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绶心如刀割,无力的坐倒在齐依依的卧室门外。自己想摔门而去,但是,却又放不下这个女人,她从来没这么真实过,或许,她真的是太可悲了,嫁入豪门,但是却被一段不幸的婚姻给折磨着,被两个庞大的家族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秦绶忍不住就泪流满面,这五年来,可以说自己已经完全接纳了齐依依的所有关心,爱护。她会在自己最失魂落魄的那段时间里给予自己一切缺乏的关心,爱护。自己在学校惹了祸,揍了那群***官二代,富二代,苏家大院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自己辩护,连老头子也是撂下狠话,自己惹的麻烦自己去摆平,别指望打着我苏家的旗号。朱宝儿被朱大炮拉去罚跪面壁,自己就他吗的跟着S.B一样,跑去别人家门口道歉,被人家家长揍得满脸鼻血,然后回到苏家。没有人来关心自己一句,就连他吗的那些下人,也都是避得远远的。自己就抱着头,蒙在被子里哭。这时候,是齐依依出现在了自己的别墅,进了自己的房间,手里提着医药箱,然后哄着自己爬出被窝。看着她一脸心疼的样子,给自己轻轻擦洗着伤口,然后给自己涂上红药水。一边还给自己讲笑话,让自己开心起来。
打死自己也不相信,一个利用自己来演戏给她老公看的女人,会演得那么好。但是,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他吗的就是现实。齐依依亲口承认的,她只不过利用自己演戏,演戏,懂么?秦绶心都碎了,本来自己以为这个善解人意,温柔娴淑的依依姐,会是多么伟大,多么天使,她吗的就是一恶魔,偏偏自己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
秦绶很想现在冲进房间,然后将那个女人狠狠的摁到在床上,圈圈叉叉一番才解气。但是,自己还是做不出来,她毕竟对自己好过,即使是演戏,也演得太多年了,太投入了。她会在一年难得赋闲在家的时候,拉上自己去她房间,两个人一起看电视,看电影。然后她看到那些狗血韩剧日剧啥的,感动的淅沥哗啦的扑在自己肩上哭,害的自己也跟她一样哭。然后那妖精哭过了眼泪一擦,还取笑自己,说一个大老爷们竟然看这种破电影也会哭。秦绶哥那一刻感到无比的幸福。
她也会拉着自己上街,坚持给自己买一些衣服,鞋子,围巾,帽子。但是自己从来舍不得穿出去,何况,一年到头哪天不是在学校或者校外跟人掐架,穿出去了,肯定也被那群***给扯碎了。她从来不介意这些,依然会乐此不疲的拉着自己继续上街,继续给自己淘衣服。
她还会去开自己的家长会。自己在学校搅得天翻地覆,好几次都差点被清理出校门,她就会开着她那辆雪白的讴歌,拉风的停靠在学校行政楼下,然后在所有狼友的目光下,敲响校长办公室。自己揍了人家官二代,富二代,她甚至会动用她娘家的关系,来帮自己摆平。她知道自己跟老头子不和谐,所以在自己面前,也基本很少提到老头子三个字。
她会经常把自己叫道她家,亲自系上围腰,走进厨房。菜刀切菜,切到了手,也只是皱皱眉头,找一片创可贴贴上之后继续切菜。吃饭的时候,苏子煜会凑过来一起吃饭,看到这个家伙的筷子伸向自己最喜欢的那道酸辣鸡心,她就会狠狠的给她所谓的丈夫一筷子,然后苏子煜悻悻的收回手去。
我就不信,不信。齐依依,你告诉我,你真的只是在跟我演戏么?秦绶忍不住,还是冲进了卧室。
你回来做什么。那个女人怔怔的坐在床头,开着台灯,满脸泪痕,看也不看这个去而复来的家伙。
齐依依,告诉我,你到底对我是真心的,还是虚情假意。秦绶紧紧的握住了女人的双肩,狠狠的摇晃着。看着我,你哭,哭什么哭,你以为我比你好受么?秦绶咆哮道。
秦绶,大混蛋,你给我听着,老娘就是演戏,就是虚情假意了,你怎么着?你们苏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女人也情绪激动的叫了起来。
呵呵。秦绶松开了女人的双肩,无力的坐到在床边的地板上,然后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那最后一支烟,点燃。然后又是忍不住的泪水涌出眼眶。
齐依依将头埋进被子,继续啜泣。
一支烟抽完,秦绶也没有心思继续逗留,站起身来,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
出了酒店,秦绶也没有去地下车库提车,一个人,缓缓的沿着那霓虹灯璀璨的夜路直行。起风了,秦绶刚才出房间的时候,将那件袖子上破了一个洞,满是血迹的外套给留了下来。现在穿着黑色的衬衣,不禁打了几个冷战。
