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斌哥,你可别再喝了。”陆纤纤极力劝说他,试图抢过他手里的酒杯,无奈力气不及庞斌。
果然,不到半小时,他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哎。”陆纤纤坐在座位上,暗自叹息,早知道刚刚就不应该拉他去跳什么舞,现在好了,设计部的人早早逃之夭夭,就剩她自己这个“外人”。
米金禾的手机一直没人接,才十点半,陆纤纤觉得她不会这么早睡的,殊不知她此刻正在浴缸里泡澡,还哼着小曲儿。
作为一个宅女,紧急时刻手机里能联系的人也是少之又少,陆纤纤想了想,拨通了赵之然的电话。
“喂?赵秘书,我是陆纤纤。”
“什么事?”养生达人赵之然已经一早躺下,借着床头微弱的灯光做着睡前阅读,床头柜上还摆着一杯安眠茶,接到陆纤纤的电话也是出乎意料。
“你现在有空吗?”陆纤纤试探地问道。
“嗯。”
“那你能来zebra酒吧一趟吗?”
赵之然放下手里的茶杯,坐起身来,“你怎么了?”
“不是我啦,是庞斌哥,他喝醉了叫不醒,我一个人也没法把他弄出去,你能来帮个忙吗?”陆纤纤又加了一句,“毕竟是你的同事…”
虽然是他的同事,可是并不是赵之然把他拉到酒吧灌醉的,陆纤纤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儿理亏,可是现在这时候也只能麻烦他了。
赵之然却答应得很痛快,“好,我马上过去。”
他出现在zebra,是20分钟以后的事。
看到陆纤纤坐在六人包的卡座里,庞斌则趴在一边的桌上,酒瓶散落四处。
“你大晚上跟他出来喝酒?”赵之然认识她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只觉得她是个性格直爽快言快语的女孩儿,没想到居然三更半夜跑到酒吧跟男人喝酒,今天也算是对她有了新的认知。
“你终于来了!”看到赵之然,陆纤纤像是得到救星一般,“本来不是只有我们俩,但是其他人都早早走了,我没办法,只能找你了。”
赵之然看她一眼,无奈得很,他试图扶庞斌起来,却失败了,烂醉如泥的人一点儿劲儿都使不上,比平日里还要沉上两三倍。
他只好在旁边坐下来,先等庞斌有点儿意识再说。
“你跟他怎么这么熟?之前就认识?”
“不是啦,也是上次团建的时候认识的。”
赵之然叹了口气,现在的女孩子,自己今天算是见识了,白天看见董小爱对袁总表白惨被拒绝还一脸无所谓,晚上又看到陆纤纤跟个不怎么熟的男人喝酒到深夜,也许是自己的思想还停留在八十年代,总觉得这些行为太过了。
“你知道吗?我也要进元林工作了。”
赵之然一愣,“在哪?”
“设计部,做设计部助理。”陆纤纤眯起眼睛,“不过还要等一个月,我刚刚提了离职,还要把最后的工作做完。”
赵之然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这个时间,自己应该进入梦乡了才对,现在却在酒吧干坐着,他看了眼一边的庞斌,“现在怎么办?你知道他家在哪?”
陆纤纤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知道,他们还没熟到这个地步。
“喂!”赵之然推了推庞斌,庞斌纹丝未动,没有要醒的意思,“我们不能在这儿坐一晚上吧,他要是一直不醒呢?今天睡哪?”
陆纤纤瞪大了眼,“肯定不能睡我家,我家可是两个女孩子,住一个大男人多不方便,要不然让他睡你家?”
赵之然看她一眼,不让外人随便进自己家是他作为一个洁癖患者的最基本修养,尤其还是一个喝醉酒随时可能呕吐的臭气熏天的外人。
他摇了摇头,“不行。”
两人僵持不下,“不然让他睡酒店好了。”陆纤纤提议。
“可以。”
“开一间房。”赵之然站在酒店前台,把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来。
前台小姐看了看这三个人的组合,似乎满腹狐疑,“每个住的人都需要提供有效证件,身份证护照都可以。”
陆纤纤摆了摆手,指着瘫在沙发上睡得人事不省的庞斌,“我们俩不住,是他住,我们只是扶他上去。”
“这是喝醉了?”前台小姐看了庞斌一眼,“那你们得留一个陪他,如果晚上出了什么事我们酒店是不负责任的。”
赵之然坐在床沿上,深深叹了口气,自己今天这是造了什么孽,不止要去酒吧,还要住酒店,这件事对他实在太折磨了。
他把被子掀开,仔细看了看床面,上面仿佛有几万亿种不明细菌正在对自己挥手致意,“今天晚上我们都陪你哦!”
“那…我先走了哈!”陆纤纤抓起包包,自己再留在这儿好像也没有意义。
“站住!”
“还有事吗?”已经快走到门口的陆纤纤回过头来。
庞斌躺在另一张床上,呼吸声均匀地很,“他一会儿要是吐了怎么办?”
“不会的啦,你看他现在睡得这么熟,怎么可能会突然吐嘞?你就在这儿睡一晚上,反正你在哪儿都是睡嘛。”陆纤纤倒是看得开。
可是对赵之然来说,在哪睡关系可大了,他从小洁癖严重,长大的过程中虽然一直在接受治疗,不过并未全然康复,就算是之前的团建,他也是背了整套床上用品过去的,今晚却什么都没有。
陆纤纤看他不说话,不明白他到底在介意什么,“你要是这么怕麻烦,那我留下好了,反正今天已经够麻烦你了,我看庞斌哥也没什么事儿,我在这儿也能应付。”
开什么玩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整晚?这个陆纤纤真是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陆纤纤似乎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无所谓啊,反正庞斌哥已经不省人事了。”
不省人事的男人也是男人好嘛,这个女孩子还真是一点儿警觉性都没有,只好牺牲自己了。
“算了,你回去吧,我在这儿。”赵之然终于妥协,掏出消毒水,走向浴室。
“那我真的走了哦?”陆纤纤试探性地问道,手却已经不自觉地伸向门把。
关门的那一秒,她听到赵之然正在浴室拿着消毒水猛喷的声音,“这人,什么毛病?”小小嘟囔了一句,便赶紧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