无聊赖间目光左右随意一瞟,余光所掠之处,废纸篓里的一个物事忽然突兀的蹦入眼帘。
李观棋忽然心中咯噔一声响。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