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作者:叶蓝      更新:2019-10-11 10:59      字数:2063

晏紫苏给她回了邮件,年底她就辞工,过完年来香港。连翘关掉邮件,继续工作。屋漏偏逢连夜雨,百年不遇的金融海啸刚过去三年,又席卷而来。恒指天天暴跌,看得人心惊肉跳。前几天看新闻说有个女人开着雷克萨斯去跳海,警方一调查,原来她的老公已先她一步自杀身亡。老公是炒期指的,与人对赌,在期指跌到谷底那天沽清所有的货,没想到第二天期指就大幅反弹。身家从过亿陡然清零,老公承受不住压力,选择终极逃避。女人不能忍受失去丈夫的痛苦,便追随而去。其实现代人的心理素质脆弱得弹指可破,只看触及到哪条底线。眼下美国、欧洲的经济都濒临崩溃,只剩下红旗还屹立不倒,不过祖国怎么都不会对香港坐视不理。

她伸手拿水杯,杯到嘴边却倒不出水来。揉揉额角,起身去茶水间。经过总经理办公室时,秘书位的电话响了,现在是夜里十一点,ot(加班)的同事们都下班了。她顺手接起电话:“hello!”

“mia,请帮我煮杯咖啡进来,thanks!”是卿城的声音,不等连翘回答,他已按掉免提。

连翘放下电话,不置可否的进了茶水间。卿城是个对生活极其讲究的人,就算在写字楼也自己买了台瑞士egro全自动咖啡机。连翘按下电源钮,先用滚水温杯,这跟泡茶的原理一样。擦干杯身,再将咖啡粉放进机器,按下出水钮,等了两秒后,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流出,一杯浓香的espresso就大功告成。她没有加糖加奶,径直端着咖啡杯向办公室走去,轻敲了下门。

“请进!”里面传来温和的男声。

卿城聚精会神的对住电脑,现在正是美国股市开盘时间。连翘走过去,轻轻放下咖啡。

“谢谢!”卿城端起杯轻抿一口,“mia,今天的手势很不错,你终于记得我喜欢喝黑咖啡了。”

“呵,我凭直觉的。”连翘微笑道。

卿城抬起头,才认出连翘,略带歉意的说:“不好意思,sarah,我把你当成秘书了。”

“没关系,不过举手之劳。”卿城没有辜负他的光环,很快进入工作状态。雷厉风行,亲力亲为,团队士气很高,连翘也非常欣赏他的工作效率,她正要转身出去。

“你,今天没戴眼镜?”卿城唤住她。

“哦,我开会时才戴。”连翘偷笑道,“其实那是用来扮稳重的道具。”

“难怪,现在看来只有二十出头了。”卿城也玩笑道,气氛轻松不少。

“你慢慢工作,我先走了。”连翘带上门,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她刚收拾完东西,卿城带上门出来:“我也差不多了,跟你一起走吧,女孩子这么晚了去停车场不安全。”

绅士风度总是很难让人拒绝,就当他还咖啡之情吧,两人有说有笑的向电梯走去。

互道晚安后,分别上车发动,卿城等连翘的车先行。连翘扭开音响,王若琳厚沉的声线流出,她喜欢在车上听爵士名伶。中环已褪去白日繁华,比肩林立的摩天大厦也隐在夜色里。

她租住在半山罗便臣道,是个顶楼两室居,一个单身女人住绰绰有余,空出一间房便用做衣帽间。房东也是个女人,以前未嫁的时候花了很多心机把天台布置成纳凉的小花园,种了野蔷薇、小玫瑰,还有软沙发、木秋千。回到家后,连翘没有睡意,端了杯红酒上天台。

上好的法国庄园酒,色泽砖红,浓郁芬芳。倾斜酒杯,液体顺着杯壁缓缓滑入口中。世爵家里也有这样一个露台……

还是那个阳春周末。父亲的电话之后不久,王世爵就到学校找她,欢天喜地说父母这周不在家,要带连翘过去玩。

连翘还是第一次去世爵家里,200平米的空间。半个小时她就没停过,活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洁白的大理石地板,中式装修,世爵还有自己的卧室和书房。最棒的是那个大露台,一花一草一世界。假山栩栩如生,几尾锦鲤悠游戏水,地上铺着小碎石,光脚走上去硌得生疼。

“傻瓜,快进来啦!”世爵把家里的零食全抱出来堆在茶几上给连翘吃。

俩人倚在沙发上看电视,什么连续剧已记不清了,只记得当男女主角拥抱亲吻的时候,世爵也翻身把她轻轻压在下面。她的头上出了密密的汗,手也紧张得不知搁哪。世爵的手慢慢移上她的胸部,那份柔软,盈盈一握。她只感觉到世爵的下面起了异常变化,仍是僵直了身体,心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在他们那个闭塞的小城,性知识极度贫乏。王世爵也是从班上男生们零零散散的玩笑中吸取一二,也不知要如何开始。只是缓缓褪去连翘的衣裙,笨拙的解掉胸围,那洁白粉红蓦地跳入眼帘,窒得他口干舌燥。他将唇缓缓凑上去,如吮珍宝。

连翘害羞的捧着他的头,面若桃花,嘴里呢喃道:“世爵,不要……”

突然王世爵停止了动作,将头埋在她的胸部大口呼吸,然后连翘感到自己的大腿一片濡湿。

“世爵,你怎么了?”连翘捧起他的头,羞不自胜,她以为自己已是他的人了。

“我,我没事!先去洗一下。”世爵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冲进洗手间,半晌不出来。连翘无奈,只好抓过茶几上的纸巾擦拭着大腿,然后好奇的凑近鼻端闻了下,又赶紧扔进垃圾桶。

等世爵从洗手间出来,她已穿好连衣裙:“我,我也去冲洗一下。”

王世爵走到她面前,扶住她双肩,诚恳的说:“连翘,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现在想起这句话不禁哑然失笑,但她宁愿相信那刻他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