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华有些闷,坐在那边,不停的喝茶汤。不一会,就把一壶茶汤喝的一点都不剩。苏文庆走过来,拍了拍自家大哥的肩膀,说道“其实他就是个嘴硬的,也是个煮熟的鸭子,只剩下那嘴硬了。刚走的时候,还不忘拿走那计划书,爹爹肯定是服软了的。只是他毕竟是爹爹,难道还能对咱们道歉不成?”
苏文华也没有办法,只好说道“我是为七妹妹不值。七妹妹何等的聪明智慧,却只能在家里,被一群妇人欺辱,只能选择自己退走。因为怜悯农人,又想着父亲的情分,所以给了咱们计划书,却还要被父亲那般说。这个世道也是如此,男人当家,一旦耳根子软,家里的妻女都是难过。七妹妹何等的才情,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虽然特立独行。可也别有洞天。只是这世道,也容不下七妹妹!”
苏文华也想到自己的母亲,想到了自己的遭遇,和苏雪烟也是同病相怜。苏雪烟为了八弟弟,主动退走,而自己呢?还要在家里待多久,还要看这些人脸色多久?
苏文庆叹息一声,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了。
最后,只是挤出一句话“但凡我行事,绝对不会辜负你和七妹妹。大哥哥拭目以待,我定然护得住你和七妹妹的!”
苏文华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两人有些不欢而散,不过不是对于彼此。而是对于这个有些畸形的家。一夫一妻,一心一意。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难了。人一多,心思就复杂了。心思复杂,家庭气氛,就轻松不起来。
这边,苏雪烟可是一点都没往心里去。那份计划书送出去,苏华荣但凡是个成熟的政客,是个聪明人,就不会放过。而如果苏华荣不放在心上,没有使用这份计划书,那也是苏华荣的损失。至于这大周朝,这九河县的百姓,还要多忍受一段时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等大哥哥和二哥哥中了进士,补了官缺,为官一方的时候,那些政策,迟早还是会得到实施的。好政策,永远都不会嫌晚的。她一个弱女子,也没有别的办法。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一份心意,至于能做到什么地步,就不是她一个女孩能够左右的了。这个世界,从来不是却了谁,就不转了。谁也不是世界的主角,缺之不可的。即使没有苏雪烟,大周朝还是会运行下去。这满朝的文武,却没有一个人有苏雪烟的见识。这是领先千年的经验,是一个世界数千年文明的精华。
所以,有些事情,可以提出来。至于什么时候做,那就另当别论了。
将心里的事情放下,苏雪烟不再多想。那边的事情,其实苏雪烟不想管,只是血脉的原因,不是那么容易斩断的。看着床上,笑的咯咯叫,一张笑脸,一双眼睛,眉眼里都是笑容的小俊。苏雪烟心里也是叹息,若不是小俊,如不是大哥哥和二哥哥,和这苏家,真的要断了去!
苏雪烟不再多想,继续过自己的日子,清淡也好,热闹也好,都是自己的日子,才更重要。
二哥哥那边没有回音,苏雪烟也不管。只是内心里,还是有些叹息的。若是二哥哥回头就给自己送来消息,那就说明,苏华荣至少还是惦记着自己,或者至少是惦记着小俊的。但苏华荣没有,这就代表了之前的事情,自己带着小俊从家里出来,苏华荣是很不喜欢的。
乃至于,这份计划,也被苏华荣有了偏见。
但具体的,苏华荣做不做,苏雪烟也管不了。
静下来,做自己的事情,苏雪烟不去多想。
隔几天,茅厕都弄好了,茅屋也建好了。苏雪烟让纤巧拿了工钱,很是爽快的发给了严七叔等人。几人来道谢,同时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以后如果有事情了,还可以叫他们来。
但苏雪烟却不是那么愿意了,这几天下来,这几人的手脚虽然没有拿别的东西,但做出来的白面馒头,却每天都会被夹带走。虽然管饱,可没有说可以带走的。而且这几人,都是做的有恃无恐,似乎这样做,得到了自己的同意似的。
虽然不是什么大毛病,但由小及大,这几人的人品还是有些问题的。自然,苏雪烟也让纤巧忽悠了一下,将事情忽悠了过去。至于以后还请不请,到时候再说。
“这几人,手脚都不干净,还净想好事呢!以后绝对不请他们了,这附近又不是只有他们村子在,那边的李家村,家里虽然穷得很,但据说人品都不错,至少手脚从来没有不干净过。”
“还有那边的石家村,买石块等事情上看,这石家村的人也还不错。做事情热情,还个送上门,工钱也没有多要。手脚也是干净,哪一个不比这严家村的要好?”
“我看啊,就是因为这严家村在这里时间久,觉得自己是地头蛇,所以有恃无恐,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纤巧品头论足的,那边严老汉拿出自己的旱烟,抽了一口。有些尴尬,不得不抽一口,来掩饰一下了。都是姓严的,五百年前是一家呢!再说,这几天,严老汉和严七叔他们都是熟得很,天天在一起聊天打屁。严七叔让严老汉帮忙说几句好话,严老汉可是满口答应的。
严老汉以为,姑娘也知道严七叔几人的事情,但也没有说什么。应该就是默认了,但谁知道,姑娘身边的女使,却不这么认为。
论亲近,严老汉觉得,自己肯定是比不了纤巧姑娘的。而且纤巧姑娘这么说,他总觉得纤巧姑娘是在指桑骂槐!
对,应该就是这个词,好像前几天,元宝还读了这个词语。也是姑娘教的。真是尴尬的很,这好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等好不容易进屋了,苏雪烟好笑的指了指纤巧说道“你啊你,在他面前说那么多作甚?平白让你和招娣她爹有了嫌隙!”
纤巧却道“我这是要招娣她爹知道分寸,有些事情不能多说的,要不然就会坏了他和姑娘的主仆情分。内分亲近,还是要分的清楚才是,招娣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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