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云焕离去的背影,小兽满含着眼泪的碎碎念,“呜呜,人家以后要饿死了。”
宋擎苍也是满含热泪,“姐姐,你在天之灵听见了吗?您的儿子每天晚上都要单独和他的小徒弟呆在一起,还不让我染指,这不是红果果的独占欲是什么,这不是红果果的奸情是什么,姐姐,咱们家终于有后了啊——”
自此以后,小兽奋力的读书,可是照旧背的让人垂泪,早饭十天有九天吃不到,饿得前胸贴后背。也许是发现她真的瘦了,云焕便大发慈悲,准了她去吃早饭,自此,小兽对亲爱的早饭的感情日深,吃的日多,身形也日长,十一二岁的身高,和那些十三四岁的女子相仿。
又是一年的夏天来到,小兽日渐期盼着自己七月七的生辰来到。诶,她十二了呢?每当看见铜镜里自己的身形,小兽都很臭屁的想着,这张继承了母帝美貌的身子果真是不同凡响,翩翩一个清俊少年郎啊。难怪最近在泠州四公子的排行榜上,成功的晋级前三,排在师傅和干爹的后面。
又过几天,整个泠州城都知道小侯爷的生辰要到了,正好生辰就恰逢七夕乞巧节。所以,今天七月七的花灯会,特别的盛大。在得到宋擎苍允许自己晚上出去看花灯之后,小兽的兴奋劲更是达到了顶点,笑的比春花还要灿烂。
今天一天,小兽都缠着云焕,美曰其名是给云焕庆祝二十或者四十岁的大生日,但是云焕一直盯着泠州的布防图沉思,被缠的紧了才“哦”了答应了几声。小兽恨得咬牙切齿,天天只会说“哦哦哦!”师傅你是打鸣的大公鸡啊!
可恶的大公鸡!一毛不拔,连这点时间都不给她,哼。
宋擎苍在墨为浓耳边轻笑,“儿子,这是鹅花灯啊,不是公鸡。”
诶?小兽从回忆中猛地惊醒,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花灯会上了,周围有许多道目光,紧紧的追随着泠州城这位俊朗的小侯爷。想到刚才的失态,墨为浓脸皮红了红,又在心里狠狠的腹诽了一下云焕。
这骤然的红脸和骂人,在泠州城万千花痴的少女眼中,瞬间变成了“清澈的羞涩,华丽的冷峻。”果真第二天,年方十二的泠州城小侯爷以史上最小的年纪,杀入泠州美男榜的前三甲,仅次于泠州城城主和她的冰山师傅。
宋擎苍和墨为浓在一起走走停停,不时享受着众人的注目和敬仰,越是往前走,人就是越多,小兽有些累了,想要回去。征得宋擎苍的同意后,随着两个侍卫原路返回。
小兽一路走,一路迷迷糊糊的打瞌睡,两位侍卫大哥在前方忙不迭的帮小侯爷开路,可是开着开着,小侯爷,就消失了。
“砰——”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小兽猛地向后一倒。同时,被撞的那个东西,也随之倒去。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骂骂咧咧的女声,“哪个不长眼的,撞了人啊!”
墨为浓抬眼望去,和自己一同倒在地上的,是一位约十三四岁大的异族姑娘,紫色的花纹奇怪的裙子,肤白胜雪,明眸皓齿,额间挂着一串珠玉,身上玲玲当当的配满了各种好看的垂下来的饰物,风一吹便会发出好听的声音。
“真好听——”小兽瞪大了眼睛,望着那美貌的姑娘,坐在地上,怔怔的起不了身。
那异族女子看见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呆坐在地上看着那步摇,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来,“真是呆子。”
墨为浓回过了神,义正言辞的纠正她的错误,“非也非也,呆子其实不如傻子妥当。”
那异族女子眼光闪了闪,看着眼前年纪虽小,但是面容俊秀非凡的少年,笑的不屑,“好吧,傻子弟弟。”
来而不往非礼也,小侯爷这点礼节还是懂的,墨为浓点点头,行了个礼,“呆子姐姐。”
那女子的脸皮顿时红了,跺着脚,“本小姐才不叫呆子,本小姐叫紫菀。”
“是吗?”墨为浓老老实实的再次纠正她的错误,“这里的呆子和傻子,是形容,不是名字。你是初次来这里吧,说的不好其实也没关系。”说完,小兽心里有些得意的想,这都是师傅平日的教导有功啊,要是师傅在看见这个,不知道会有多欣慰呢。
紫菀的脸上已经被羞得通红了,“你们泠州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沉香阁的不是好东西,好不容易一年出来一次,连个小孩都不是好人!”