这世界,最他吗的谎言就是感情这两个字。都他吗的虚假的,秦绶心中已经彻底死了心了,齐依依,你让老子有了心思在苏家扎下根来,但是,你有想过老子突然之间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念头之后,有多么的可笑么。
女人站在酒店最高层的窗边,看着远远楼下越老越小的落魄黑点,就再一次哭了出来。小绶,你为什么不听依依姐把话说完。依依姐是利用过你,但是你知道你依依姐,也是折敌一千,自伤八百么?你依依姐跟你一样沦陷了。这些年,如果不是因为你,自己会因为一个老头子所谓的职位,便留在苏家么。自己是老齐家的公主,就算离开你苏家,也一样能过的幸福,比一般的华夏人幸福许多倍。自己留下来,不就是希望可以帮到你,你这个蠢蛋,你那一点只会打架斗殴的心思,能从你五个哥哥手中,拿到本该属于你的那一份么?你以为老头子一死,你可以继续在苏家立足么?你错了,依依姐之所以留下来,就是为了帮你,你知道依依姐一年到头,全世界到处劳累奔波,收集了所有苏家产业的资料,就是为一个区区苏家产业的稳健经营么?你错了,你这蠢蛋,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傻子。
女人梨花带雨,视线中,那个模糊的小黑点,已经完全消失在远远的路灯下。你这个傻子,你走了就不要回来。女人坐倒在窗边的地板上。
小六,傻小六,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你会不会像当年一样,跑到别人家门口去受虐,去挨揍,或者偷偷蒙在被子里哭。你到底还是一个孩子,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女人站起身来,飞速的穿上衣服,披上风衣,然后出了酒店房间,奔向电梯口。
叮。电梯在一楼停下,齐依依泪痕未干的走出电梯,直接出了大堂。
一个孤独而落魄的影子,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胳膊上还缠着一圈白色纱布,傻傻的站在酒店前的马路对面,看着刚刚冲出大堂的女人一脸傻笑。
“依依姐。”秦绶眼眶红红的叫了一声。
“小六。”齐依依朝着那个家伙就奔了过去。
然后两个身影紧紧的抱在一起。
依依姐,我不相信你在演戏,没有哪个女主角,能演出你这样的悲伤来。秦绶抱着怀里的女人喃喃道。
小六,对不起。齐依依将头埋在男人肩上,轻轻泣道。
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秦绶淡淡说道。
良久,两个人终于分开身形,牵着手,再次走入酒店大堂。
洛城的凌晨一点。
两个人静静的躺在那总统套房里的大床上。秦绶这一刻,没有了任何的杂念,因为,依依姐说了,她没没有准备好接纳自己超出姐弟范畴的感情。自己相信她,她迟早会在自己长大,成熟的那一天,然后张开胸怀,让自己进驻她那已经空荡了二十五年的心房。
这一次,是真的盖着棉被,纯聊天。
当秦绶第二天脑袋沉沉的醒来,房间里已经空空如也,齐依依走了。任何话也没留下就走了。秦绶带着复杂的心情,走进浴室。外间沙发上,搁着一套崭新的阿玛尼西装,跟全新的衬衣。还有一张字迹娟秀的便签纸。
秦绶从浴室里出来,穿着平角小内裤坐到了沙发上,看着那张便签纸,心里一阵柔情:小六,依依姐走了。因为知道你昨晚太劳累了,所以没舍得叫醒你。你四哥派来的人已经到了,就在楼下侯着,那套衣服,是我委托楼下大堂经理去买给你的,也不知道这几个月你瘦了一些的身形,穿上合不合适。记住,不管叶晓柒醒不醒过来,你都有你自己的生活,你还有依依姐,还有你在云州的那个小女生,还有你的老头子,还有你川中的师弟师妹,师父与神仙姐姐。保重。依依姐会想你的。另外,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会传资料到你的邮箱,你可以抽空学习一下苏家产业的运作模式了。我想你不会穷到连个笔记本也买不起吧,抽空去唐人街淘个带汉化软件的笔记本吧。依依姐留于今晨。
依依姐,从今天开始,你的小六就要长大了。秦绶将便签纸轻轻撕碎,丢进一侧的废物桶。然后拿起那套西装,走进卧室。
当秦绶一身焕然一新的行头,出现在叶晓柒病房的时候,薛青梅吓了一大跳,本来是责怪他不早早来接班,害的自己多等了几个小时的,但是看到这个家伙难得正经一回的穿上西装,还是忍住了发飙。臭小子,穿起来还是挺帅的呢。薛青梅脸上一红,心里不禁叹道。
薛姨,你也会脸红哦?是不是觉得我很帅气?胡子一刮,头发一剪短,整个人就帅了几分?秦绶看着那个有着一副小女儿情怀的少妇调笑道。
去死,你要是帅的话,全天下所有的癞蛤蟆都能泡上天鹅了。薛青梅提起坤包,狠狠的瞪了这个得意忘形的家伙一眼,然后嗔道。
秦绶哥骚骚一笑道,薛姨,那你是喜欢癞蛤蟆,还是俊青蛙呢?
哪样都不喜欢。薛青梅落荒而逃,惹得病房里的秦绶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