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睡了么?”吴玉龙穿着睡衣,坐在床上愣愣的抽着烟,突然之间,门被轻轻敲响,宁玉兔压低了声音在外面喊道。
“睡了。”吴玉龙没好气的吼了一声,刚刚挨了揍,换谁都没有好心情。那家伙喝的醉醺醺的回到家,就敞开嗓门问那龟儿子回来没,自己出了房间,冷笑一声,我是龟儿子,你难道是乌龟王八?结果是可想而知,自己被那家伙叫到书房,被他反锁上门,狠狠的鞭了一顿。
宁玉兔站在门外跺了跺脚,娇声娇气的说道,“哥哥,你开门。”
吴玉龙干脆熄掉台灯,也不回话。
“哥哥——”宁玉兔故意拖长了声音,继续唤道。
没人理会。
女孩儿忍住笑,又轻轻喊道,“龙儿——”
吴玉龙哭笑不得,骂了一声这妮子没大没小,自己的确也不该把气使到她身上,虽然自己对她那个妖精.母亲不怎么感冒。开了灯,下床去开了门。
宁玉兔咯咯一笑,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爸妈的主卧房门,确定没有动静之后,跟着吴玉龙进了房间,转身关上房门。
宁玉兔坐到了哥哥的床沿上,吴玉龙则是坐到了一侧电脑桌前,“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擦过药了么?”宁玉兔也不继续嬉笑,眨动着一双黑葡萄般的眸子,看着哥哥问道。
吴玉龙点了点头,“最近没跟同学在外面鬼混吧?要让那法西斯知道,你下场跟我一样——等等,你头发染回去了?”吴玉龙的确吃了一惊,当初小妮子死活缠着要染头发,最后法西斯也抵不过她的撒娇耍赖,好歹同意她挑染了一下,这不到一个月时间,竟然又回归本色了?
宁玉兔瞪了一眼哥哥,气哼哼的说道,“人家也就敢跟着你去酒吧那些地方混,你去海南也不说一声,害的我上次去那咆哮酒吧找你,差点遭了人家毒手。”
“什么?”吴玉龙脸色铁青,戾气十足。
宁玉兔就把酒吧遇险的事情说了一遍。
吴玉龙听完叹了一口气,总算有惊无险,“你说是一个叫苏小绶的救了你?”吴玉龙脑海里实在想不起来云大有这么一号人物,照妹妹的说法,一个人可以放倒七八号人,这样的人在云大也算是凤毛麟角。
“是啊,就是小绶哥哥。”宁玉兔满是自豪的笑道。
“哼,还小绶哥哥,说不定就是人家下套,故意演一出英雄救美,欺骗你感情。”吴玉龙冷冷笑道。
宁玉兔气鼓鼓的站起身,“才不会,哥哥,你别以为每个人都如你想象的那么阴损。”
吴玉龙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你小绶哥哥厉害,小妮子年纪轻轻的,胳膊肘都开始向外拐了。”
宁玉兔翻了一个白眼,“那是当然。”
“你妈知道这事了么?”吴玉龙问道。
“知道,她还吵着要封掉那酒吧,我说这是哥哥你们的地盘,她才作罢。”宁玉兔摸了摸鼻子,皱着眉头道。
“你倒是提醒我了,不给那酒吧点颜色,下次还有你这样的小姑娘遭殃。”吴玉龙正色说道。
“咯咯,那带上我一起去,我上次还踢了人家小保安呢。”宁玉兔笑道。
兄妹俩说笑在一起,吴玉龙又把三亚之行跟玉兔讲了讲,不一会儿,房门又被推开,宁雅晴穿着睡衣,也走了进来。
“还不去睡觉,跑你哥哥这打扰他休息。”宁雅晴摸了一把扑入自己怀中的女儿,笑道。
“就去睡,我就关心一下哥哥。”宁玉兔乍了乍舌,笑道。
宁雅晴看了看眉头紧锁的吴玉龙,“玉龙,你爸晚上喝多了,你别往心里去。”
吴玉龙扭过头,轻道没事。
“好了,你早点睡,明天回学校上课去,你爸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你暂时别跟他犯冲。”宁雅晴说罢,牵着女儿带上房门离开。
……
山海华府一号别墅。王从戎父子二人,端着红酒,坐在壁炉前促膝而谈。
“你爷爷当年常跟我说,知足常乐,我那时也是年少气盛,觉得老人家的话可笑至极,但是现在一想,还真是有理。”王从戎看了一眼儿子,笑道。
“您该不会真的萌生退意了吧?”王灵超紧张了起来。
“哼,现在退出,岂不让人笑话,洪家固然厉害,你老子我也不是孬种,凭什么经营的好好的天下,要拱手送人!”王从戎喝一口酒,看着壁炉里熊熊的火苗,冷笑道。
“您回来之前,剑叔他们到家里坐了一会儿,听他们的口气,洪家这次玩真的,好几拨人,都从外地来到了云州,还堂而皇之的住进了临江大道上的几座酒店。”王灵超不无担心的说道。
“哼,这群人,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主儿。”王从戎冷笑道。
“您有几分把握,跟洪家斗下去的话!”王灵超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忍不住摊牌问道。
