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硕听说皇上来访,略显惊慌地看着瑶夫人道:“皇上这时候怎么会来?难道……”
他毕竟是个耿直的人,平生第一次欺君,忐忑了许久,如今听说皇上来了,免不了一阵心慌。
瑶夫人白了他一眼道:“老爷,你担心什么,皇上来不一定是为了那事,再说了,就算是来兴师问罪的,你一口咬定就是乌云珠自己去的,谁能证明那天那个秀女就不是乌云珠?”
直到将顺治和岳乐迎进主厅,鄂硕的心绪才稍稍平复了一些,因为他们的神情并不像是来问罪的。
“鄂硕将军……朕此次前来,有事相询,还望将军如实相告。”对于这个为大清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顺治一直是比较尊敬的,是以,说话时,也会比较客气。
“皇上请问,末将定当知无不言,决不隐瞒!”
“嗯,将军可认识两名女子?一名叫董晚儿,一名叫蓝洛熙。”
“嗯,末将认识,这二位女子可是小女乌云珠的救命恩人呢。”
岳乐奇道:“她们也是您女儿的救命恩人啊?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丫头倒是施恩于不少人嘛……究竟还有多少受恩的人?
鄂硕笑道:“小女初入京之时,遇到劫匪,一路颠沛流离,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却差点让街头恶霸虏了去,幸得她们二人拔刀相助,救了小女与丫鬟小月儿……皇上可是认识她们二人?”
顺治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对于乌云珠与董晚儿长得完全一样这件事,鄂硕始终觉得奇巧,聊到这便起了兴致,开心地道:“皇上有所不知,小女与晚儿姑娘长得一模一样,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自二位姑娘与小女结为手帕交之后,就连末将也时常分不清晚儿姑娘与小女谁是谁呢。”
有这么巧的事?顺治与岳乐对看一眼,眼中均是疑惑,难道乌日娜看到的那个秀女,根本就是鄂硕将军的女儿本人?
岳乐说道:“竟有如此奇巧之事,我倒是确实没有听晚儿姑娘提起过,哦,忘了告诉将军,那二位姑娘是我府上的贵客,在舍下已住了几个月了……”
鄂硕笑道:“哦,难怪……那二位姑娘是好姑娘,她们曾拒绝末将登门道谢的请求,原因便是不愿打扰主人的清静……此事她们没有告诉王爷,想来大概是觉得救人之事,是举手之劳,无意声张罢了。”
顺治沉思片刻后,还是开口问道:“那么……那日入宫选秀的究竟是乌云珠还是晚儿?”
鄂硕刚才还谈笑风生的脸,明显一僵,迟疑道:“回皇上,那日自然是小女乌云珠进的宫了……”
“可是选秀前夜晚儿姑娘与洛熙姑娘彻夜未归,翌日便有人见到晚儿姑娘进了宫,这又做何解释?”岳乐皱眉道,为何他会觉得鄂硕有些隐瞒?
鄂硕毕竟不是个善于谎言之人,此刻已渐现无措,瑶夫人见状怕他一时失措,说错话,于是抢道:“那日晚儿与洛熙确实来了我们这,乌云珠有些紧张,于是让她们来陪她说话,她们三个还睡在一起呢,不过进宫的确实是乌云珠……她们两长得那么像,有人误会很正常嘛,你说是不是?老爷?”
瑶夫人暗暗拉了拉鄂硕的手袖,鄂硕只好硬着头皮点头道:“是……是啊,皇上,连我这做阿玛的都会认错何况是他人呢?”
顺治倒是真开始好奇了:“哦?真有那么像?这段日子,博果耳也一直没有带福晋进宫让朕瞧瞧,朕还真是不知道……”
岳乐道:“既然如此,晚儿姑娘是与您的女儿比较熟是吗?那么与将军呢?”
“这……末将视她们如自己的女儿,算起来……也有些交情……”鄂硕显然没有想到岳乐会有此一问,心中益发纳闷是什么事让皇上和安郡王亲自登门求解。
闻言,顺治急切问道:“那么……晚儿姑娘离开京城的事,将军可知?”
鄂硕一愣,问道:“什么?晚儿走了?夫人……你听她说过要走的么?”
“没有啊,自乌云珠出嫁之后,臣妾便再未见到过她们二人了,怎么……她们都走了?”
其实自从蓝洛熙在乌云珠出嫁当天被绑架之后,董晚儿确实没再来过将军府,一来是忙于追查她的下落,二来也是不想鄂硕父女听了会跟着担心……是以,鄂硕父女根本还不知道蓝洛熙失踪的事。
再者,由于年前,为了引出红花会幕后匪首,追查工作已转入地下,除了最初授命负责此事的岳乐、济度等人,其他人都不知道乱党的追捕还未完结。
看他们夫妇二人的神情,确实不像说谎,顺治有些泄气喃喃道:“这……好端端的,说没就没了……万一遇到不测可如何是好!”
由于声音太小,鄂硕夫妇都没听清他说什么,于是鄂硕问道:“皇上说什么?”
岳乐道:“皇上,既是这样,我们还是回去吧,总会有办法找到她的……将军,倘若晚儿姑娘有信给将军,一定马上告知皇上,有劳将军了。”
皇上要找的人,鄂硕虽然不好多问什么,可是皇上和安郡王如此紧张地追查晚儿二人的下落,着实让他有些忧心,不知他们是想对她们二人利是不利……
略一犹豫,鄂硕还是问道:“可否,可否告诉末将……你们急着找晚儿和洛熙,所为何事?”
岳乐自然看出了鄂硕的袒护之意,安抚道:“将军莫要担心,皇上要找她们也是担心她们的安危,毕竟两个个女孩子家出门在外,怎么让人放心?”
鄂硕放心地点头道:“这样……皇上、王爷请放心,倘若是末将有了晚儿与洛熙的消息,必然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嗯,那就有劳将军了!”
出了将军府后,见顺治呆愣,岳乐出声询问道:“皇上,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去博果耳贝勒府,我要见见这个乌云珠!”
“可是,博果耳这会儿应该不在府上,我们就这么过去,是否有所不妥?”