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疼。

玉锦有点意识突然猛的坐起来，但浑身又被抽干了力气，直直的倒在床上。

头好像要炸开了，手和脚也软绵绵的使不上力。玉锦在床上休息了一会，感觉好多了，便打量起四周。

屋子里的摆设极尽奢华，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上都绣着金丝，但是不像是女子的闺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玉锦觉得房间在动。

“大人先进去休息一会……”

屋外传来声音，好像是往这里来。玉锦手脚并用的从床上爬起来，观察四周哪里可以藏身。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玉锦赶紧藏到屏风后面。

门打开了，听着脚步声好像走进来好几个人。

“大人请在这里稍息片刻，待会靖菡小姐会过来伺候。”一男子先开口，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一身的富态，但是面对眼前这个比他小了十几岁的人时，态度恭敬温顺。

“靖菡小姐？”旁边的人满脸疑惑，手足无措的问，“靖菡小姐也会过来？”但是他方才命人弄了个男宠放到房里。

“是的。”被问的人回答。

萧悯突然站起来，走到屏风前站定。玉锦与他只隔着一座薄薄的屏风，能看到他的身形轮廓，玉锦的心砰砰的跳着，快从嘴里跳出来了。

那人还想再说什么，萧悯不耐烦的打断：“你们都出去吧。”

那人往屋里张望了下，床上并没有人，难道他们没把事情办妥。旁边的男子见他不走还不合礼仪的四处乱看，忙拖着他出去。

待两人走后，萧悯盯着屏风低声说：“出来。”

这声似命令一般的低语，玉锦知道自己不能再藏下去了，便磨磨蹭蹭的从屏风后出去，看清那人的面容后惊呼：“又是你！”

萧悯也很讶异，眯了眯眼，又碰到他了。

玉锦的小脸垮了下来，哀怨的说：“上次你误捉了我，我也小小的恶作剧报复你了，我们已经两清了，你怎么又把我抓过来了。小肚鸡肠！”

“不是我抓的你。”

“那是谁？我又没有仇人，谁会青天白日的抓我。而且把我关在这里，肯定是和你有关联的人，”玉锦不耐烦的摆摆手，“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去了。”

“砰砰砰”响起敲门声，还有女子的声音：“靖菡求见主子。”

玉锦兴奋起来，竟然是靖菡小姐！能够这么近的看见靖菡小姐，她做梦也没想到。等回去后可以向孙孝行炫耀一番了。

萧悯踱步坐到榻上，才说：“进来。”

玉锦忙跟着站到萧悯身侧，装作是他的小厮，还装模作样的给萧悯倒了杯茶。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先入眼的是一袭竹青色的纱裙，随着主人的动作缥缈灵动。只见纱裙的主人一袭乌黑的发在头顶挽了个蓬松的发髻，发髻上简单的插了一根金簪，慵懒万分。一双凤眼含羞带媚，勾人魂魄。饱满红润的唇轻启：“靖菡参见主子。”行礼的姿态也是媚态百出。

玉锦已经看呆了，她平日里瞧见的都是端庄温淑的闺阁女子，头一次瞧见这么艳丽打扮的女子，还生的这么好看，怪不得孙孝行要为靖菡小姐痴狂了。

萧悯神色未变，一如往常的冷漠，“我不喜欢遮遮掩掩，有话直说。”

靖菡一怔，收起了媚态，恭敬的朝萧悯磕了一个头，口里说道：“冯净参见主子，多谢当年救命之恩。”

萧悯站起来亲自扶起了她，冷漠的表情有了松动，带上了遗憾和恨意，“冯叔对我有教养之恩，当年我无能，未能保住冯叔。”

“主子救了我，对我冯家已经是大恩大德了。父亲的仇，”靖菡深吸一口气，忍住了将掉欲掉的泪水，“我会亲自报的，那些陷害我父亲的人，我会一个一个讨回公道。”

“这条路回不了头。”

“冯净不会回头。”也回不了头了，入了青楼哪有全身而退的道理。当年她第一次站在青楼门前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但靖菡一点也不后悔，当年冯家遭遇灭顶之灾，只有她被萧悯救下。她的身上压着冯氏一族的仇，她活下去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

萧悯点点头，“以后若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虽然是故人之女，但是她已经决定走这条路，那萧悯也尊重她的选择。

“多谢主子，”靖菡又向萧悯行了礼，“我先告退了。”今日，她将出卖自己的身子，正式走上以色侍人这条路。但是她不后悔，她坠入地狱，也要将当年陷害她父亲的人一一推入地狱。每晚她想着陷害她父亲的人，还过着名利双收的日子，有的人甚至还升官了。她就睡不着觉。

玉锦目送着靖菡出去了，她刚才听两人的对话，似乎靖菡小姐以前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孩，沦落到青楼也是为了报父亲的仇。玉锦眼睛一亮，孙孝行这么喜欢靖菡小姐，要不撮合他们俩？靠着孙家的势力靖菡小姐也能报仇的吧。可是大伯母不会同意孙孝行娶一个青楼女子的吧。玉锦又苦下脸，自己帮不了靖菡小姐。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萧悯见他表情变化极为丰富，问道。

玉锦不开心的撅起嘴，“不要你管，你这个小肚鸡肠的人。我走了，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

“这是湖上，你走去哪里？”萧悯极有耐心的说。

“湖上？”玉锦睁着困惑的双眼，她走到床边，小心的开了一道缝，她从缝里望去，外面是一片蓝澄澄的湖面，沿着船身划开一道又一道的波纹。

玉锦“蹬蹬蹬”的退到角落里，满脸惊恐，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当年落水的记忆如潮水般在她脑海里翻滚，

“你……怕水？”萧悯问道。

玉锦可怜兮兮的说，声音带了哭腔：“带我上岸。”

这个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怕水，萧悯突然有了好兴致，悠闲的抿了口茶，好心情的说：“你方才还骂我，我现在拼什么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