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纵北回到临滨后召开了两次会议,会议的重点落到了对于转山子铜矿的矿权争夺及对铁炉梁铅锌矿的开采上。而这两个重点都急需一笔大额资金。江家的所有资产全放在了不动产上,账面上仅剩一千万左右的流动资金。而一个铜矿的探矿权至少得有一个亿的资金才可参与竞标。
江纵北四处融资,但威信是江一山立下的,如果江一山在世,那么融资一个亿也不是什么问题,但大家相信的是江一山,对于初出茅庐的江纵北而言都是好言劝慰,劝其放弃对转山子铜矿的争夺。一个公证合同损失了九千万的传言被赋予了各种色彩在社会上传播,江纵北是腹背受敌、有苦难言。
江纵南见哥哥一直愁眉不展,知道是为资金的事情犯愁。想为家族事业分忧的江纵南想来想去想起了胡小义和王天策,王天策的花香维酒楼是贷款按揭的,所以根本没有多少闲余资金。而胡小义是江湖中人,讲的是江湖义气,如果请其出手援助,以他的资金实力五千万应该没有问题。
于是江纵南找到了胡小义。胡小义马上要到六十大寿了,灰狼和蓝雪以及小义佳品公司的骨干都忙着寿宴的相关事宜。
坐在轮椅上的胡小义在办公室听完江纵南的来意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麦饭石水杯。
“纵南,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但我有个条件。”胡小义的这个条件等待很久了,只是没机会给江家兄弟说。
“大哥,什么条件您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绝对赴汤蹈火。”江纵南一听事情有门,忙承诺道。
“我借血凝用三年。”胡小义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完了这七个字。
江纵南脑海中想到了好多胡小义要的条件,包括借款的高额利息或者是胡小义寿诞时增加人手等等。但他万万没想到胡小义要的竟然是这个条件,所以一时瞠目结舌不知如何答复。
“纵南,一个血凝价值五千万啊,如果可以一个亿也可以,三年内一点利息没有。”胡小义见江纵南不作答复又强调了一遍价格。
“大哥,这不是人口买卖啊,况且即使我答应了还有我大哥呢,还有血凝本人呢。”江纵南及时将拒绝的责任推给了血凝和哥哥江纵北。
“纵南兄弟,你回去和他们沟通一下吧,我胡小义把你当兄弟才会给你这么优厚的条件,盛邦现在没有这笔钱绝对过不了这关,你让你哥哥好好权衡一下利弊吧。”胡小义把玩着手中的两个核桃像是在给风雨飘摇中的盛邦把脉。
江纵南点头答应着匆忙退出了胡小义的办公室。
晚上,在临滨东城区的一个德国黑啤烧烤屋,江纵南和哥哥江纵北、血凝、周佳依相约在了一起。这个烧烤屋的特色是黑啤是现场加工的,口味醇厚独特。
江纵南简要说了和胡小义碰头的经过后,大家喝了好多酒。江纵北和血凝都沉默着,只是举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周佳依则替大家烤着烤肉、蔬菜,时不时地瞅瞅对面的江纵北,这个让她痴迷的男人即使落魄但还是有着事业型男人才具有的那种沉稳厚重。
“江总,少喝点吧,生意可以放弃,但身体不能不要。”周佳依见江纵北喝下第十杯啤酒后说道。
“放弃?我想放了白家齐,他能放过我吗,佳依,战场上让我交投名状吗?”江纵北说完一口干掉了放在面前的满满一杯啤酒。
“一杯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血凝显然也喝多了,吟诗诵句发起了感慨。
“我血凝值九千万借款三年的利息,算算也近千万了,他胡小义是在买一只狗,只不过看我是只优良品种的猎犬而已。”平时话不多的血凝一旦喝多了以后,话就随之多了起来。
“血凝,因为小义大哥看你是个人才,你别误解。”江纵南解释道。
“人才?我血凝就是他妈一个混子,还他妈是一个海归大混子,胡小义相中的就是我能拼命。”血凝拿着口杯站起来转来转去。
“血凝你坐那,别说九千万,就是九个亿我也不会让你去的。”江纵北说着站起来将血凝按到了凳子上。
“我去,九千万是你对抗白家齐的资本,我凭什么不去呢,我答应过你爸爸,对你必鼎力相助,来,兄弟干了这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喝多后的血凝才情大发,几乎是出口成章,唐诗宋词都能弄上几句,看来他不但是个海归混子还是个诗人混子。
当晚大家都喝了很多,包括周佳依。四个年轻人年纪轻轻倒是对于世间诸事看得明白,如今世态炎凉,掌握财权者就掌握着一切。
第二天,血凝告别了江家兄弟、李进等一干人,独自向着小义佳品公司的方向走去。依旧是那个披着黑色风衣、戴着茶色眼镜、腿侧别着六把匕首的血凝。
江纵北看着血凝的背影,越发孤单起来,父亲江一山辞世、妻子尹静仪离去、血凝又投奔胡小义,一连串的打击接踵而来。
那个千里走单骑、一江豪情酬了谁的血凝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江纵北心里默念:“血凝保重,有朝一日纵北必涌泉相报今日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