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钱，这个庄才是庄，才能让“一泻千里”转变为“一步升天”，即使少了任非这样的高明操盘手，只要有足够的钱，这个庄就是庄，就有办法让抛售的人后悔。

毛铅华不怕周寂的文章，她现在想的是，制止大宏达一泻千里的下跌。

贾徵道出局后，任非自然就离开了。现在所有的操盘手都在等待着号令，少了号令，只能每天把报告交给毛铅华，面对这样的报告，毛铅华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操盘手尽力止跌。

操盘手说：“要钱，只有接住盘子才能止住下跌。”

毛铅华说：“我们不是已经控制了百分之六七十的盘子了吗？”

操盘手说：“任非在的时候已经出了很多货，这些货都在散户手中，而我们手中不过40uff05左右，这样恐慌性的抛售少了钱是无法阻挡的。再说现钱基本让贾徵道拿走了，我们手中只有股票。”

看着毛铅华着急，冯德也急。他小声说：“毛主任，能不能找李奇章借贷，就用股票抵押？”

毛铅华一挥手就让操盘手出去了，冯德也要往出走，却被她叫住。冯德不敢抬头看她，却能感觉出毛铅华的眼神是温暖的。他喜欢这种温暖，从做毛铅华秘书时就喜欢毛铅华这种温暖的眼神。冯德认为只有此时毛铅华才是女人，而且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冯德，谢谢。”毛铅华的确应该感谢冯德，不要说此时冯德的一句话让她茅塞顿开，减少了她思考的时间，还让她意识到，冯德是自己最忠实的“伙伴”。她眼神自然就温暖了。

毛铅华也许太累了，她没意识到冯德还一直站着，她就仰靠在老板椅上，放平的身子显出了胸部的线条，每次她累的时候都是这样，她仰躺着，他则看着她，享受着这种养眼的美。

毛铅华终于坐起来，说：“冯德，你给我约李奇章。”

此时的李奇章正在过着“痛并快乐着”的日子。经过毛铅华的点拨，他最先做的一件事就是与老婆离婚。

作为大银行的主要负责人，婚姻大事就不仅是自己的事，多少人都在婚姻问题上栽了跟头，李奇章不能不小心。为了这个问题，他假装在一次高层会议结束后长叹一声。

“怎么了？行长。”

“不值一提，都是私事。”

越是私事，越是有人跃跃欲试地替他分忧，李奇章就说了自己与老婆分居之后的无奈，又说老婆在醉心美国生活的同时，决定放弃他。

李奇章的眼圈红了，就差掉下泪来。

他的自语让所有人都不忍离去，其实他们本来也不想离去。

“实在不成……”大家都等着李奇章说话，省略号就是给他的话做引子。

“行长，你一表人才，又是国家栋梁，要学历有学历，要才干，也是金融圈首屈一指的，可……”

“家务事就是缠人，行长你说你指挥千八百亿都轻而易举，让你处理家务事却难为你了。”

“我就是不知道我的婚姻问题是否会影响到银行？”

“怎么会呢？行长，你做出任何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这句话说得是斩钉截铁，几乎是异口同声，每个人似乎都怕自己的表白落后。

李奇章满意了，他回到家就给美国的老婆打电话，一说就说了几个钟头。

李奇章说：“老婆，有件事我必须对你说，不是解释，是必须对你说。”

面对这样严肃的问题，李奇章的老婆也严肃了，她的面部神经都绷紧了。

“我要和你离婚。”

“什么？”

还有比离婚更让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吃惊的吗？

“不要急，我爱你，海枯石烂，可这婚必须得离。”

李奇章的从容让他老婆不得不接着听这番表白。

“你在美国过得舒服吗？”

“很惬意。”

“如果没有钱呢？”

他老婆怔住了，如果没有钱她该怎么活呢？女儿上学需要钱，她购物需要钱，虽然这房子是买的，可每年的房产税也不是小数字，她不能缺钱。

“我就是想让你们，我最爱的人过上幸福生活才拼命赚钱的。你也知道我的工资是多少，要想幸福，就必须让钱安全，钱在我这里不安全，在你那里也不安全，即使在美国，我的钱也不安全。”

“那在哪里安全呀？”他老婆顺着他的思路开始着急了，李奇章的钱具体是怎么赚的她不是很清楚，具体细节她也不关心，她只关心她的生活、她女儿的生活。

“在不相干的人手里是最安全的。”

他老婆明白过来，“我们离婚了，钱放在我这里就安全了？”

李奇章没有说，他老婆就接着说了：“其实我们还是一家子？”

“那是必须的，即使我能离开你，我能离开钱吗？”

这是真实的，也是现实的。他老婆放心了，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不过他老婆也不是简单人物，她说：“奇章，你打过钱来我就签字。”

