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纵北自从矿难事故解决五天后,继续带着于洋在凤落沟铜矿开工。神炮手高金友被扣罚半年奖金,同时解除了张小飞矿长职务,由副矿长肖坤临时接管。周佳依休息了一段时间后,精神有所好转也来到矿部陪同江纵北,矿上的生活条件比较艰苦,又是冬季。江纵北和矿工们一起吃大锅饭、一起睡大通铺。因为马九还在医院住院,所以每天早上开工前,江纵北都会会同矿长肖坤第一个下到井里,检查安全工作。
这天早上凤落沟下了点清雪,银装素裹、一片妖娆。江纵北很早起来披着大衣和解除职务的张矿长一起跑步,迎面遇上晨练的于洋。
“江总,您一天这么忙不累吗,怎么不多睡会儿啊?”于洋停下来跺着脚。
“生前何须多睡,死后自会长眠,这么大座山放到我身上,我睡得着才怪。”江纵北说的是实话,父亲走后自己的身上真的像压了一座大山。
“江总,说句您不爱听的,这个矿不会出什么东西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投入?”于洋试探着问道。
“临滨矿业的魔咒吧,你们这些工程师、矿长哪个敢保证这个矿真的就是废矿,所以一定要再追加些投资试试看。”江纵北瞅了瞅于洋和张小飞说道。
“那如果还没有呢?”张小飞问了一句。
“如果没有,我会把凤落沟五步一钻、五步一钻钻透它,如果还没有只能说明白家齐当初是给我们父子做了一个局,前后这一个多亿也够我要他命了。”江纵北狠狠地说道。
于洋心里一惊,心想白家齐当初这个骗局一旦被揭穿,司法部门追究是另外一回事,单就江纵北被祸害这一个多亿,他绝对能要了白家齐的命。
“江总,那您继续锻炼吧,我不打扰你们了。”于洋说完掉头跑步去了。
上午白家齐接到盛邦内鬼电话时,大冷天一边听着内鬼的转述,一边擦汗。他感觉他以前把江纵北想得太简单了。
白家齐越想越害怕,忙掏出速效救心丸含上,他感觉自己不知不觉间进了江家设计的一个局,而且这个局能一下子掐住了他的要害。江纵北最后只要给公安机关一个电话,他就完了。他终于弄清楚江纵北为什么在凤落沟见不到任何有价值岩石的情况下,继续投入了,如果整个矿山竖着打钻、横着打巷道,横竖都穿透仍见不到他当初提供给盛邦的岩芯,那就证明昌剑矿业卖给盛邦的这个铜矿时就作了假!如果是一般小公司根本没实力这么打,如果不是江一山,江纵北也没有这个胆量这么去做。
白家齐浑身上下被汗水沁透了,但是他冷。站起来到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拿了件大衣披上。他感觉江纵北现在住在凤落沟的目的就是要他命。
忽然想到了什么,白家齐脸色变得苍白,扑通摔倒在地上,他喘着气向办公桌的方向爬去,吃力地爬到办公桌下,使尽全身力气打开了办公桌的抽屉,用右手哆嗦着拿出了速效救心丸,一下子倒在手心上两粒,然后把瓶子扔到了地上,瓶中剩下的药散落一地,他含上这两粒药后靠在桌子边上闭着眼静静地坐着调整。十多分钟后才慢慢地睁开了眼。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当初江一山买这个矿时就知道是假的,五千万买到手后,在自己假装败退临滨时,也假意归隐灵隐寺,然后把江纵北从幕后推到台前,花巨资探测,最后证明白家齐的骗局。如果这个骗局成立,江家所有的损失都要由自己和曹昌剑来承担,而且并不妨碍司法机关追究两人的刑事责任。这是不是江家父子给自己设计的一个反局——以彼之道,还制彼之身。
白家齐现在只有赌,他赌自己的猜测全是假的。为了把损失减少到最小,他立即打电话约来曹昌剑商议对策。
“白总,你怎么憔悴成这样?”曹昌剑很少看到白家齐这么颓废。
“昌剑,我们完了,我们没遇上好鸟啊。”白家齐在诈骗江一山五千万时,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什么鸟。
“白总,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跟兄弟说说到底怎么了?”曹昌剑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昌剑啊,你这话说得对,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可现在的关键是我们是魔,盛邦是道啊。”接着白家齐将内鬼的汇报和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曹昌剑听完脸都绿了,江纵北年纪轻轻不会有这般心计,这一定是江一山在背后指使。千百年前那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难道就是说给现代的江一山的?
白家齐、曹昌剑一上午在办公室里展开了推论、预测、再推论、再预测等一系列推论、预测,最后发现他妈的一切都是推论、预测。怎么越来越感觉江纵北就像个泥鳅,明明已经攥到手心里了,哧溜就跑了,跑就跑吧还反过来狠咬一口,甩都难甩掉。
又经过一下午的商谈,白、曹二人终于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一、马上请别的矿业公司介入,将凤落沟铜矿买过来。二、争取刀哥胡晋的入盟,用黑势力控制住盛邦。
而此时在杭州的江一山正和妻子、儿媳荡舟于三潭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