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兽不说话,只是硕大的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滴落。良久,她才摇摇头,说道,“我没中毒,她只是骗你的。我在南疆呆了三年,还有蛊王,怎么可能会中毒呢?”
云焕怜惜的望着小兽,“起初我不知道,所以不敢。但是,后来知道你有蛊王,才知道她是骗我的。可是,我还是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因为那是你母亲,生你养你的母亲。我怕说出来,你会很伤心。可是不说,你也伤心。真难办。”
小兽抹干净眼泪,轻轻的一笑,“我的确是很难过,我不能想象我母帝会这样对待我。但是我能够理解她,如果我十月怀胎生了个女儿,辛辛苦苦养了她十年,结果她鬼迷心窍和别人走了,我大概也是会难过生气的。再说,她比我们更可怜,得不到爱,还有那么大的压力,整个云浮的人都在准备着揪她的错误。她是我母亲,所以我永远不会恨她。再说,她也只是说说而已,这么些年,她也一直在暗处护着我,如果有人要来伤害我,母帝她也肯定不依的,是不是?”
云焕的眸光轻轻一闪,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微笑,片刻,才点点头,安慰她道,“的确如此。所以,别难过了。”
小兽用力擦干眼泪,露出和以往一样的阳光笑容,挺直脊背,说道,“报告师傅大人,我已经完全恢复了,师傅不用担心。”
云焕也笑得放心,眼神中闪着爱怜和欣赏,“颜颜,这是你最好的地方,善良又宽容。你对这个世界怎么样,这个世界就会对你怎么样。我们会好好的,不用怕。”
正在这时,清骨风雅禁和记忆里面来迎接自己的小美女一起进来了。清骨风还是像以前那般的美貌,和蔼的看着小兽,笑眯眯的说,“你看起来好多了呢?你师傅背你进来的时候,你差点流掉了身体将近一半的血呢。”
云焕刹那间黑面,“雅禁,你不是说颜颜只是流了一点点,不碍事的吗?”
清骨风身后的小美女笑着摆摆手,“当初说只是流了一点点的时候,你就差点没把百花谷给拆了,要是实话实说,百花谷现在早就没了。”
云焕浑身的气压降到极低,冷峻的不说话。小兽好奇的望着那位身材娇小的小美女,瞪大了眼睛,“清骨风师傅,你什么时候招了这么个漂亮的新徒弟啊?”
清骨风的表情微微一滞,回头看了下那位小美女,笑的莫名,“我没招新徒弟啊,她来了很久了,你忘记她了吗?”
小兽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那位小美女,还是觉得不认识,“没见过的啊,你是谁?”
小美女笑的一脸无奈和头疼,像望着小恶魔一般的看着小兽,说道,“小师妹,好久不见了。”
“小师妹?”小兽从床上跳起来,瞪大了眼睛,拽拽素儿茶的脸,再扯扯她的身子,不可思议,“师姐,你减肥怎么这么成功啊?”
素儿茶羞涩的一笑,清骨风有些得意的说道,“上次她私自把你给放走了,所以我罚她给我新研制的人蛊做实验品,没想到那个人蛊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对减肥有奇效,所以你师姐在短短的几个月内脱胎换骨。顺便说一句,这个人蛊我后来做了改进,研制成了一味药,在附近卖的很好哦,很多女人都来买的。”
“是吗!”小兽开心的笑了,“那么,我们今晚就好好庆祝下吧,做一桌好菜,要有五花肉,东坡肉,咕老肉,还有最经典的红烧肉。”
在场三个人再次黑脸。
师傅:侯府真的那么穷吗?难道吃了这么多年还没吃够?诶,下次得让她一次性吃个够才成。
清骨风:果然是个吃货啊,她的胃是貔貅做成的吗?真是个无底洞啊,偏偏还长不胖,我下次要用她试试做人蛊看看,必定有奇效。
素儿茶:师傅,这样子让小师妹吃下去,咱们赚的钱很快又没有了啊——
在百花谷住了好几天,清骨风不愧为一代医神,百花谷又有很多名贵的药材,养了好几天,小兽的身子终于好的差不多了,懒洋洋的躺在竹椅上,享受着南疆充足的阳光。云焕在百花谷买了一批治疗蛊毒的药材,让人送到了军中,没过几天,也收到了云祚的飞鸽传书,说苗药很有效果,而且已经打退了耷耷部落的进攻,战争即将进入收尾阶段。一切都很顺利,云焕望着在百花谷住的异常顺心和开心的小兽,把我们什么时候回大营的话咽了下去,嘴角微微上扬,想着,还是让这个孩子在这里无忧无虑的多住几天吧。
小兽发觉云焕来了,睁开眼睛,笑道,“师傅来了。”
云焕宠溺的一笑,坐在她身边,点点头,“嗯,闭着眼睛很苦恼的样子,你在想什么?”