“三分。”王从戎竖起了三根手指。
“哪三分?”王灵超虽然很失望这个答案,但是不代表他不想知道父亲的打算。
“唯有破釜沉舟,跟洪家正面开战,逼得官方跳出来调停。”王从戎冷笑道,至于云州地面那群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官场人物,现在也指望不上了,一个个跟缩头乌龟似的,不敢在这风头正紧的时候冒头。既然他们不愿意站出来说话,那么自己也就索性拼了,反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云州没了,自己还可以躲到国外去,而那群废物,就只有喝西北风的份儿了。
王灵超摇了摇头,相信父亲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就算丢弃了云州,举家出国,前景也未必理想,洪家国外也是有势力的。
“为什么洪家现在对咱家下手?”王灵超想了想,继续问道。
“跟你说太多了,你还是安安心心的读书,我还指望你念完书,留个学,回国之后我动用些关系,把你弄进政府系统。”王从戎笑道,这年头,经商的,混黑的,哪样离得开政府关系,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自己不想将来让儿子继承自己的衣钵,一则太伤神,二则太冒险,还是稳稳当当的进入体制内,靠着自己在云州这些年的关系网,把他扶上位,也算交代了。
王灵超苦笑,“都眼下了,您也没必要跟我扯将来。我也将近二十岁了,是时候分担一些家里的事情了。”
王从戎朝着儿子竖了个大拇指,“我本来担心你跟吴玉龙那群二世祖混在一块,不务正业,想不到你还有这份心思。”
王临川不置可否的一笑,“外人都说官二代骄纵,富二代跋扈,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二世祖们都不成器。”
“既然这样,我也就跟你推心置腹。洪家这次向我们发难,主要是因为淮北苏舜钦南下,在君悦大酒店遭遇了袭击,差点就着了道。”王从戎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圈子里少数人知道,一直秘而不宣,毕竟事态严重,也没向新闻媒体曝光。
“有这样的事情?哪个会朝他下手?”王灵超问道,心里也自然明白,父亲不会傻到在自己的地盘上去动苏舜钦,况且,自家跟苏家也没太大利益冲突,井水犯不着河水。
“这就是整件事情的诡异所在,听传言,苏舜钦走之前给洪镇南撂了一句话,是时候清理一下兔子窝了。”王从戎苦笑道。
“您有没有想过,越过洪家,直接去跟苏家谈?”王灵超想了想,忍不住问道。
“人家苏老头子话都搁下了,我们去找人家,有用吗?”王从戎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口,拿起火镰,夹了木柴扔进壁炉。
王灵超沉默了起来,看着壁炉中的木柴变红,一股子淡淡的柏木味道扑入鼻中,些许有些山野气息。
过了一会儿,王灵超开口了,“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王从戎似乎不相信儿子会有办法,诧异的问道。
“我上次不是让您帮我查了一个人么,秦绶,还记得吧。”王灵超笑道。
“你的意思是?”王从戎瞬间会过意来,忍不住绽开笑颜。
“我找他沟通沟通,不过,不能打包票。”王灵超挠着脑门笑道。
“他喜欢什么,你就看着办。如果他有意思的话,我在出面跟他谈。”王从戎觉得儿子的提议比较可行,点了点头说道。
“我明天约他。”
“行。”
……
洪湘君站在八仙桌前,看着自己那副《潇湘葬花图》,笑也不是,恼也不是。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洪湘君倒是有些欣赏秦绶的笔风,没有剑走偏锋的狂气,但也不至于中规中矩,落得俗套,两行秀而内敛的魏书,跟整幅画的画风倒也相称。
女人呆立一会儿,磨了墨,拿起毛笔,在后面续了一句,“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然后拿起自己篆刻的印章,按了下去,“湘中客”。
确信整幅画没有败笔之后,女人也就放任这幅水墨丹青画在这里自然风干,进到里间拿了自己的资料,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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