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众人对着趴在地上的赵霁指指点点。
赵霁哪受过这等羞辱,用尽力气爬到门口,用手敲着门,他指望着孙娆开门把他扶进去。那些人的白眼和指点,让赵霁仿佛溺水了一样喘不过气。
外面的声响这么大,孙娆早就听到了动静在门口。她本想开门出去的,但是听到屋外指指点点和女人骂街的声音,便站着想听一听。
听了会孙娆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她到底是个深闺女子,哪里受过这等指点。何况赵霁竟然背着她出去花天酒地,还惹了一身骚回来。
孙娆便去叫厨娘将赵霁扶进来,她是没有这个脸皮亲自出去的。她又思量半晌,便亲自去厨房做醒酒汤。
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一个半老徐娘扶着赵霁进了屋子。
那个被玷污的女子戚声说道:“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留下来还我一个公道。”
赵霁毫不留恋的由厨娘扶着进去了,门又重重的关上了。
“是我命薄。”那女子叹息一声,几个女子扶着回去了。
围观的人有心软的已经为这可怜的女子落泪了,街坊四邻又聚在一起说了赵霁好一会闲话才走。他们并不知晓赵霁是何来历,只知道他和一女子连夜搬了进来。也不见他们两个白天出去走动,很是孤僻。
孙孝行放开捂着玉锦耳朵的手,“夜深了,我们快走吧。”
“那些女人是你请来的吗?”玉锦问道。
“是的,赵霁也是心里有鬼,不然为何都不为自己辩白一句。”
孙孝行将玉锦抱上马,自己才上去。他将玉锦送到玉锦的院子才走。
这厢,赵霁躺在床上懊悔,早知道就不出去喝酒了,凭白的惹了这些混事。
“起来喝点醒酒汤吧,不然明早头会疼的难受。”孙娆端着汤走进来,温柔的对赵霁说。
赵霁一直在为自己懊恼,听到孙娆的声音才想到这件事孙娆可能也知晓了。
“都是我不好,”赵霁愧疚的说,“我不该去那里喝酒,但是我绝对没有做那等事。”
“娆儿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孙娆拿帕子轻柔的给赵霁擦拭脸上的尘土。
烛光下孙娆的面容,温和又静好,赵霁忍不住抓住孙娆的手,动情的说道:“我此生定不会负你。”
孙娆娇羞的低下头,轻轻的应了一声。
赵霁将孙娆搂在怀里,更加坚定了要与孙娆在一起的心。初见孙娆时,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容,待了解愈深,他才知道孙娆是用冰冷的面具掩盖脆弱的内心。因此赵霁十分心疼孙娆,不知何时开始这种感情发了酵。
第二日,玉锦还沉浸在昨晚戏弄了赵霁后欢喜的心情中。但高兴没多久她又开始苦恼了,作弄了他们出了口气,心里是舒爽了,但是问题没有根本的解决。
玉锦想去给唐氏请安,但是听水秀说赵家夫人,也就是赵霁的娘早上就来孙府,与唐氏关起门来面谈。
玉锦便去了孙嫣那里。
“我那个孽畜儿子昨晚回来了。”赵夫人说道。
“回来便好,那夫人也可以安心了。”唐氏抿了口苦茶,掩盖住震惊,没想到赵霁会自个儿回去了,也算是浪子回头终不换。
“只是,”赵夫人欲言又止,神色为难的说,“与我儿一同回来的还有孙二小姐。”
唐氏脸上挂起客套的笑脸,道:“夫人莫为难,将我家娆儿悄悄送回来,我定当好好管教她,决计不让她在给两家添麻烦。”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远远的嫁了便可,这次也轮不到孙娆自个儿做主了。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让孙二小姐就嫁给我儿,待孙二小姐过府,我儿的心就定了,就能专心准备考取功名不再做那些糊涂事了。”
唐氏冷笑道:“这个年纪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想,心性未定也是寻常。现在慧儿也临近生产,等赵少爷成了几个孩子的父亲,还怕心性不定吗?”
赵夫人羞愧难当,艰难的启齿:“其实孙二小姐已经有了……”
赵夫人欲言又止,唐氏马上知晓,这孙娆是有了赵霁的孩子了。唐氏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也不掩饰。荒唐,一个闺阁女子与人私奔,竟然还身怀有孕,要是传扬出去他们孙府都不要做人了!
唐氏发了狠,绝对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
“我想先见见娆儿一面,毕竟她走了许久,我心里甚是担心挂念。”
赵夫人见唐氏既不同意但也没拒绝,她知道这件事很难做决定,不如就让她们娘儿俩见一面,说不定唐氏见了孙娆心软就同意了。
于是赵夫人和唐氏又一同去了赵府,只说是要去瞧瞧孙玉慧。
唐氏见到孙娆,只见在外了许久,孙娆清减了不少。
“怎的瘦了这么多,让我这个做母亲的看了怪难受的。”唐氏红了眼圈,怜惜的说道。
往日里唐氏待自己都是不冷不热的,怎么今儿个这么热切?孙娆内心疑惑,但还是给唐氏道了万福。
“夫人,我有几句体己话要说。”唐氏对赵夫人说道。
赵夫人立刻知趣的走出去了。
待赵夫人离开,唐氏脸色一变,与唐氏来的俩个粗膀圆腰的婆子立刻一人一边抓住了孙娆。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孙娆大叫,奋力挣扎,但是不管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两个婆子的桎梏。
“你说我做什么?”唐氏嘲讽的冲着孙娆说道,“我这大半辈子日日为善,你们这些庶女姨娘再逾越,我也不曾计较半分。没想到倒让你们觉得我就是个泥塑的菩萨,人人都敢欺负到我头上了。今日我也是为了孙府,要是将来有报应,也只报应到我一人头上,与旁人无干。”最后一句唐氏是说与上天听的,今日终究是要残害一条性命。
“我从未有不敬母亲之心,还请母亲放过我!”孙娆求情。
“你干出的那些事不就是当我是个死人吗?”
“是女儿一时为情所困,一时糊涂才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