小兽皱起眉头,说,“我在苦恼称呼问题呢,你看,你是我师傅,清骨风也是我师傅。以前她在南疆,你在泠州,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去。但是现在,我如果喊师傅的话,你说我是喊清骨风师傅呢,还是喊你师傅呢,师傅——”
云焕皱起眉头,望着小兽,“你就是为这种问题纠结了半天?”
小兽很认真的点点头,依旧很苦恼的样子,“是啊,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的确的确非常非常重要,云焕摇摇头,给出一个建议,“给其中一个人换掉称呼不就行了吗?比如雅禁,大祭司?”
小兽咬着嘴唇,有些懊恼的看着完全没有抓住重点的某人——她这么说是想听见某人对她说,你喊其中一个人相公不就行了吗?
相公,多么好听的称呼啊,又甜蜜又温馨,还可以断绝百花谷里面那群无聊花痴的老女人们的想法。可惜,某个人实在是不开窍。眼珠子咕噜一转,小兽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装作哀叹道,“诶,我好可怜啊。以前是过生日就有难,现在那个好了,一遇到结婚就有事情发生,结果结了好几次婚了,没有一次成功的。师傅,你说怎么办?要不,咱们两个不结婚了,私定终生算了,那就应该不会有事了吧。”
云焕危险的眯起眼睛看着小禽兽,半是威胁,半是玩笑。“你是什么意思?怎么,不准备给我一个名分了?”
终于提到名分了!小兽得意的一笑,装作很严肃的样子望着他,“是吗?可是你还没有向我求婚呢,不求婚怎么给你名分。”
“求婚——”云焕似乎很认真的想了想,“很早以前就有了吧。”
小兽急的跺跺脚,“那不一样,不一样。那时候我还是小孩子,你完全是哄小孩子的啊,再说,你后来还逃婚了呢。要重新再来,这次不能这样,这次一定要求婚!”
嘴角浮现出一丝莫测的笑容,云焕往竹椅上一躺,笑的有些邪魅,“既然这样,你还是继续纠结我和清骨风的称呼问题吧,提醒一下,称呼清骨风为雅禁,是比较容易的解决方法。”
“你!讨厌!”小兽狠狠的瞪了云焕一眼,见他继续无动于衷,便赌气的跑出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师傅依旧和以前一样,决口不提求婚的事情,只剩下某只纠结的差点胸闷吐血的小禽兽,一个人在自己的洞穴里面默默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嗷呜,逼婚失败了,真讨厌。
这个早晨,风和日丽,惠风和畅,没有任何的异常,小兽起了床,站在门口,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放下什么东西,然后一闪而逝。小兽好奇的推开门看,门口却一个人也没有,走出去,却惊讶的发现门口放着一株小小的野花。
“这是什么?”小兽好奇的捡起来。谁大清早的送她花?难道是师傅——不会吧,那种人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拿着花走到院子外面,院子外面果然还有一只同样颜色的小紫花。这是怎么回事?小兽有些摸不清头脑,顺着花的方向走出去,不到十步,又是有一枝花,然后一只,一只——
走到了山坡上面,小兽的怀里已经满满的都是花了。案情分析,人为还是自然?目前确定是人为,要不然这些花还难道自己长脚走路吗?至于犯罪嫌疑人吗?待定。按理说这样送花给自己的只有云焕了,但是冰山怎么可能送花给她,还送的这么有创意?小兽抱着满怀的花朵,闻闻花朵的香气,甜甜的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