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依瞅着眼前的一幕幕,大脑一片空白。直到李瘸子瘸着一条腿走到她跟前抱住她时,她才反应过来。上一章节说过,李瘸子不但腿瘸,其实更瘸的是脑子。及时行乐是他的唯一行为准则,如不然也不会七进七出,监狱就是他的家,出来一次那是“出差”。这次“出差”刚好两个月。
他做梦都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的还有周佳依这么俊俏的姑娘。
“大洋子你们他妈给我守住了!”说着话李瘸子一弯腰抱起了周佳依,周佳依惊恐地抓着、咬着、喊着,双脚在空中蹬着,可是越挣扎,李瘸子越兴奋,“还他妈是匹烈马,瘸爷喜欢,瘸爷今天办了你,进去呆一辈子也值了。”说完这句话一步跨进了矿部办公区的门。“哥几个砸完了吧,砸完了先出去!”李瘸子对里面砸东西的几人说道。这几个小子停下了手中的铁棍一闪身都跑了出去,李瘸子“哐当”踢上了门……
李进、马超舞已经晕过去了,江纵南被大洋子打躺在地上站不起来,剩下的马九的几个兄弟也都不同程度地负伤,根本就没能力再去阻拦李瘸子。大洋子喊了句:“瘸哥,你他妈快点。”就立在了矿部的门口。
灵棚这边已经乱作一团,马九再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二刚领来哭灵的妇女和田二姐此时已经将其按倒在灵棚后的一个小山坡上。田二姐脸上被马九烫过的烟花现在还疼呢,这回能饶得了马九,马九对付男人行,对付女人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总不能拿匕首捅几下吧?但这些妇女可是不客气,撕完衣服就开挠,弄得马九穿着碎片似的衣服,大冬天里乞丐似的躺在了山冈上,脸上、身上全是一道道的血痕。他真想大哭一场,这是耻辱、奇耻大辱,出去怎么说啊?——让一帮女人给群挠了,人家一听你就没干啥好事。
“操,就你这损样还烫老娘。”田二姐拍了拍马九那张估计有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弯的脸骂道。“走,姐妹们要钱去。”说着扭着胯,吹着口哨带着哭灵的妇女朝矿部方向而去。
江纵北刚才被马九解围后,四处一瞅不见了江纵南。“坏了,弟弟不会出事吧?对了,佳依还在矿部呢。”想着,慌忙往矿部方向跑去。
当跑到矿部时,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李进、江纵南、马超舞还有几个矿工全都躺在地上,每人身前都是一摊血。父亲江一山的双管猎枪被扔在地上。一个壮汉把守在矿部的门边,几个拿铁棍的和李老棍子在旁边窃窃私语。
江纵南虽然动不了,但还能说出话来。“大哥,救……救周,在……里面。”江纵北听说周佳依在里面,一股无名火“腾”就起来了,周佳依在里面肯定受到伤害了,这时里面传出了周佳依的喊叫声:“你放开我,你个畜生!”江纵北感觉自己好冷,是血在凝固,他蹿上前捡起了双管猎枪。“哥,枪栓!”江纵南看见大哥捡起了枪,把紧攥着的枪栓奋力扔了过来,江纵北伸手接住迅速挂上了枪栓,冬天和父亲打猎时,他总能打到好多野鸡,猎枪玩得相当不错……
这时大洋子跑了上来,他要在江纵北举起枪时抢过双管猎,江纵北抡圆了枪把照着大洋子脑袋就是一下,这是灌注了全身力量的一下,大洋子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脑袋开了很长的一道口子。
“谁动打死谁!”江纵北拿枪指了一下李老棍子喊道。
当江纵北踹开矿部的门时,李瘸子正在地上按住周佳依扒衣服,周佳依的上衣已经凌乱不堪,白皙双峰和手臂一览无余。江纵北感觉到心在滴血,举起双管猎枪,就在李瘸子回头瞅的那一瞬间,江纵北扣动了扳机,“嘣!”第一枪打在了李瘸子的右肩上,李瘸子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一跃从周佳依的身上跳了起来,江纵北“啪啦”一声又挂上了栓,这种猎枪是一枪一挂的。李瘸子很不服,指着自己脑袋喊道:“你他妈有种往这打。”江纵北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周佳依,上半身上布满了牙印,他皱起眉一手用猎枪抵住李瘸子的脑袋,一手脱下自己的风衣扔在了周佳依的身上。
忽然,江纵北双手将猎枪紧挨着李瘸子的身体下移,到胸部——到腹部——到裆部,李瘸子开始筛糠。“兄弟,冷……冷静,开了这枪你要蹲监狱的。”江纵北听了这句话,摇摇头——扣动扳机,“嘣”一声枪响后,李瘸子妈呀一声抱着裆部躺在了地上。江纵北“啪啦”一声又挂上了枪栓,对准李瘸子的裆部补了第二枪。
后来,李瘸子这辈子再没骚扰过女人,他和他老祖宗李连英——就是慈禧老佛爷跟前的那位小李子变成“同类”了。
双管猎枪的杀伤性虽然不是特别大,但要弄一个太监出来还是很容易。
据说,那天江纵北是要杀了李瘸子的,但后来想到了和白家齐未斗完的局就没再下手,因为他明白这一切的幕后指使就是白家齐。要想报仇就得活着。笔者听矿上的一个成名大哥讲,其实,江纵北当年不想置白家齐于死地的,只因为这一次,或者是说只因为周佳依受到的这次伤害,在后来的商战上,江纵北没有给他留一条活路。
江纵北将猎枪扔到地上抱起泪如泉涌的周佳依,那一刻他想的是今生已经对不起尹静仪,这次又对不起周佳依,用什么还?金钱债可以还,感情债怎么还?自己当初在富士山走出那一步,注定了一生负累。
那天临滨市医院一共调动了五辆救护车,才将伤者都送入了医院。
江纵南胸骨断了一根,马九险遭毁容,李进抢救了三天三夜,终于保住了一条命但右臂全部切除,李进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有剩下的孝衣,给我弄一套,我要亲自给李老棍子穿上。”阿郎和大洋子都是脑震荡,阿郎落下了一个毛病——谁都不能碰他脖子,谁碰他和谁拼命;李瘸子彻底“废”了,这回不只是腿瘸、脑瘸。二刚和阿郎的另外五个兄弟都是刀伤,盛邦这边马九的那些兄弟也全部住进了医院。
临滨市比较有影响的第一场矿战,就此结束。现在临滨的矿主们都称那一场争斗为“白袍战”,因为双方都穿着孝衣。
从此,江纵北和白家齐的商战也进入白热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