“我当然不是好人了。”小兽很坦然,“我还未成人,所以家里的人都说我是好孩子。”
和他再说会崩溃的。紫菀恨恨的瞪他一眼,刚准备离开,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再喊,“她在哪里!”紫菀匆匆的一回头,仿佛看见了妖魔鬼怪似的,吓得一惊,匆匆拉住墨为浓的手,快速奔跑起来,“快走!”
半晌后,两个湿淋淋的小脑袋从水里冒了上来,紫菀气呼呼,“你把我推到水里干什么?”墨为浓很是委屈,“明明是你拉我,我没站稳才下去的。”
两个人很狼狈的站到了岸边之后,紫菀看着消失不见的追兵,轻嘘一口气,“幸亏把他们给躲掉了。”
“他们是谁?”小兽很好奇。
紫菀眼中一丝寒光,抿紧了嘴唇,不说话。
看见美人姐姐如此伤心,小兽很体贴的握住她的手,语气很是正经,“紫菀姐姐,别怕,我不会让那些人欺负你的。”
“就你?”紫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都自顾不暇了。”
师傅多年来教导的忠义什么的涌上了小兽的心头,一股古时的大侠之风涌上心头,小兽很豪迈的拍拍胸脯,“他们要伤害你,就先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紫菀有些怔住了,似乎没想到墨为浓会说出这样的话,眼神飘渺,“是吗,那就等着傻子弟弟你来保护我了。”语气百转千折。说完,紫菀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东西,“这是我南疆的神药,可内服和外敷,内服补身,外敷祛疤。你以后要是为了救我被人打了,就用这个吧。”
“谢谢紫菀姐姐。”这药给师傅用,应该正合适吧,想到这里墨为浓甜甜一笑,笑容晃眼。看的紫菀有些出了神。还没说些什么,就听见有人粗鲁的喊,“那小蹄子在那里!”
“讨厌,怎么又回来了啊。”紫菀的眉毛挑了挑,漫不经心的表情下带着难以察觉的愤恨和冷淡。虽说如此,却慢慢的朝他们走去。
“紫菀姐姐,你如果不想去的话,我可以——”墨为浓想起刚才的誓言,有些紧张的挡在紫菀的面前。
紫菀魅惑的一笑,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自我厌恶,“笼子里的小鸟,在外面飞飞就够了,总是要回去的。我走了啊,傻子。以后要是想起了紫菀姐姐,就来沉香阁来啊,姐姐请你见识见识这繁华的万千世界。”
沉香阁?小兽脑海里浮现出宋擎苍的话语来,那不是那个地方吗?对了,去年还送来了许多南疆的美女的。难道紫菀姐姐是——墨为浓的心一抽,刚想说些什么,抬眼却发现紫菀和那些人的身形渐远。
小兽心里喟叹,同样是人,有的貌美如花,有的丑如东施,有的受尽万千宠爱,有的却看尽了人间冷暖,伴君幽独。
紫菀姐姐回去会不会有事情啊。而且,小兽挑起眉毛,那瓶准备送给师傅的药,紫菀还没给她就被人带走了。诶呀,那可是准备给师傅的呢,不行,得拿回来!
跌跌撞撞的一路问到了沉香阁的所在,墨为浓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踏进了这座闻名泠州的销魂窟。
销魂,果真是销魂,这个味道,香香甜甜,又带着一股咸腥味的味道,让小兽的头皮都开始发麻。更别提那些人横肉遍布的脸上带着的可疑地餍足的红。
沉香阁的龟公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小的小爷来这里,不由的有些惊诧,本想撵出去,但是看看衣服和气度,估计又是哪家的小公子,不敢放肆,只能小心的上前,“小爷,您可是走错了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