很快李奇章就把大笔钱打到了他老婆的账号上，并且在离婚协议上说得很清楚，以后两个人毫不相干，女儿由他老婆抚养，他每月支付600元的抚养费。

看钱到了，老婆一方面佩服李奇章的聪明，一方面更深信李奇章对自己的爱，一个男人能把所有的钱都给对方，说明什么呢？

那就是爱。

可她不知道当她签字离婚后，李奇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秦勤。

秦勤就是贾徵道给李奇章找的那个电影学院女孩，那个神似岑冰倩的女孩，只有她敢对李奇章使脸色。当秦勤看到李奇章手里拿着离婚证时，她有些感动了。

即使感动，秦勤也没有从心里喜欢李奇章。秦勤从小就看父母相爱的场面，那种场面是如此炽热又如此动人心弦，让她憧憬爱情。

她憧憬的爱情是海枯石烂的，因为父母的爱，才有了自己，自己就是爱的结果，所以她从情窦初开的时候就已经献身爱情了，所以她看到李奇章的表现，还是感动了一会儿。

李奇章在心里说着，这次要白白便宜秦勤了。可秦勤并不买账，跳舞时才能让他拉拉手。即使当初贾徵道以演电视的“便宜”来引诱她，也只能让李奇章在约秦勤的时候，少费些力气而已。

李奇章虽然有危机感，但他的自信比周寂强大得多，他相信“水磨石”的功夫足够让秦勤就范，同时更相信他最后的“杀手锏”——钱的力量。甚至在逐渐的交往中，他还真像模像样地谈起恋爱来。

李奇章的“痛”就是少了床上乐趣，而李奇章的“乐”却是他发现这恋爱的过程还真有些妙，像是补课一样，把他年轻时错过的必修课程重新补回来，他不禁长叹一声：“老天真是太公平了，这就是命。有钱也是命，补课也是命。”

毛铅华约李奇章见面，是在他和秦勤听音乐会的时候，李奇章不能不接，但直到音乐会结束把秦勤送回电影学院，他才赴约。

李奇章知道毛铅华约自己是为了钱。李奇章知道自己的价值，他的价值就是他有钱，银行的钱都是他的，这是毛铅华对他说的。开始他不在意，但今天他相信毛铅华说的是正确的，因为秦勤也这样说：“李行长，你可能缺感情，但你不缺钱，银行的钱都是你的。”

李奇章对钱有着良好嗅觉，看着毛铅华身边的箱子就知道那里面是什么，瞬间就把刚才的烦躁丢了，他笑着说：“铅华，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

“李行长，看样子你是刚刚得胜还朝呀？”

“为什么这样说？”

“男人只有情场痛快才能嘴上爽快。”

毛铅华对李奇章现在不再有女人的矜持，她知道自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更知道他眼中的友情都披着钱的外衣。

“说吧，要多少钱？”

“3个亿。用股票抵押。”

“不能少点？”

“少了就不能托住现在的趋势。”

“你怎么就不学学贾徵道？现在坐庄已经不是从前，真的不如做地产。”

“深陷其中，没有办法。”

“我知道你珠海那块地还闲着，为什么不在那上面动动脑筋？”

“什么？”毛铅华吃惊了，这样的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连贾徵道也不知道，李奇章是怎么知道的？“别开玩笑，李行长，这样的玩笑会死人的。”

李奇章笑着说：“你现在还感觉活着吗？”

“李行长，我可是好好地摆在你面前，要不要检查一下？”毛铅华说着就靠近了李奇章，直接就挺起胸。

“算了，还是让院长检查吧，我又不是你的上级。”这样的话李奇章是第一次说，他为什么这样说，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

毛铅华越想越不对，干脆严肃起来：“李行长，你有什么就直说，我毛铅华也是女人，也是你的朋友，难道你对我还藏着掖着？”

李奇章却话锋一转，说：“铅华，我就是逗你玩，你的贷款可以直接找王丰，到时候我就签字。只不过……”

毛铅华笑了，拿到钱就是目的，其他的事情到时再说。“要快。”

“不会耽误你的事情，只要你把各种手续准备好。”

毛铅华早就准备好了手续，包括那个箱子，不过她从身后又拿出一个箱子，这下，李奇章才笑了：“铅华，如果不是朋友关系，我真受不了你的迷人。”

还有比这夸人更加谄媚的吗？

有了钱，这个庄才是庄，才能让“一泻千里”转变为“一步升天”，即使少了任非这样的高明操盘手，只要有足够的钱，这个庄就是庄，就有办法让抛售的人后悔。

这世界上什么药都有，除了后悔药。周寂现在四处找后悔药，他真的有些后悔，为什么一冲动就在网上发了那篇文章呢？

难道自己的自信必须来自网上？现在成了网络红人了，为什么心里却空空的？

这种空还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毛铅华的饭局。他接到毛千千电话的时候有了一种赴鸿门宴的感觉，他觉得提心吊胆。

周寂的胆怯让毛千千一见面就笑，说：“不就是吃一顿饭吗？当初你有胆量写就要有胆量面对，还是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