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芳苓在院子里呼唤玉锦。她端着一碟子切好的西瓜回来，却不见玉锦的身影。

玉锦躲在床上被子里，她听到芳苓的声音从被子里钻出来，壮胆又出去。有芳苓在，她也有了些许的勇气。

玉锦“蹬蹬蹬”走到门口，却不跨过门槛。她仔细环顾院子，方才被人盯着的感觉没有了，院子里格外平静安宁。

“小姐？”芳苓疑惑的问道。

虽然那种被人盯着的怪异的感觉没有了，但是玉锦的兴致也没有了。

“我想回屋子里吃瓜，院子里有蚊虫，把我的手都叮红了。”玉锦又故意的挠了挠手背。

院子里这么多趋避蚊虫的香，怎么还会有蚊虫咬玉锦？芳苓虽然困惑，但还是端着碟子进屋子了。

玉锦对着西瓜一大口的咬下去，甘甜的味道在嘴巴里散开，方才的阴影也早就灰飞烟灭了。

这日唐氏和玉锦正在用午膳，午膳皆是上午才新鲜采摘的瓜果。

午膳虽然没有府里的膳食做的复杂精巧，只是简单的烹饪。但玉锦还是吃的津津有味，唐氏也很难得吃到这些原滋原味的佳肴，一点也不比平日里吃的差。

午膳才用到一半，水秀神色凝重的进来禀告：“大小姐生了。”

唐氏手里的筷子没拿摔在桌子上，她愣愣的问道：“不是还有两个月吗？怎么现在就生了？”

玉锦也知晓孙玉慧早产了，也问道：“慧姐姐怎么样了？”

水秀摇摇头，“来传消息的人也没多说。”

“那我们快去看看慧姐姐吧！”玉锦按捺不住，想立刻飞到赵府瞧瞧孙玉慧是否平安。

唐氏嗔道：“胡闹，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去？我们用完午膳便回去，水秀你留下来收拾行李。待会我送你回去，我再去看看慧儿。”

最后一句话是对玉锦说的，玉锦听了不满的撅起嘴，她也很担心孙玉慧的。

唐氏拿了双新筷子继续用膳，玉锦已经没了吃饭的心思，她拿着筷子拨碗里的饭，但是一口也没入嘴。

唐氏简单的吃了几口，也没心情继续吃了。便带着玉锦先行回去。

快到傍晚时两人回到孙府，唐氏先带着玉锦去给老夫人请安。

“慧儿她娘早就去了，也不知道慧儿怎么样了，怎么好好的就早产了呢？”孙老夫人苦着脸，十分为孙玉慧担心，毕竟孙玉慧是她第一个孙女。

玉锦在一边和老夫人一样苦着脸为孙玉慧担心。

既然杨氏已经去了，况且天色已晚，唐氏便歇了去赵府看望孙玉慧的心思，毕竟府里不能没人主持。

老夫人见唐氏不接话，自言自语的继续说道：“都怪我糊涂，早早的将娆儿嫁了多好，也不会有这些烦心事了。没有这些事，说不定慧儿也不会早产。”

唐氏见老夫人自责，虽然老夫人口里说的都是事实，但唐氏只能劝慰：“也不能怪母亲，娆儿日夜在母亲身边伺候，母亲多心疼她一些也是应该的，何况我们谁也不知道娆儿存了这样的心思。出了这等事情，要怪也只能怪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把娆儿教好。”

“那个女人呢？娆儿的亲生姨娘呢？”老夫人突然念起张姨娘。

“自从上次媳妇为了问出娆儿的行踪稍微惩罚了下她，她就三天两头病倒。”

“我看是装病的，”老夫人冷哼，“都是她们这些不知羞耻的人教坏了小姐，要不是她在娆儿身后挑唆，娆儿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你把她带来，你心软下不了手，我替你好好教训教训她！”

“媳妇怎么敢因为这种小事让母亲费神呢？何况现在慧儿情况不明，我们还需为她积福才是。”

老夫人点头，“这次便宜她了。”

张姨娘陪伴孙衍数十年，平日里是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张姨娘又爱哭，眼睛常常湿润着，孙衍便最是喜欢张姨娘眼眸带星的样子。

孙衍晚上与别人喝了点小酒，回来后便往张姨娘那里去。

张姨娘只穿了里衣，在外面披了件衣裳，发髻也已放下，乌黑光亮的头发都披在脑后。

孙衍坐在床上，享受着张姨娘的伺候。

在烛光下，张姨娘的样子仿佛当年新入府时一样，一点都没变，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更添柔媚。孙衍动情，轻轻的捏住她的手。

张姨娘惊讶的看了眼孙衍，又害羞的垂下眼眸，抽出手稍稍别过身子，娇嗔道：“老爷，还有这么多人在呢。”

“那让他们都出去便是了。”孙衍一把将张姨娘拉到怀里。

屋子里伺候的人识相的出去了，孙衍的张姨娘交错的影子印在墙上，难舍难分。

“老爷，夫人让奴婢传话，”屋外突然传来声音，“老夫人身子不大好，还请老爷去看看。”

孙衍一下子冷静下来，眼神清明，已经没有方才动情的样子了。

孙衍放开张姨娘，坐起来穿衣服，不顾身后床上张姨娘的叫唤，急急的出去。

张姨娘眼泪又流下来了，孙衍难得来一次，又匆匆走了，果然是自己年老色衰了。

“老夫人怎么了？早晨还好好的。”孙衍往老夫人院子里走，边走边问跟随着的下人。

他推门进屋子，见到老夫人躺在床上，唐氏在一旁喂药，几个小姐也在一边守着。

“母亲怎么了？”孙衍问道，“大夫来过了吗？”

“只是担心慧儿才病倒了。”唐氏回道。

“女儿听闻祖母被张姨娘气倒的。”孙嫚稚声稚气的说道。

听到张姨娘，老夫人冷哼一声，“想到府里有这么一个人，我就生气。”

“母亲不愿见到她，儿子便把她关起来就是了，何必为此伤了身子，不值得。”

有了孙衍的劝慰，老夫人的病一下子好了一大半了，她用手别过唐氏手里的药碗，道：“你们快回去歇息，别在我这里了，有思思陪着我就够了。也不知道慧儿现在怎么样了。”

“儿媳去将手抄的佛经拿到佛堂烧掉，也算是为慧儿祈福了。”唐氏提议道。

“我这也有，你一起拿去。”老夫人立刻附议。

众人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